了過來，在後麵喊他名字。

葉湘也聽到聲音，朝著他後看了一眼，葉司予的頭：“先回去吧，我……過幾天去找你們。”說罷葉湘就要離開。

葉司予手想要攔住，但他的手蹭著的袖口落了空，到底沒能抓住。

*

遲昭不得不再一次歎，葉司予這孩子的存在實在太低了。

是第一個發現葉司予不見的人，拿出手機才看到他的幾通未接來電，回過去，不在服務區。

遲姑姑皺起眉，像是有點埋怨：“都說了小心點，怎麼還能跟丟。”

遲昭不鹹不淡：“人太多，你們又顧著往前走，跟不上不是很正常。”

遲姑姑看向遲昭，遲昭卻移開視線：“往回走吧，應該在前麵走丟的。”

遲月拖著長調“啊”了一聲，顯然不想折返，剛要耍機靈往前跑，就被遲昭先發製人攬住肩膀帶回來：“走，去給你買糖葫蘆。”

遲月這下神了：“真的？”

“真的。”

遲昭從不騙人，遲月甚至這一點，心甘願跟著姐姐原路折回。遲姑姑無奈，隻好也跟著回去。

錯開高峰期，商業街的人漸漸變，不再像先前肩踵的擁。

遲月最先找到街邊小攤，原本一樣打算要一個，被遲姑姑一瞪，不敢放肆了，隻挑了一串最喜歡的。攤位還賣炒栗子之類，遲姑姑依樣要了兩袋子嘗鮮。

遲月扯了扯遲昭袖子，指著前麵：“那個是不是小哥哥？”

遲昭循著遲月所知的方向看過去，葉司予站在不遠的陶瓷攤位旁，他不是一個人，邊另有一個年輕人，材修長，五明豔，在上約約能瞥見葉司予的影子。

怪不得遲姑姑能一眼看出葉司予是誰家的孩子。

其實對於葉司予家裡的事，遲昭早在上高中就有所耳聞。無非父親不詳，母親是傍大款的狐貍之類。這樣的老套路，人間不知幾多，但在學生間還是罕見的新鮮事。對於這些或真或假的傳言，葉司予本人從來懶得理會。就算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也不會比小考失利能讓他多皺一下眉頭。

遲昭就更不在意了。

左右不關的事，對刺探別人的**亦沒有什麼熱。

哪怕親眼撞見了這一幕，依然沒有多餘想法。

倒是遲月無意中說道：“那個aunty好漂亮哦，是小哥哥的媽咪嗎？”

遲姑姑聞聲也看去，在瞥見不遠那對母子後，的神微妙地轉為了輕蔑。

遲月接過糖葫蘆，朝著葉司予跑去：“葉哥哥！”

然而沒幾步就被遲姑姑提回來：“跑什麼，人這麼多不怕摔著？”

遲月吐了吐舌頭。

遲昭牽起遲月的手帶過去，還沒走近，那個人就先離開了。

“葉司予。”遲昭喊了他一聲。

葉司予訥訥回頭，看到是遲昭：“……學姐。”

他的聲音悶悶的，像是冒了，含糊不清。

“那個阿姨。”遲月全無察覺葉司予的異樣，一麵啜著糖，一麵好奇問道，“是小哥哥認識的人嗎？”

遲昭輕輕拍了拍遲月的頭，示意閉。

葉司予沒有回答。幸好周邊的霓虹燈昏暗，不至於照見他微微泛紅的眼眶。

遲昭隻當做沒看見，反而看向遲月：“累不累？我們回家吧。”

遲月估計是走累了，而且也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糖葫蘆，難得這麼輕易地同意了。

遲姑姑看了眼葉司予，這一次也沒再多話。

第12章

遲昭起先並沒有將那天晚上的放在心上。在看來如果換位自己，最不需要的就是無用的安。

況且從不擅長安人。

這話不是沒有依據。遲昭大學的時候曾經託去幫助一個想要休學的姑娘，結果在無比生的開導下，第二天那姑娘直接轉退學了。

因而就連遲姑姑看到這小孩失魂落魄的模樣都不了些惻之心，隻有遲昭無於衷，相形之下甚至顯得冷漠到不合時宜。

第二天是遲爸生日。

遲昭向來起得很早，這天卻是例外晚了些。洗漱出來，閣樓房門依然閉著。看來葉司予還沒醒。

六歲的小表妹起了個大早，在客廳看碟，見遲昭出來，習慣撲到上，甜甜笑著：“昭昭姐姐。”

遲昭勉強接住。小姑娘越吃越胖，重得都抱不起。

“你媽媽呢？”

“媽咪出門了。”遲月蹭蹭遲昭，突然神兮兮地低了聲音，“昭昭姐姐，我告訴你一個。”

“什麼？”

遲月湊到耳邊，煞有其事：“我悄悄告訴你哦。葉哥哥的媽媽，昨天晚上的那個漂亮阿姨，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大壞蛋。”

遲昭的臉一下子變了。

擰著眉，嚴肅地看向遲月：“這話誰告你得？”

遲月還是頭一次見姐姐這樣，有點被嚇著了，說話時還結了下：“我昨天，昨天聽媽咪在電話裡講的。”

遲昭無語。遲月反弧慢了半拍，後知後覺被兇了，大眼睛裡蓄滿淚水。

“月月。”遲昭盯著，“這些話不能隨便說，尤其不能在你葉哥哥麵前說。”

“為什麼？”遲月不滿，“媽咪還讓我離他遠點。”

遲昭懶得和講道理，隻道：“隨便你，反正他明天就走了，你和不和他玩都可以。但是那些話不能說。聽到了沒？”

“可是他媽媽是大壞蛋，破壞別人家庭的大壞蛋。”遲月哽咽道。

遲月不能理解。在小孩子的世界裡是非對錯向來是涇渭分明。

遲昭替拭去眼淚，先道了歉：“姐姐不該兇你，不哭了。”

遲月搭搭的，好歹不哭了。

“你答應我不要說那些話。”遲昭的頭，“姐姐晚上就帶你去買零食。”

遲月聽到零食兩個字，總算破涕為笑：“真的？”

遲昭點頭。

遲月撇撇，勉為其難同意了。

中午的飯比昨天晚上的還要盛，因為是遲爸的生日，他一年到頭忙著，要不在學校，要不假期補課，能回來的時間也不多，遲爺爺和遲都很高興。

遲姑姑不在家，說是國的分公司臨時出了點問題，趕不回來。

也不知道遲姑姑和遲月說了什麼，遲月對葉司予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凡是的東西都不準他，無論有意無意。遲月的敵意太過明顯，連遲也看了出來，以為是小孩子家胡鬧，訓斥了遲月兩句，遲月忿忿不平憋紅了臉想要反駁，卻先被遲昭摟到一邊。

“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遲昭在耳邊說了句。

遲月看了看遲昭，又看了看旁邊一頭霧水的葉司予，哼了一聲，抱著自己的玩回房間了。

葉司予本人更是莫名其妙。

遲昭不以為然：“不用管，就是這樣，一會兒就好了。”

葉司予盯著啪的一聲被遲月摔上的房門，半晌才收回視線。

午飯過後遲昭回房間休息，躺下還沒多久，樓下就發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表妹哭功一流，聲音大得幾乎震穿天花板。遲昭還記得有一年遲月回國時買了洋娃娃，鄰居家小孩來玩時給它換了套服，第二年遲月回來過暑假，一眼看出自己的洋娃娃被人過了。不依不饒地痛哭了好幾天，連遲姑姑也勸不住。遲昭那年剛好在家避暑，因而記憶猶新。

如今的程度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噩夢重蹈覆轍了。

遲昭連頭髮都來不及梳就跑下樓。遲月嚎啕大哭，遲抱著哄，葉司予站在一邊，分外無措。

在臺和遲爺爺下棋的遲爸也出來了，見這狀況忙問：“怎麼回事？”

“你賠我！”遲月對葉司予拳打腳踢，遲攔也攔不住。

葉司予這傻孩子，被打也一不站在原地，連躲都不知道，明顯是懵了。

遲昭看他手裡拿著個紅的馬克杯，瞬間明白過來。這馬克杯是去年遲昭送給遲月的禮，和其他杯子放在一起。葉司予不知道這件事，估計誤用了它。

“月月！”遲爸喊了遲月一聲。

遲月抄起旁邊的墊子砸到葉司予上，邊哭邊罵，到最後口不擇言：“你媽媽是小三，你是小三的孩子，你也是個壞人。”

這話一出，空氣罕見地凝固了一秒。

葉司予的神從最開始的慌到呆滯再到後來的一片冰冷。遲爸則三兩步走過來，打橫扛起遲月，在屁上打了一掌：“說什麼！”

遲月哇的一聲哭出來，掙紮著從遲爸懷裡出來，控訴道：“舅舅打我！”

遲不清楚，但知道遲月做的過分。慌忙要將葉司予帶走，葉司予卻是紋不，定定著在地上撒潑的小遲月。

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況。

頭一天還要好地商量一起去公園玩的小夥伴，第二天就臨陣倒戈，哪怕裝病也不願意再接近他。有一些甚至會大喇喇直白告訴他：“我媽不讓我和你玩，說你是壞孩子。”

而即便是借宿的親戚家，當麵笑嗬嗬地很客氣，背後也會投來若有若無的微妙眼神。

因為他有一個犯了道德罪的媽媽。

葉司予約約清楚為什麼自己總是會被指摘，卻一直很難強迫自己往深裡想。小學讓寫父母職業的作文，同學中有寫工人，企業家，醫生，老師，隻有葉司予對著作文本頭腦一片空白。無業卻有花不完的錢，會被人找上門來打砸所以經常搬家，不定時失蹤，對外人從來不肯承認他們的關係，隻說他是自己的外甥。葉司予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一個合適的職業來形容葉湘。

別看遲月平日裡沒心沒肺是個小甜豆，犯起混來就是遲姑姑在場也不一定攔得住。遲昭被這一出整得頭痛。下樓抱開遲月，挨了幾下。小姑娘力氣不小。

“月月。”遲昭不像遲爸，哪怕到了現在，的聲音依舊平靜得不起波瀾，但說出來的話卻明顯更有分量，“如果你不想見到他，我們現在就回家。”

遲月不哭了，眨眨眼，反應了兩秒，才理解那個我們指的是和葉司予。

“你確定要我走嗎？”遲昭盯著。

遲月對遲昭還是很有的，一年見不了幾麵，平時在國外還要心心念念地打越洋電話給，自然捨不得就這樣讓離開。

遲月不說話了，噎著停了下來。

遲昭不聲的威脅明顯比遲爸的正麵教育管用得多。

遲爸鬆了口氣，和遲好多歹說終於將遲月哄回了房間。

鬧劇結束，客廳重新恢復了安寧。

遲昭回過頭去，將才葉司予站著的地方，卻早已沒了人影。

*

閣樓裡通向樓頂的梯子狹小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