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孟欣欣原本的高中生活留給的印象隻剩下沉沉的天空，學校怎麽都掃不完的落葉，還有學校後麵一下暴雨就會有的下水的臭味。

這樣一對比，老板的高中倒也算個好高中，教室亮堂堂的，老師講課也很認真。

當然孟欣欣也沒有完全真的把自己當做高中生，自然也沒覺得自己來學校真的就隻是為了學習。

一個優秀的員工是能夠兼顧自己的私事和老板的公事。

上午剩下的幾節課，孟欣欣都沒有坐在自家老板邊。

那些人因為老板監督寫作業就說老板神分裂，孟欣欣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也記在心上的。

換了一個位置，站著聽課，就是李冬的座位旁邊。

李冬，就是剛才散布老板黑料的主力軍。

元勉見離開，心裏生出了不舍的緒。

他想要小員工回來，坐在他邊。

元勉很喜歡聽小員工在他邊說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員工是副人格，隻跟他說話的緣故，似乎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現在小員工坐到了另一側的過道裏聽課，站在李冬邊，在壯壯的李冬邊，小員工像纖細的花朵，舉手投足都像是花瓣的舒展。

小員工的目放在李冬上，似乎在觀察他。

元勉腦海裏出現的便是小員工那雙明淨的大眼睛，無論是誰，被看著的時候，都像是被放進了那清明如水的世界。

元勉想到這裏，皺了皺眉頭，小員工看著李冬的畫麵，像是變了什麽冰冷的東西，順著他的呼吸，變了一種夾雜著奇怪占有的緒。

那種緒來得非常快，卻也很快就消失在了心裏的某個角落。

講臺上的數學老師已經在講解著某個數學公式，不停地拍著黑板，想要引起下麵的學生的重視，教室外麵是不遠磚廠開工的隆隆聲。

元勉看向了黑板，心裏想的卻是小員工的事。

小員工雖然是他的副人格，但並不是他的所有，不應該限製小員工的自由。

孟欣欣越看這個李冬越覺得不順眼，長得沒老板帥，績也沒老板好，還天天在背後編黑料，日後跟對掐的的老板黑一下子有了的臉。

這種人，放在以後，就是典型的黑子。

這節課最後20分鍾，數學老師讓大家做課後習題，班上所有人都埋頭認真的做題。

孟欣欣沒有書，又不會做題，純粹就是閑得慌，就瞅著李冬，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做職業的那兩年，孟欣欣瞅著人，反正他也聽不到，於是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元勉能夠聽到小員工在跟李冬語重心長地說話——

“你看看你，但凡把黑我老板的時間放在寫作業上，也不至於做不出來這道題！”

“還翻參考答案，我老板做題就從來不翻答案！”

“哈哈，答案都看不懂，你繼續黑我老板！”

孟欣欣損完了以後，覺得自己有些稚，抬起頭正好看到老板在看自己，眼裏還帶著笑。

孟欣欣臉一紅。

臉紅什麽，自己又不是說老板壞話被抓，以前也經常在老板麵前跟黑對罵。

那個時候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大概是因為那個時候的老板，在心目中就是個沒的機老板。

而現在的老板，有有會開心會笑話，是個真正的人。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剛下課，元勉就看到自家小員工一陣風地跑了出去，那一個快。

了？

元勉也確實有些了。

元勉出了教室，

小員工已經在前麵蹭蹭蹭地跑遠了，跑到了學校門口，停了下來，在人群中尋找他，看到他的時候，立馬跳起來朝著他揮手。

這小員工，還說自己是從未來回來的優秀老員工，一天天的，跟第一天上學終於等到了中午的一年級小朋友似的。

元勉剛走近，又撒就跑了。

直到到了小區裏，小員工才氣籲籲地停了下來，小區裏暫時也沒什麽人，小員工跑得臉紅耳赤，額頭上全是汗水。

“老……老板……以後咱們在學校的時候不要說話，不要接。”孟欣欣停了下來，彎著腰。

“不要在意他們的看法。”元勉說道。

“怎麽能不在意呢。”孟欣欣向老板，認真地說道，“我不喜歡他們因為我說老板。”

“他們不是因為你。”

“今天就是啊，就因為老板監督我聽課，他們就說老板神分裂。”

元勉心想，可是你老板就是神分裂怎麽辦。

“老板，他們真的目太短淺了，我要是你的同學，就憑你的績，你的氣質，我天天抱大，等你走上人生巔峰拉我一把！”孟欣欣想，元勉的這些同學們實在是太沒遠見了。

“咱們就是不當黑心資本家，憑咱們的實力，也不會是個普通人啊！”當然主要還是老板的實力。

小員工一副他們得罪大人的表，元勉心想，小員工真的很喜歡給他按一些奇奇怪怪的牛未來。

小員工每次還會被自己設想的未來膨脹到，嚴重懷疑這樣下去，小員工就要飄上天了。

元勉當然不能潑冷水，他表嚴肅，特別敷衍地附和道：“咱們不會是普通人。”

“等以後他們來求我們的時候，絕對要把他們掃地出門！”小員工兇兇的說道，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群人來求的樣子。

像極了神勝利的阿Q。

小員工聲音依舊甜，隻是語氣很兇：“他們先搞輿論的，我也要上！”

像一隻氣得炸的貓。

元勉不能再看了，怕自己笑出聲，他咳嗽了兩下，滅滅火：“我們做我們自己的事，不用管他們。”

元勉眼裏都是小員工可可的樣子，語氣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溫和寬：“我們的生命應該放在更加燦爛和溫暖的事上。”

孟欣欣整個人都愣住了，渾皮疙瘩都起來了，哪怕知道年輕的老板跟以後不太一樣，但是……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在被人冤枉的時候，能夠保持平和的心態，還說一句生命應該放在更加燦爛和溫暖的事上。

孟欣欣瞬間覺得自己的格調低了，太低了。

看著老板，像看什麽人間智者，歎道：“老板，你這個思想境界太高了，那你的生命想要用來做什麽？”

“現在是考上大學，以後想當警察。”

孟欣欣無比震驚地看著自家老板，老板在說什麽？他想做警察？為什麽？

“你呢？有沒有想過以後做什麽？”元勉問道。

孟欣欣不假思索地說道：“洗白老板！”

“不是關於我，是你自己的。”元勉覺得孟欣欣雖然是他的副人格，雖然所有的事都圍著他轉，他很開心，但既然已經是一個人格了，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那也應該像個真正的人一樣，有自己的人生。

“我自己嗎？”孟欣欣有些迷茫，孟欣欣沒有遇到元勉前，生活一塌塗地，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

遇到元勉以後，就是努力完老板給的任務，包括這一次，也算是在完重生任務。

從小就沒有什麽大的夢想，別的小朋友想要當科學家，當明星，當網紅的時候，就想要買校服，因為其他同學上穿的是新版校服，穿的是堂姐們那一屆的校服。

後來讀了初中，有了一個夢想，想考大學，當個大學生，也僅僅是因為們街有一個大學生很風，大家都很喜歡。

好像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有一個特別的夢想。

“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想想你自己想做的事。”元勉也不是要現在得出一個答案。

掙錢？可是未來就很有錢了，多到用不完。

大學生？可是大學也隻有四年，讀完了幹嘛？

有了！

“我想結婚生孩子！”

“不行！”元勉想起了孟欣欣上課的時候觀察李冬的樣子，瞬間臉一黑：“絕對不行！”

孟欣欣撇了撇，不行就不行嘛，還絕對。

元勉也覺得自己太殘忍了，著孟欣欣，道：“現在呢？不要說那麽遠的事。”

現在啊？

“掙錢，買好看的服子！”

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孟欣欣上還穿著之前的黃白校服外套，笨重極了。

原本還覺得沒什麽，結果今天在教室裏看到其他孩子已經開始穿子了，孟欣欣也想穿漂亮子了。

孟欣欣歎了一口氣：“真的是太可惜了，要是我能掙錢就好了，我這麽年輕，還這麽好看，再穿好看點肯定賊漂亮。”

這麽年輕，這麽好看……

元勉原本還糾結的心，一下子就隻剩下了好笑了。

小員工的確是好看的，是元勉見過最好看的人。

但而自知而且還要說出來，就實在是太搞笑了。

他莫名地覺到，小員工真的是跟他完全不一樣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太過於複雜了，所以導致小員工的生命真的很簡單。

小員工沒錢買子，這是個好事。

雖然他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但他不想自己穿著子出去傷眼睛，更擔心這樣幹了會被關進神病院。

“老板，走快點！我好！你怎麽吃飯都不積極啊！”

小員工跑在前麵，輕盈地像隻小燕子，穿過了小區的行道樹，回過頭朝著他招手，哪怕上穿著笨重的校服，站在那裏，像亭亭玉立的向日葵，輕而易舉地留住了。

小員工穿子的話，真的會很好看。

元勉搖了搖頭，趕跟了上去，把這個危險的想法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