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元勉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跟看上去腦子不太正常的姑娘討論這麽奇怪的問題——

這大概就是神病與神病的同類相吸吧。

“我以後真那麽有錢？年終獎都給你發一套房子？”

朋友，你真的很敢想，我以後的工資都不一定有這麽高。

孟欣欣點了點頭，說道：“老板，我和好幾個同事的年終獎都是房子，不過我到的那一套是最好的。”

眼前的姑娘表認真地仿佛像是在匯報任務，偏偏長了一張白包子臉，說起話來像是包了一口口水一樣，充滿了小孩子裝大人的反差萌。

元勉眉眼彎彎，這還是要控製住，努力不笑出來，不能傷害這單純的幻想，於是說道：“我這麽厲害？”

孟欣欣想到了自己的豪宅，臉上放出了一種奇異的，簡直像夢想照進了現實：“我現在好懷念我的房子啊，懷念我的遊泳池，懷念我的大花園，懷念我的私人放映廳，啊，懷念我的川菜廚師，好想吃燒，燒鴨，燒鵝，鹵，鹵鴨鹵鵝……”

居然說著說著就開始咽口水了。

元勉差點憋不住就要笑出來了，別看這朋友年紀不大，還會做夢的，說的那頭頭是道啊，就是不知道鴨鵝到底怎麽得罪了，怎麽就逮著這三種吃……

“朋友，等我真那麽有錢了，就給你買。”

孟欣欣被朋友兩個字雷都說不出話來，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年輕老板：“老板，我名字就好，不要朋友，怪嚇人的。”誰沒事幹想跟老板做朋友？

元勉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肩膀的姑娘，現在的神經病都這麽認真嗎？

孟欣欣趁著氣氛好，趕問道：“對了，老板，你們班有沒有來一個轉校生？”

“嗯？”

孟欣欣歎了一口氣，直接忽略自己老板還沒有徹底相信自己這個事實，而是開始實行自己的計劃：“我要推算一下，你還有多久遇到你的初友。”孟欣欣並不怕老板不信自己，反正他一步一步的發現自己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真的，自然也就相信自己了。

“我初友？”元勉很驚訝，這姑娘已經開始當編劇，給他排練戲了嗎？

“對呀，你的初友，我記得好像是在高三的時候轉到你們班的，的名字朗詩，到時候我們要離遠一點。”

這戲還曲折的。

“為什麽？會害我？”元勉眼裏全是笑，手拳頭，放在邊咳嗽了一下，擋住了自己的笑，順著這個所謂的小員工的話問道。

孟欣欣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己年輕的老板，自己年輕的老板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自知之明呢。

“不，是我們會害，所以我們要離遠一點，不要去害人家。”

元勉：“……”就算是假的，但這樣說自己的老板真的好嗎？

元勉心裏充滿了吐槽，倒沒有丁點兒生氣。大概是這姑娘的認真程度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拿著一雙快樂的大眼睛看著他，還做出了一幅我們是壞人的無奈表。

明明前一刻還認真地像賣保險的，下一刻做出了這麽多生又好笑的表。

元勉順著對方的心意，答應道：“好吧，我們班還沒有轉來轉校生，那下學期才會轉校過來，到時候我們離遠遠的，我們這些壞人就不去禍害了。”

元勉就看到這小員工仿佛聽到了天大的好消息，整個人像是突然綻開的花朵，明的耀眼。

“老板！你這配合的程度讓我好驚訝呀！”

元勉帶著姑娘穿過熱鬧的街道，在人群中正好聽到這句話，低下頭問：“我在未來很不配合嗎？”

孟欣欣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樣說吧，你年終獎送我一套房子的時候，我覺得我得起，我甚至覺得你可以再送我兩套作為我的神賠償。”

元勉笑出了聲，跟對方繼續胡咧咧：“那我未來脾氣是真的不好噢。”

“可不是嘛，把我折磨得超慘。”

裏說的超慘，可惜眼裏卻在放。

元勉看這幅明顯是糖水裏泡發的孩子模樣，一看就知道沒吃過什麽苦，編故事都編不出悲慘的句子，就隻會說超慘。

“說了這麽多我的事，不如來說說你的況吧，你是一醒過來就來找我的嗎？”元勉還記得人家是從未來回來的小劇本呢。

“當然是！還好我對你的所有事了如指掌……”孟欣欣滔滔不絕地把自己醒過來，以後所有的事都說了一遍。

元勉頭稍側，眼神專注，認真的聽著，大概知道了幾個信息。

一是這姑娘是從隔壁市過來的，今年十六歲了，剛被學校開除，本來要去工廠工作，但跑了。

元勉眼裏流出了驚訝，因為看上去太矮了，跟個沒發育的小樹苗似的。

孟欣欣臉一紅，趕說道：“我以後能長到1米65呢！之前營養不好，所以才長不高！”

元勉：“行吧，那你吃好一點，多吃一點就能長高了。”

孟欣欣眼睛一下子亮了：“老板，你願意給我包吃包住嗎？”

朋友，你等等，我剛才說了什麽？我說錯了什麽？我可以重說。

孟欣欣說道：“老板放心，我暫時工資可以不要那麽高，你包吃住就行。”

元勉覺得腦殼又開始疼了，他拿出了手機，私下裏按了幾個數字。

孟欣欣還在展未來，跟老板好好商量，不招惹初友，不包養其他孩，不去收養家庭，不用他們的錢，不害得他們家破人亡……

這樣想想步驟也不是很多呢。

然而，下一秒，孟欣欣就聽到了警車的聲音。

孟欣欣愣了一下，看向旁邊的元勉：“老板……”

元勉覺到對方眼神裏好像有點傷，趕解釋道：“我不是報警抓你，你還是個未年呢，警察叔叔幫你找父母。”這姑娘明顯腦子有問題，長得又好看，還這樣到找陌生人聊天，太不安全了。

警察叔叔……

孟欣欣都顧不得從自家老板口中冒出這四個字有多讓人震撼了。

撒就跑，跑的時候還不忘回頭：“老板，不愧是你啊！為了不發工資不包吃包住就報警！大不了你就包個吃嘛，我不要包住了！”

元勉覺得這姑娘在街上流，實在是不安全，想要追過去，結果就看到這人跟個泥鰍似的，明明跑的也不算快，但東鑽鑽西鑽鑽就沒影了。

元勉隻能一個人應對過來的警察，過來的警察看上去很兇，卻很有耐心，雖然沒有見到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姑娘，卻也記錄下來了，說是會去核查有沒有失蹤的信息符合這個特征，還讓元勉記下了的電話號碼，說是如果找到了，就打電話給。

孟欣欣此時正藏在一家羊店的拐角，旁邊立著的巨大招牌，剛好把遮住了。

孟欣欣也不氣餒，老板雖然不相信自己，當自己功憑借著自己的實力跟對方搭上話了。

問題是，接下來要怎麽讓老板接自己，而不是報警？

元勉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人，他現在炸店裏炸炸，腦海裏也在想這個莫名其妙的姑娘到底怎麽回事。

他趁著店裏的客人比較的時候，的用了一下電腦，他還記得姑娘上的校服有一個蓮花的標誌，黃紅的校服蓮花標誌。

這是一個高中的校服，而這個高中在隔壁市了。

這小姑娘難道還真是從隔壁市過來的？

元勉又搜了一下失蹤信息，卻沒有找到有關的信息。

姑娘雖然說過來用了一周的時間，但實際上全上下幹幹淨淨，頭發都梳得一不，並不像是離家出走一周的高中生。

元勉隻能希這姑娘就是心來糊弄人。

元勉是晚班，晚上11:30他才下班，把店裏收拾幹淨，他走出來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雨。

行道樹被狂風吹得沙沙作響，這個點了，路上已經沒什麽人了，樹下的黑影搖搖晃晃，像企圖逃竄的鬼影。

元勉在雨中奔跑的時候，又想起了那個小員工。

如果對方真的是離家出走的神病，現在這麽冷，又在下雨，能不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這樣的疑問下，元勉仿佛看到了今天下午才見過的那個瘦小的影，蜷在某個角落，雨水被風吹得很偏，打在的上，冷得瑟瑟發抖。

這些街上還有野狗，三三兩兩群結隊，急了以後，也會出現傷人事件。

那姑娘一看就是個腦袋不靈的，萬一想不開去跟野狗搶吃的怎麽辦？

元勉原本奔跑的腳步頓了一下，朝著另一個方向跑過去。

元勉是準備去今天分開的那一帶再看看。

芙蓉鎮此時正忍著暴雨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鋪滿了雨水帶下來的殘葉枯枝。

雨後的泥土氣息混合著樹葉的氣息，衝淡了空氣中那種下水道的惡臭氣息。

元勉找了兩圈，也隻看到了兩三個在雨中奔跑的人。並沒有找到下午見過的小員工。

元勉隻能朝著家的方向跑去，心裏安自己，可能就是周圍的人，故意惡作劇，自己也不需要想得那麽複雜。

現在已經是淩晨1點多了，元勉家依舊是燈火通明，麻將聲響得異常清醒，夾雜著男人人們的談話聲。

“聽說老李家兒子這一次闖大禍了，說不定要吃牢飯。”

“可不是，他膽子也是大，居然敢去搶劫，老李現在不會在我們麵前炫耀他兒子多厲害了。”

元勉自己掏出鑰匙走了進去，小小的客廳裏擺著一張麻將桌，幾個人像是長在了這張麻將桌前，臉上都帶著那種洋溢著興的笑容。

見元勉回來了，元媽媽的其中一個牌友說道：“還是你兒子聽話厲害。”

另一個又說道：“可不是，老元這兒子長得又標誌，績又好，還懂事。”

元媽媽嫌棄的看了一眼元勉，沒好氣的說道：“現在這些小孩子，你以為還是我們那個時候噢，現在都是裝的比較好，績好，說不定就是去抄手機答案，現在這些□□都可以在手機上找到。”

兩個牌友也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會有人這樣說自己的親兒子，隻當是元勉真的就是抄手機答案績才好。

他們也是聽自己的孩子說元勉績好，是年紀第1名，沒有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元勉回房間換下了服，像是沒有聽到之前那些話，他躺在床上，像以往一樣吃了藥。

外麵依舊是風吹雨打，他的這個小小的房間裏是一團安靜的空氣。

元勉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周圍的一切的一切，外麵的風聲雨聲雷聲，房間裏幾乎令人窒息的空氣，昏暗的線，偶爾飄來的打麻將的聲音，無形的在他的上。

他的腦袋又開始無法控製地疼了起來。

他又想起了今天見到的小員工，雖然孟欣欣做事沒頭腦，卻也真是個想象力富的人。

總是老板老板的跟在他後麵喚，跟個迫不及待想要討人喜歡的小一樣，奇怪的是話那麽多卻不惹人厭煩。

可能是因為笑起來又傻又甜，就差在腦門上刻著人傻好拐這幾個字。

如果以後他有錢，應該真的會把這個朋友招自己的員工，當個吉祥。

應該會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