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豪華，洗漱間亮潔淨，細節還有歐式雕花。林溪飛快地刷牙洗臉，又努力將糟糟的頭發梳清爽。鏡子裏的披著微卷的茶長發，鵝蛋臉上猶帶點水珠，一雙眼尾微微上挑的杏核眼，天然帶點淩厲嫵的氣勢，卻又被乎乎的眼神衝淡了個四不像。

林溪歪了歪頭，鏡子裏的人也歪了歪頭；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好看還是算難看，月綾說長得好，但好像更多人還是覺得白白、、小小，最好笑起來有點酒窩的才是可漂亮，像徐芷沅。而麽……月綾說是姐長相妹心，頂個氣勢萬千的外表作出小家碧玉的態，結果兩頭不占好。

紮個馬尾，拉了拉被睡得發皺的T恤下擺，林溪走回前艙，在沿途小窗口裏看見的盡是灑著金雲海和藍天。

“伊瑟，我們到哪裏了？飛了這麽久……是A國？”回憶著地理知識，林溪坐回位置上，給自己塞了塊餅幹，眼睛微亮，“好好吃。”

“白妖的蜂餅幹。”伊瑟站起，手裏多了一隻銀的雕花懷表，“空間馬上要關閉了。林溪，準備好。”

“嗯？難道又有怪？”林溪心中一凜，拍掉手上的餅幹屑，警惕地左右觀察，“報告長，弱如我已經隨時準備好躲避在掩下方，您看麵前這張桌子如何？”

“再皮就砍了你。”

“明明你也對網絡用語很的樣子……哎哎哎？”

林溪被這隻不耐煩的靈拎起來，往自己跟前一放。

“害怕的話就抓韁繩。”

後的靈說著，突然手抱的腰，將固定在懷裏。林溪還來不及害，甚至連疑都才開了個頭，就覺腳下原本堅實的底板突然一空，接著，就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掉了下去。

明無暇的藍天裏，強烈的和強勁的風一起，四麵八方呼嘯而來。

“啊——！”

林溪尖一聲，接著卻一屁坐在了個什麽東西上麵，磕得尾椎疼；懵裏懵懂地低頭一看，看到自己坐在一個深棕的、皮革質地的類似馬鞍的東西上，馬鞍周圍是細排布開的鱗片——凡尼藍，哦不，蒼青之羽的。上麵的金花紋看起來跟飛機機上麵的一模一樣。

風死命拍打在臉上。

“學院外有結界，這一段路止使用私人空間，唯一能進的方法隻有——”

林溪困難地吞咽了下口水，慢慢抬起頭。

耀眼的雲海之上，脖頸修長的飛龍展開雙翼，頭頂半明的鰭如折邊的王冠，熠熠生輝。

“——龍！”

藍龍抬起脖頸，朝天空鳴一聲，宛如小提琴奏響一曲穿雲霄的樂曲；林溪到一強烈的氣流在斜後方掀起，然後意識到是龍在拍打雙翼。

正前方有一片浮島，尖頂建築在大片綠意中閃；雲氣繚繞中，景堪稱壯。

“那就是無形學院。”

風聲在耳邊尖嘯，卻沒能阻礙伊瑟的聲音。靈的嗓音優如泉水，泠泠流到耳邊，約還帶一舒緩的笑意。

林溪抓了麵前的韁繩，但這繩子隻是安全繩，背後的靈才是掌控方向的那一個。

“其、其實……”艱難地張開，隻覺風稀裏嘩啦地往裏灌，“伊瑟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

藍龍破開雲氣，直衝而上。到頭發和服和自己的皮都像一麵輕飄飄的旗，給“嘩啦啦啦”地往後吹，隨時可能被吹散架。

“什麽？”

伊瑟的聲音聽上去竟然還有些興。林溪猜他可能很喜歡騎龍這項極限運。

藍龍飛到了最頂點，盤旋一圈，眼神對準目的地，微傾、頭部後。短暫蓄勢後——俯衝而去！

“——我真的恐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回在萬米高空上，震不浮雲聚散、長風浩浩。

第9章佩雷爾烏斯

“和‘表世界’不同，‘裏世界’的空間並不連續，而是無數大小空間錯落重疊在一起。截取一小片空間固定住，就是隨進隨出的私人空間。”

“無形學院的坐標時刻都在變換，隻有龍才能順利切。”

“一開始就說清楚，難道你不會嚇得整夜睡不著？”

林溪整個人橫搭在藍龍背上，像掛在晾桿上被雨淋了的被單。彈幾下，抬了抬腦袋，幽幽地看著下方的伊瑟。

銀發靈抱臂而立，形筆直，發型不，眉眼俊，神冷外又好像有點幸災樂禍，和頭發散、有氣無力的林溪形鮮明對比。

這是一片空地，截麵平整，好像被什麽人削出來的，隻一片青青草地和零星草木；空地一側是雲海，一側是豎立的山崖。藍龍就停臥在這裏，還扭長長的脖子，探頭來林溪，輕鳴兩聲以示安。

“連……龍都比你……會做人……”林溪頂著尚未度過的頭暈目眩之，艱難地說。

“我本來就不是人。”伊瑟毫不在意，還挑著眉鄙視，“怕鬼怕蛇怕高，林溪，還有什麽是你不怕的嗎？看來我需要在你的訓練清單上再加一項。”

我求求你做個人吧……林溪蔫地腹誹，手腳並用想從龍背上爬下來。察覺到的意圖，藍龍斜著，好讓能把自己小山一樣的脊背當個梯下來。

林溪也很想來個帥氣的落地站定，但事實是手忙腳地滾下來，“嘀哩咕嚕”差點摔個大馬趴，還是伊瑟閑閑一手揪住背心，表怎麽看怎麽更像幸災樂禍了。

藍龍又輕鳴幾聲，還用翅膀尖點了點林溪的肩。林溪扭頭對上龍金的眼睛，從中看出了真心實意的憐憫。

龍：“Lindsey~Lindsey~”

“哎，你在我嗎？我林溪，是林——溪——不是Lindsey。”

“Lindsey！”

“好吧，琳賽就琳賽……剛好我也差個英文名。”林溪想起那張ID卡上也寫的這個名字，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你好，你什麽？”

藍龍“嘰哩嗚嚕”了一長串，聽得林溪不小心打了個嗬欠。

“那是龍語，人類學不會。”伊瑟說，“你可以他柏拉圖。”

“哇這麽厲害的名字嗎？你好柏拉圖，謝謝你剛才安我。”林溪十分，“龍比靈可多了……嗚噗！”

伊瑟一鬆手，實打實給趴地上了。“剛剛的失重好像讓你的頭腦不大清醒，”伊瑟掛著招牌冷笑，“現在好點了嗎？”

草叢茂，匍匐在鼻尖的，散著帶點土腥氣的清香。林溪小小打了個噴嚏，覺自己可能剛剛是有點不清醒，把伊瑟當了何月綾，才會皮得要上天。慢騰騰爬起來，開始東張西找東西。

就像看了心裏想什麽一樣，伊瑟說：“行李已經送到校長辦公室了。弗裏格曼先生說，希能先見你一麵。”◇◇

他像變魔法一樣，拿出一盒牛和一紙袋餅幹，正是林溪剛才在飛機上見到的。

“你不會吃了後吐出來吧？”伊瑟略帶懷疑地打量，東西卻已經遞到麵前。

林溪驚訝地看著他，搖搖頭，拿過的早餐一點點啃起來。“伊瑟，我覺得……”吞下第三塊小餅幹，一不留神就把心裏想的說了出來，“我覺得，你還是跟龍一樣可的！”

伊瑟親昵地著柏拉圖的龍頭，給他喂了些水和點心，然後目送他鼓雙翼向遠方飛去。林溪說話的時候，他正目視遠方，長發隨風而，側臉和壯的雲海一般燦爛無暇。

“吃你的吧。”銀發靈斜斜看，“後麵還有很多比這辛苦得多的訓練，你最好盡快適應。”

林溪很快吃掉了這頓早餐，中途朝石坪外遠，隻看見茫茫雲海水般湧。剛才在天上的時候顧著克服恐怖的失重，對浮島上的一切隻來得及投以模糊的一瞥，而藍龍柏拉圖選擇降落的地方是浮島邊緣的某座山峰背麵，看不見島上的學院。

說是山峰，其實離他們所在的空地不遠。林溪抬起頭，約看見了尖尖的屋頂，有什麽反的東西……瞇起眼努力看，還是看不清。

“那是了臺。”伊瑟說，“別看了。不用的垃圾扔在那邊就行。”

他指著一朵巨型的花。深綠的枝幹彎曲一個大號的“？”形狀，頂端一朵深的花蕾，高度能到林溪口。試著將手裏的牛盒和餅幹袋遞過去，就見花蕾迅速打開，了一張長著利齒的大，邊緣還掛著明的黏。

林溪被嚇一跳，手一鬆，東西直直落下去；巨型花敏捷地咬住，咀嚼幾下後做了個吞咽的作，末了還心滿意足地打個嗝。

“我們都它清道夫。”

看林溪驚，伊瑟臉上掠過一笑影，但這點笑很快就隨著他一個利落的轉而沉在看不見的地方。

“這邊，有個直達的傳送陣。”伊瑟走到崖壁一邊，拂開垂下的綠藤蔓，指尖勾勒出一個不起眼的花紋，“這一次是例外，其他時候就老老實實用‘’吧。”

林溪正想問什麽是“”，就見伊瑟指尖亮起一點芒。迅速地，這點芒放大為一個不斷旋轉的圓盤，大量鏤空出細的圖案。

伊瑟攬住的肩，牢牢將摁住。

在這個“圓盤”撲過來籠罩住他們的時候，林溪耳邊好似掠過一陣優的歌聲，那曲調有些悉，仔細想卻又全然陌生。眼前一片白，約夾雜著七彩的點不斷震；短短幾秒後，場景變幻，出現在林溪麵前的是一扇雙開的紅木門。門比印象中的高大很多，可能有3米多，紅木漆低調優雅，暗金的把手附近做了雕花。

門高，層高也不矮，林溪使勁仰頭才看到門的最上麵，那裏刻了一排什麽文字，但看不太清也看不懂。再環視周圍，看到的是明亮的走廊和背後的旋轉樓梯，古銅的吊燈垂在高高的頂上，地上鋪著厚厚的織花地毯；這些元素組合在一起就很像紀錄片裏拍的城堡部。林溪猜測自己就在之前瞥到的某一座尖頂建築裏，進而想到自己正高高的天空上，默默“哇”了一聲。

伊瑟還抓著的肩。“你現在有什麽覺？”他問。

“我覺學院真的很神奇，”林溪無盡唏噓，“也真的很有錢，我羨慕嫉妒恨……嗷！”

伊瑟拍了下的後腦勺。林溪抱頭，憤憤用眼神控訴，卻看到他正用種驚訝又有點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

“連俯衝的失重都難以承，卻對傳送毫無覺嗎……”靈勾著角，“好歹是有點救世主的樣子了。”

“所以說所謂‘救世主’的樣子到底是什麽樣子啦，真不需要先戴一圈絡腮胡腦袋後麵再畫圈佛嗎……”林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