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順垂墜而下，像山裏銀練，又似月下落。

“在打發時間上還有天賦，怪不得總是磨磨蹭蹭。”他涼涼一眼掃過那書店，“想買什麽？”

但就算兇起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比剛剛那種表多點溫度。

林溪有點開心。

“隨便拿本雜誌就好……嗚哇！”

書店貨架設計了一個轉角，剛剛好擋住部分視線，等林溪一踏書店，抬眼就看到對麵一隻茸茸、圓滾滾、黑白相間的生，生還用鑲了一圈黑的大眼睛看著。

林溪眨眨眼。

對方眨眨眼。

林溪再眨一下眼。

對方眨眨眼，塞了口竹子到裏。

“來點竹子當夜宵嗎，這位小姐？”他吧唧吧唧啃著竹子，心滿意足地笑道，“長途飛行前可以適當補充力。”

“伊瑟，伊瑟快看，是熊貓啊……”林溪呆呆地站在原地，抓著靈的袖晃了晃，“熊貓穿著西裝，熊貓在書店，熊貓還會說話……好、好可……”

看那圓乎乎的耳朵、臉頰，友善清澈的圓眼睛，帶笑的角，茸茸的皮……

林溪到心髒在劇烈跳；這是從未有過的。

“我覺得……”捂住心口，夢遊一樣，喃喃道，“我對一隻熊貓一見鍾了。”

嚼著竹子的熊貓一臉茫然又無辜。

“你就不能犯點蠢嗎？”伊瑟歎氣，越過，對熊貓點點頭，“孟老師。”

“噢，是伊瑟啊。你是來接新生的嗎？嗯嗯，那一定是天賦很好的好孩子。”熊貓笑瞇瞇的，點了兩下圓腦袋，往前挪了幾步，對林溪出一隻厚實的熊掌，“你好，我是學院的變形課老師，我孟藍。”

“我，我林溪……”林溪握住熊掌，輕輕晃了晃，眼睛隻看著這隻和一般高、皮油水的黑白生，慢慢臉就紅了。

這也太萌了嗚嗚嗚嗚……

“伊瑟，你還是第一次接新生吧？難道說，這孩子也會去特殊組？”

孟藍的圓臉隨時帶著笑，顯得十分溫和，對待伊瑟的態度很親切。在他麵前，伊瑟也不像剛才那樣冷肅，更不像對林溪一樣不便以“砍了你”相威脅，而是很客氣有禮。

“我會負責教導。”伊瑟說，“孟老師，你現在回學院嗎？”

“不回，不回。”熊貓老師孟藍把圓腦袋搖撥浪鼓，“我的竹子快沒了，必須回一趟老家。”

伊瑟有點無奈：“學院明明也種了竹子……”

“口不一樣，不一樣。”熊貓嚼一口竹子，一臉心有戚戚，“竹子還是老家的好。”

熊貓的每一個神、每一個作，看起來都是那麽可……林溪深呼吸，鼓足勇氣開口：“孟老師，我能不能，能不能抱你一下？”

“抱？我？”熊貓眨著眼睛，笑嗬嗬地張開手臂，“當然可以。在我還是個小球的時候，還特別喜歡被人類擁抱呢。”

要問熊貓抱起來是什麽覺，客觀地說，皮沒有看上去那麽，反而的、糙糙的，然而抱住熊貓的那一刻——

你會覺得人生有了意義，靈魂得到了淨化……你，跟宇宙同在。

“我，”林溪抱著熊貓老師的脖子，眼神迷離，“我死而無憾……”

“死什麽死，要死說一聲，我先砍了你。”伊瑟沒好氣，拎著後心將拽出來，“還買不買書了？”

“嗚嗚嗚能買一本熊貓寫真集嗎？”

“沒有那種東西！”

熊貓笑瞇瞇地看著他們，一下下點著頭。“不錯，不錯。”他啃著竹子，慢吞吞地說，“你們倆站在一起，看著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私貨：

孟藍=萌蘭。

麽麽兒可到讓人淚流滿麵TUT

有生之年，我也想要抱一回熊貓……

所有的滾滾，都可到，讓我想炸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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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玩雲裳羽嗎……寫了個莊花的小短糖《和莊花度過的二十年》，專欄點進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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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抵達

最終，在伊瑟的威下，林溪拿了一本《基礎咒語大全》，含淚揮別了笑瞇瞇、一臉好脾氣的熊貓孟藍老師，走向了登機口。

伊瑟說往學院的航線是專用的，飛機也是專機。登機口在機場最裏邊，越往裏走人越，最後隻剩他們兩個。伊瑟走起路來輕盈無聲，於是林溪隻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還有旅行箱過地麵的軲轆聲。往旁邊看，玻璃隔開了夜，映出和伊瑟的影子。

靈姿態敏捷優雅，長發和袍一同翻飛如浪，夜烘托下的倒影不大清晰，朦朧著卻也是朦朧的好看。以前看武俠小說，有人總喜歡用“神清骨秀”這個詞，說真正好看的人骨子裏就好看。林溪看看他，再看看自己，連忙舒肩直背，嚴肅地告誡自己：先天上是比不了，但後天還是可以努力的。

想變好看是讓自己開心，不是為了討別人歡喜；這個道理，林溪是無師自通的。

登機口往飛機要走一截通道。林溪看著暗的通道，總覺得怪怪的；一眼看去裏麵還有細細的鱗片狀的花紋，散發著和暈。這是正常的路嗎？

但伊瑟走得毫不遲疑，照舊拖著風一樣往前走。不知道為什麽，林溪腦子裏突然閃過他之前手握長劍，在紛揚雪花中凝出冰錐送怪心髒時的場景，然後冰屑漫天，他自高空跳落，銀發向上飄飛。

心中忽而安寧下來。

飛機裏沒有其他人，也不大；幾張沙發和圓桌散布在艙，桌上還放了些新鮮水果。林溪坐在靠窗的位子，過小圓窗看去看外麵，看見了跑道兩旁的燈，還有飛機上也有燈；白照亮機，發現飛機竟然是一種清爽的藍，還有暗金的花紋，像細的藤蔓花草。

原來飛機還可以塗這種嗎？林溪歪頭想了一下，覺得有錢人真會玩。

“這個是不是凡尼藍？”回頭問伊瑟。

“那是什麽？”伊瑟剛去把的行李箱扔後麵，現在正走回來，坐在對麵，手去揪一顆葡萄。

“就是飛機的嘛。”

“藍。”

“哎，藍不也有很多種嗎。”

“你是十萬個為什麽的小鬼嗎？”伊瑟把葡萄往裏一扔，隨意看了一眼窗外，“這個啊……在靈語裏，我們‘蒼青之羽’。”

“蒼青之羽。”林溪重複了一遍，笑嘻嘻點頭，“我覺得比‘凡尼藍’好聽。”

伊瑟無語地看一眼：“這麽有神的話，就把剛剛買的《基礎咒語大全》看一遍，反正遲早需要背。”

剛經曆過高考折磨的林溪選擇閉。

繼續趴在窗戶上看外麵。飛機上的窗戶很小，視野也很小，遠是山，隻剩個大致廓，像是融化在夜裏，於是大部分能見到的就是飛機本，蔓延著金花紋的“蒼青之羽”，樣子和名字一樣別致。

凡尼是知道的第一個奢侈品品牌。當還是個初中生的時候，和同學一起逛金茂商城，囊中，逛街的樂趣就是單純的東張西，那時凡尼的大幅海報在電梯口，不小心說了一句“這個真好看”。同行的人笑起來，說這就是“凡尼藍”。不久後，和說話的人送一條手鏈，上麵一點清爽的藍。不收，因為知道還不起，心卻是雀躍的。然後一年後坐在高中的課堂裏，在徐芷沅手腕上看見同樣的藍，還是那麽清爽如夏天的海和天。

月綾總是為抱不平，其實真的沒什麽好不平的，是自己笨拙，不知道有些東西你不抓住自然有別的人想抓住，誰都沒有義務去賭一個沒有回應的局。況且，徐芷沅溫聲玉說話時也是真的，一個生聽見都覺得愉快。

“唉……”㊣思㊣兔㊣網㊣

伊瑟從手機屏幕中抬頭，問：“又怎麽了？”

“能不能去掉那個‘又’……”林溪把手掌在玻璃上，想象著一把抓起飛機上那清爽的藍，用力丟得遠遠的，但又覺得自己這念頭很傻。也不對，何止是念頭，一想起過去就覺得自己蠢斃了。

“我覺得自己好傻哦！”

“那你總算有了點自知之明。”伊瑟涼涼道。

林溪朝他癟。伊瑟挑眉看，突然往旁邊摁了個什麽按鈕。剎那間，林溪後椅背一空，跟個烏似地往後一倒，手還在半空撲騰了一下；等徹底躺倒、掙紮著想爬起來，又被迎頭而來的一張毯給蓋了個紮實。

“——伊瑟！”

力了個頭出來，就看見銀發靈居高臨下的臉，和他手裏那本堪比城牆磚厚度的《基礎咒語大全》，後者正被晃悠在正上方，看起來隨時有砸在臉上的危險。

……被砸到了真的會毀容的吧，臉會像隕石坑一樣凹下去的吧！

“睡覺，或者給我徹夜背咒語。”伊瑟的笑容顯出幾分惡劣，“自己選一個吧。”

空氣安靜了三秒。

林溪用毯蓋住自己的臉。

“我睡著了。”悶悶地說。

毯似乎是純羊，也可能是羊絨，總之又輕又暖，在冷氣充足的機艙裏十分適宜。上方的燈過毯的隙淡淡散下來，片刻後一暗——他關了燈。

“睡吧，”他淡淡地說，“明天早上就到了。”

“……晚安，伊瑟。”

……

一夜夢境蕪雜，沉沉浮浮而過。好像漆黑且深沉的海底，隻力朝著最頂上那一點亮遊去——

亮。

醒來時，最先意識到的是的存在。在“哢噠”一聲輕響後，有更強烈的線照在眼皮上。林溪迷迷糊糊抬手擋了一下眼，迷蒙的大腦還試圖搜索剛才遠離的夢中景象，遍尋無果後才明白，原來此刻才是現實。

“醒了？”

林溪仰臥在躺椅上，看著天花板愣了幾秒，並且發現原來機艙|壁是種淡淡的紅，然後“噌”一下坐起來，轉頭就看到對麵的伊瑟。他正單手撐著臉，一臉無聊地看窗外，麵前還擺了一碟小餅幹以及兩盒牛；其中一盒顯然已經喝空了，沾著點牛滴的吸管是證明。

“洗漱間在另一頭，然後可以過來吃早餐。不過，我個人建議你將早餐時間挪後。”

窗而來的是，靈的銀發垂墜在金裏，也浮起一層淡淡暖。林溪了眼睛，迷糊著說：“伊瑟……你以後一定是個好媽媽。”

好會照顧人的。

靈形一僵，微瞇著眼睛盯過來，眉梢跳點火星。

“你想被砍嗎？”

林溪趕溜走了。

乘坐的這架專機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