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意外或失之，隻是拿出手機飛快地發了幾條信息出去，“之後的事會有專門的人來理。走了林溪，上車，我們要在零點之前到達機場。”

林溪上了車，驚訝地發現剛才被伊瑟撞碎的玻璃窗已經修好了。

“但是，我念了咒語，什麽都沒發生不是嗎？”有些忐忑。

“很正常，畢竟那是個係中級的法，而你連天賦都還沒測試，我也隻是猜測你可能是係。”伊瑟抱著雙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學院裏會有老師負責教導你法。”

林溪眨眨眼：“那你還讓我試？”

“完整的咒語我隻記得這一個，不試白不試。”他回答得理直氣壯，沒有半分心虛。

林溪：……

“可你剛剛明明變出了好多冰啊？那個也是法吧？我還聽到咒語了！”

“哼……”

“伊瑟？”

“……”

“伊瑟大爺你裝睡也裝得專業一點啦！”

“……哼。”

看他鐵了心不開口，林溪也隻有暫時放過這個問題。剛剛隻吃了一點東西就遇上了意外，現在有空，就拿起伊瑟買的小蛋糕打算吃掉。蛋糕是金茂附近一家有名的連鎖點心店出品，很難做難吃的提拉米蘇，放在金的塑料小托盤上。林溪悄悄瞥一眼伊瑟，看他閉著眼，呼吸平穩，就拿出手機，開開心心地給提拉米蘇照了張照片，這才拿起小勺子開吃。

“對了，記一下我的手機號，然後打過來。”伊瑟突然說。

“你不是睡著了嗎……”林溪稍稍吐槽一句，還是打開鍵盤，“請講……好了，撥通了，掛了。”

“嗯，”伊瑟說，聲音顯得很平和，“林溪，生日快樂。”

他側臉和手指被手機屏幕的熒照亮，還是漂亮得挑不出一錯，連指甲蓋都長得比一般人好看太多。林溪覺得，一定是他長得太太太太太好看，才導致現在傻乎乎地看著他，覺得到想哭。

不行，不能哭，今天都哭夠了。

“謝謝……今天好像總在跟你說‘謝謝’。”林溪往裏狠狠塞了一大勺提拉米蘇，含糊道，“伊瑟，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我？按人類的公曆來算……”他想了一下，“5月26日。”

林溪把這個信息存在通訊錄裏，還設了個備忘提醒，決定到時候一定好好給他挑一樣禮。

越野車駛出了黑暗，回到那片浮著點點車燈，朦朧著茫茫水霧的世界。

在他們後，那片尚未來得及被理的濃稠暗影中，就在剛剛林溪站的位置，忽然有一青草鑽出地麵；黑暗中，草葉的青翠滴是如此惹眼。很快，千上萬的星星綠意爭先恐後冒頭，轉瞬之間，那片漆黑就被綠擁懷抱，並最終被同化為綠的一部分。

綠意不斷生長。

在黑暗完全消失時，這片廣袤的翠也忽而化為點點微。

風起。

雲散。

月出。

繼而，雨落。

一輛車開過。又一輛。再一輛。

有人懸浮在半空，喃喃自語。

“奇怪……學長不是說這裏有汙染區域需要理嗎，在哪兒來著？”

第7章機場

“對了伊瑟，剛剛你說汙染已經到達‘表世界’了，那我的家人和朋友……”

“結界還在，況且表世界有學院分部駐守，你暫時不用擔心。”

“暫時哦……”

“弱你這樣的救世主，擔心也是白擔心。”

林溪對他做個鬼臉，換來後者冷笑（“林溪你膽子真是變大了！”）。抱著“反正這家夥不可能真的砍了我”的想法，林溪在窗戶上，看前麵那棟燈火明淨的建築越來越近。越野車開上高架橋，機場流線型的頂部在視野中漸漸清晰。

說起來，家附近高鐵快捷又便宜，是出行首選，又沒出過遠門，結果長到18歲，這竟還是林溪第一次來機場。說起來有點讓人害，但想到要坐飛機，有點激。

林溪忍著不想暴心的緒，但亮晶晶的眼神和忍不住上翹的角已經準確無誤地落在某隻眼神銳利的靈眼中。

伊瑟幾乎要以為長出了尾，正歡快地搖來搖去。

“跟小鬼一樣……”

“伊瑟你剛剛有跟我說話嗎？”林溪回頭，連語調都不自覺調歡快模式。

“我說，”伊瑟輕咳一聲，“這是‘裏世界’的機場，所以會和‘表世界’不太一樣，如果看到什麽特別的東西，不用太驚訝。”

林溪“哦”了一聲，不甚在意地扭過頭，繼續興致地看窗外。“沒關係嘛，”說，“反正我也沒去過‘表世界’的機場，看什麽都一樣……咳，不對我是說，都是年人了，才不會這麽容易一驚一乍。”

驚覺歡快得太骨，林溪趕忙掩飾，還有點警惕地瞟了眼伊瑟，確認他沒有嘲笑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銀發靈手指微微一，移開視線。

無人駕駛的汽車在航站樓前聽穩。林溪背好書包，正要拉開車門，卻發現門自己開了，還有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攤在麵前。手掌瑩白如玉，手指纖長典雅，好似一件完無瑕的藝品；林溪呆了一下，抬頭看到的果然是伊瑟略有不耐的臉。

他一手拖著林溪的行李箱，另一手在麵前，催道：“又發什麽呆？趕下來，已經11點了。”

林溪低頭看下自己的手，覺得這雙在人群裏不好看也不難看的爪子，此刻一看竟是如此短小壯泛黃帶黑，真是讓人憂傷不已。等真的把手放到靈的掌中，果不其然，在他的襯托下，越發了個小胖爪，像一串放久了蔫了吧唧的胡蘿卜。

伊瑟手很穩，將從車裏拉起，等站住了才放開。他走了兩步，看停在原地，就回頭兇地瞪，嫌又磨磨蹭蹭浪費時間。

林溪小跑兩步跟上。

“伊瑟。”

“嗯哼。”

“你好蘇哦。”

“……？”

他皺眉不解，看著，濃纖長的銀白眼睫像小扇子，微微幾下，一時顯出一點單純和可來。林溪被看得有點臉熱，忙扭開臉，卻又抿笑出來。

原來小說和電視劇這一點沒說錯，靈真的是太優的生，優到無論如何也對他氣不起來，但同時，也是因為得太無暇、太出塵、太夢幻，住在煙火人間裏的凡人隻敢目眩，不敢神迷。

林溪心滿意足地想：能親眼見到這樣的生，還跟他握了一下手，這件事簡直值得一輩子珍藏嘛。

顯然，此時此刻，這姑娘完全忘了，按照伊瑟的說法，以後的日子裏不很有機會跟這隻“優無暇出塵夢幻”的暴脾氣靈再握個一二三四N次手，多半還會同行同吃甚至同住同睡……

“想些奇怪的東西，”伊瑟不知道在說什麽，就擺出長輩臉訓斥，“記得你的職責！”

林溪給了他一個笑臉作回應，反而讓伊瑟說不出多的什麽了。

乍一看去，“裏世界”的機場和人類的建築沒有區別，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連門口的安檢設備都原樣複製了過來，隻是沒有人負責檢查。航站樓燈火通明，居然還有不人來來往往。

橫坐在掃帚上飛過去的年輕人，西裝革履卻拖著蜥蜴尾的中年男士，扇著蝴蝶翅膀、手裏拿著個甜筒冰淇淋的小孩子，還有站在ATM機前麵跟機吵得“哐當哐當”的……清潔車？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_與_在_線_閱_讀_

伊瑟大步向前，林溪跟在他邊上，睜大眼睛看周圍的奇人異事，為此還差點撞上柱子，是伊瑟手在額頭上墊了一下。

“哎喲——對不起。”林溪頭。

“我以為在人類中你已經年了。”伊瑟諷刺一句，翻手抓住的手腕，握在掌中，言簡意賅道，“防止跟丟。”

林溪衝他後腦勺做個鬼臉。跟大人牽手是很容易讓人臉紅心跳的事，但被牽手腕完全就像兒園的小孩子跟大人出門。林溪想起在街上看過父母用一彈簧手鏈把自己和小孩的手腕連接起來，就是怕孩子走丟，就很懷疑如果伊瑟知道有這種“神”，會毫不猶豫搞一個過來。

“原來有這麽多……非人類啊。”林溪東張西，小聲歎，“都是去學院的嗎？”

“不，機場航班有很多。雖說學院有專機，但這麽大個機場，隻為學院服務的話不就太浪費了嗎，真以為是哈利波特的專車專列？”

“喂伊瑟，你其實對哈利波特是真吧……”對設定和容都非常悉的樣子。

“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告訴你。”伊瑟跳過個人好這個問題，突然停下腳步，微微彎腰，挨近林溪，說，“在外不要說你的份。”

“咦咦咦我還有什麽了不起的份嗎……”林溪話音未落，頭頂就被銀發靈使勁按了一下。趕抱頭：“哎哎我知道了，不要按我頭啦。”

有頭油的！好丟臉的！

眼去看伊瑟，沒看到嫌棄或者不滿，卻不小心被近在咫尺的閃亮銀發和無暇的容貌嚇得小心髒撲通一跳，趕忙深呼吸平複下心。

長得太好看原來真的是罪過——容易讓別人心旌搖。

“知道了，”嘀咕著，讓自己轉移開注意力，“之前明明自己嚷嚷得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哎喲！”

伊瑟彈了下腦袋。林溪護住頭，想瞪他，目一及那雙寶石樣的眼睛，又覺得自己瞪眼的模樣怕是不大好看，就扭頭不看他，以示抗議。

“當時有結界。”伊瑟直起，重新抓著朝登機口那邊走，“如果有人問，就說不知道，或者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他一手拉著林溪，一手拉著林溪的旅行箱；旅行箱是用舊了的馬卡龍，顯得很稚。這麽一看，他就更像接送小孩兒上下學的兒園家長了，就是走得有點太雄糾糾氣昂昂。

多走幾步，林溪就發現，周圍本來還算熱鬧的人群，在看到伊瑟後都陷了沉默，而剎那沉默後又是竊竊私語。和之前在市區裏的場景不一樣，“裏世界”的人們看到黑銀發的靈後，緒似乎更多是……戒懼？

“看，是黑袍……”

“執法者……”

“是那個靈……”

“哦，就是那·個·靈啊……”

他們每說一句，伊瑟的臉就越冷一份，等把大門到登機口的一段路走完，他已經是眉眼凝冰、角帶煞，角翻飛都像能抖落點冰碴。

“伊瑟。”

一眼看過來，又是昨天砍壞家大門時那種冷厲的樣子。

林溪咽了下口水。

“呃，我們去買本書怎麽樣？”順手一指旁邊的書店，“那個，出國是不是要飛久的？要不買本書打發下時間？”

銀發靈略側著頭，被綁起來的長發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