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開始，也就是他正式和徐芷沅在一起之後，林溪就再沒跟他說過話，隻有不得不說作業一類事的時候，才說幾句。關係這麽邦邦地下來，也難怪別人覺得他們三個關係不同尋常，周倩倩更是背地裏說，林溪就是用這種別出心裁的手段勾著方嘉珩。

一瞬間，林溪就想起了這些以前的事。心裏很不舒服，但麵前兩個人都笑得若無其事，又是個乎乎的格，這時就隻能抿著，重複說：“這是我的位子，你們讓一下。”

方嘉珩有些尷尬，看一眼友，說：“芷沅，那我們……”

“都是同學呢，林溪肯定不忍心趕我們走的，是不是？”徐芷沅地說，“何況，林溪你不是今天的飛機麽，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去機場嗎？說起來，我們也隻聽說你要出國，卻不知道你去哪個學校。如果我們學校離得近，在國外還能相互照顧一下，你說呢？”

“我去哪個學校跟你們沒關係吧。”林溪生地說，“還有，我很忍心趕你們走，快點起來，我說了我要吃飯！”

人在心激的時候，循環就會加快，加上林溪今天午飯晚飯都沒吃，早飯也吃得很，剛剛兩口冰淇淋也消化德一幹二淨。覺有點頭暈、快要站不住了；想必是低糖。

現在隻想快點坐下來。

徐芷沅卻誤會了不想多說的原因，溫婉的笑裏出幾許輕蔑。

“別這樣啊，都是老同學，有什麽不好說？”打量著林溪，緩聲道，“就算學校不那麽好……也沒關係嘛，我跟嘉珩不會說出去的。”

“什麽，林溪原來你是去那種野大學？”方嘉珩一下有點急，“林溪你別傻了，那還不如留在國念一本呢。”

他這一急，倒是把徐芷沅的臉給急沉了。

林溪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下次拍戲麻煩找別人行嗎？”無奈道，“跟你們說一聲，我大概要……”

暈倒了。

聽說往後摔容易磕到脆弱的後腦勺，所以死亡率很高。在看到天花板時，林溪苦中作樂地生出這麽個想法：要是死得這麽丟臉，說不定會上頭條吧，一生於高考後失足摔死在KFC什麽的……

“喂——林溪。”

伴隨著這個森低沉的聲音的，是一個邦邦的懷抱，還有一個好像是紐扣的東西撞在後腦勺上，有點疼。

“我說過的吧，如果不好好吃飯就砍了你。”

林溪懵懵懂懂地抬頭，就由下而上看到伊瑟的側臉：戴著墨鏡，出點眼睛的海藍；銀發掩映的下頷線條清晰漂亮，鼻梁和下純然是雕細刻出來的大理石。

伊瑟居高臨下看著，冷笑。

“現在，你是準備好送死了嗎？”

第5章護衛

據親眼見過明星的人說，哪怕他們就是帽子、眼鏡、口罩三位一，走在人群裏你也能一眼認出。同理可證，伊瑟臉上的超大墨鏡完全無法阻擋他的貌，依舊如太一樣，一出現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

伊瑟右手攬著林溪，左手拎著一個牛皮紙袋，冷笑著恐嚇完林溪，才從墨鏡後掃了一眼麵前的學生。自然，他一眼就發現，他給林溪指定的“座”竟然被這兩個陌生人占據了。

“讓開。”他說。

方、徐二人這才從震撼中回神，等他們意識到眼前的形代表了什麽，就又陷了另一種震撼。

“你是林溪的男朋友？”方嘉珩神複雜。

徐芷沅看看伊瑟，看看林溪，雙手握在一起，一聲不吭。

伊瑟揚起眉，聲音帶上了火氣：“你們讓開，聽不懂嗎？”

林溪還以為他要來一句“再不讓開就砍了你們”，結果伊瑟勒著的腰，神雖如弓弦繃，說出的話卻很正常。

“先來後到的道理沒學過？還是說你們打定主意仗勢欺人？看林溪一個人，就以為沒人給撐腰？”他笑至最冷，神忽而一厲，說，“滾！”

……呃，比起“砍了你”這種話，他現在說的還是很正常的對吧。

“你！”方嘉珩到底是個男人，當下被說得憤然而起。他目和這個銀發男人一，直覺裏就發怵，卻又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不願意在此刻怯，隻站在座位上，拳頭得死。

“嘉珩，嘉珩算了，我們換一家餐廳吧。”徐芷沅也連忙站起來，驚慌地看一眼林溪二人，怯怯道，“林溪，你……就算嘉珩不喜歡你，你也不能這麽糟蹋自己啊，你男朋友好可怕，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林溪憤怒地瞪著。如果這是偶像劇，很應該抓住伊瑟衝這兩人耀武揚威，說“看這就是我男朋友人心好大長，對我一心一意癡得要命，你們算哪蔥快點滾滾滾”，可惜這是現實，也隻是連耀武揚威都不會的林溪，是何月綾恨鐵不鋼時說的那個傻子。

所以，隻能是快把自己氣哭了，也想不出來該怎麽懟回去。

伊瑟看一眼，眉頭皺起來。

“算了。”他冷哼，角一勾就是個不屑而傲慢的表，“蠢貨坐過的位置，我怕傳染。林溪，走了，吃的也別拿，有病菌。”

通常，來自異的譏諷殺傷力要翻倍，如果偏偏這個異還很有吸引力，那殺傷力就再翻倍。至於翻多倍，就要看譏諷者有多貌了。

因此，徐芷沅瞬間臉都青了，無比難堪地站在原地。方嘉珩也怔怔地站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麽。

第一次，林溪由衷地謝有伊瑟·威爾曼這個人存在。他存在，而且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在邊，給了走出這裏的力量。

林溪半靠在伊瑟懷裏，撐著低糖的眩暈，走出大門，走過馬路，來到一輛黑的越野車前。伊瑟打開後座車門，把林溪塞進去，自己繞到另一邊上車。駕駛座照樣空無一人，但引擎卻啟了。

“越野？”林溪吸吸鼻子，“怎麽不是公了？”

“市區裏停一輛公太顯眼。”伊瑟簡單地回答，“艾比！”

副駕駛座傳來一聲“喵嗚”。貍花貓探頭出來，朝著林溪了幾聲，出帶著黑小墊的爪子，將中間一個紙袋往林溪方向推了推。

那是打包好的KFC。

“艾比自告勇去給你買的，還真的很喜歡你。”

林溪拿起來一看，裏麵的套餐和自己剛剛點的一模一樣。

“謝謝你……艾比。”朝貍花貓笑了笑，試著手了貓頭。貍花貓乖巧地任頭，兩隻前爪捂住臉，害地“喵”幾聲，轉又消失在空氣裏。

林溪剛剛點的老北京卷，開包裝的油紙，炸混合著小麥的香氣就彌漫在車廂裏。開了點窗，讓帶著雨水氣息的夜風湧進來，換走車沉悶的空氣。

左手邊又傳來一陣紙袋被弄的“窸窣”聲。

“給你。”

林溪一回頭，看到兩人中間放水杯的擋板上，放著的是一塊小蛋糕。伊瑟自己在拆一包利樂包裝的牛，還是高鈣的。

“突然想起來你是今天生日。”他把墨鏡推到頭頂，眼睛隻看手上的牛，有些漫不經心地說，“不是說人類的生日有贈送蛋糕的習慣嗎。作為人禮大概輕了點，不過敢嫌棄就……”

……砍了你。

“嗚……”林溪忍了又忍，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謝、謝謝，伊瑟，我……”

該說什麽呢？說他是除了月綾之外，唯一送了生日禮的人？說本沒期待過今天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生日蛋糕？說今天是在徐芷沅和方嘉珩麵前最揚眉吐氣——就算很稚——的一天？////

林溪抓了張麵紙，捂臉大哭起來。

因此也錯過了伊瑟叼著牛吸管、一臉茫然震驚僵還有幾分無措的神。

“你……別哭了。”憋了半天，他就憋出來這麽一句。

“嗚嗚嗚……”

“再哭就砍了你！”

“嗚嗚嗚對不起嗚嗚嗚……”

伊瑟：……

積了很久的緒，一旦哭出來，人反而輕鬆多了。林溪狠狠哭了一場，頭都哭得有些痛，心卻也像被這磅礴的淚水衝刷一遍，變得輕盈無垢。

“對不起……”最後了紅腫的眼睛，不好意思用這副模樣去看伊瑟，就捂著臉跟他說話，“我哭好了。”

哭了多久，就僵地叼著吸管看了多久的伊瑟總算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喝了一大口牛。

又開始下雨。漆黑的越野車沿著高速公路疾馳，路旁流淌著雨水的路牌指示著前方是機場；夜已然降臨，遠遠近近都浮著幾點車燈，每一點都像隔了另一個世界。

“話說，”林溪擰了把鼻涕，聲音裏哭腔還沒完全褪去，隻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清醒不，“之前說的救世主是怎麽回事，還有無形學院……大家好像都突然被修改了記憶。”

隔壁座的尖耳朵生完不似凡人，即便坐在車廂裏也是姿拔優，不像林溪東倒西歪的就是條鹹魚。看著他的時候，就覺得凡人的五穀回、糾結掙紮跟他離得十分遙遠，以至於林溪擤鼻涕都擤得過分謹慎，末了把紙巾團在手裏，有些不好意思讓他看到。

“伊瑟不是人類吧？”

“嗯，”他掀了一下長長的銀睫，眼中的藍純淨無暇，又蘊含了更多瑰麗的彩，“我是靈。”

果然。明明哭的時候眼淚會流進鼻腔是很正常的事，但在他邊就是會猛然冒出點自慚形穢之。

伊瑟睨一眼，不客氣道：“要是你自己搞得定，也不需要學院來給你理其他人的記憶了。”

“哎我覺得，”林溪真心實意地歎惋道，“你要是一直不說話，形象會是多麽完啊。”

伊瑟眼一瞇，又出他招牌式的似嘲似瘋的冷笑。

“我不需要形象完那種東西。”他語氣平平，定定看著林溪，“林溪，為救世主，你最好認清自己的境，所有力放在如何變強這件事上麵，才能好好履行自己的職責。”

空氣突然嚴肅起來。林溪也不正襟危坐，手放膝蓋上乖巧如小學生，期間悄悄將了眼淚鼻涕的紙扔進小貍花貓推過來的垃圾筐裏。

“我不擅長講述曆史或者故事，”伊瑟隨手將手裏喝空的牛也扔到垃圾筐裏，把自以為作的貍花貓嚇得腦袋一，“所以的這部分會給校長弗裏格曼先生說明。簡單來講，世界正於‘暗影’的汙染中，據預言，隻有救世主才能徹底淨化‘暗影’，守護這個世界。”

林溪看見他背後的車窗，車窗上爬滿雨水；一輛往他們來時路去的汽車錯而過，車燈一瞬照亮了伊瑟的銀發。

“啊……但就算是這樣，”抓抓自己天然卷的馬尾發梢，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