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公斤，各製毒工上千件，以及五把仿五四|式、子彈二十餘發。

這家養場之前很可能就是這個製毒團夥的倉庫。造紙廠附近，四隊從周邊和廢水取得證據若幹，證明那裏是他們近年的常駐製毒地點。

大案、凱旋，到家領導就來電問，省廳領導還設宴慶功，這待遇很多人還是頭次獲得。

其實，幹上這行，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沒有什麽慶功一說。

這原本隻是江之源的私人宴請。明年省廳毒總隊三十周年慶典，江廳長特邀小提琴家梁孟冬、鋼琴家白雲上，二位將在慶典上合奏兩首曲目。

梁孟冬算是他的世侄，這個麵子當然會給；另一位卻是相當難請，文化廳一開始都沒能請到，是孟冬的麵子。

聽罷二位演奏家激澎湃初排的《黃河頌》，江之源本就激不已，轉眼又得聞品縣捷報，一時間，中燃起一激昂英雄意。

他要求魏長生立即將功臣請來餐廳，他要為他們洗塵，讓二位演奏家近一下英雄氣息，必定能為演奏增，增添一種豪邁。

十音是最後一個到達餐廳的，還是換了服。大家都念在是個好看姑娘，自然注意形象，沒人計較。

還沒進門，十音就聽江之源在介紹：“湖畔這個地點還是孟冬挑的，他說來南照沒去別玩，惟獨沿湖轉了轉，特別喜歡這附近，有眼。”

十音了坐，和梁孟冬隔了一堆人。後腰有傷，不能靠著椅背坐，隻能直著子坐，一邊眼看他，他當然不理，眼風都吝嗇，不肯輕易掃來。

看白雲上在和他低語，孟冬撇一撇，角的譏誚掩飾不住。小白卻衝十音做了鬼臉，十音很無辜，給小白打著手勢，意思是自己傷得真不重，無礙的。

吳狄低聲告訴：“我剛知道，原來白大師是雲隊的朋友。”

十音一愣，這是哪一出？吳狄又解釋：“白大師說的，你和雲隊，前年去波士頓出任務的時候。”

十音恍然點點頭，也不知雲隊當初給小白作過什麽培訓，又洗了什麽樣的腦。

飯桌上，江之源與他徒厲鋒對話最。

就聽見厲鋒一直在自責，說自己什麽都沒做，能取得勝利都是626隊的功勞，直接請罪自己帶隊不嚴，四隊部甚至還出了異常狀況，差點擾了大案破獲的節奏。

接著捧十音，如何英勇機智、不顧……如何掩護自己，連同吳狄都一同被他捧上了天。

吳狄同十音嘀咕：“厲隊今天戲上，嗬嗬，我們又不見得領。”

十音就不是領不領的問題，如坐針氈，幹嘛非圍著和槍戰說？還從沒那麽煩過厲鋒。

吳狄大概也聽煩了，總算冒了頭，結果他說的是：“哪裏，傷最重的是厲隊，今天要沒有四隊，我們幾個連那養場都未必出得來，要當烈士了。厲隊，兄弟們敬你，謝救命之恩。”

烈士……

厲鋒趕舉杯，口中全是謙詞。

吳狄向來真，心大約是很看不上厲鋒的，他話鋒一轉，言辭慨然：“不過厲隊，現在不是我們謙讓功勞的時候。此刻我們的大部分隊友，已經回了市局，還有那麽多嫌疑人要審。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的製毒窩點？原料出自哪裏？品銷往何？至餘隊和我，我們從走上這條路那天起，就沒想過要慶功。因為無功可慶，隻要那些東西還在暗中肆、泛濫……這從來是一條不敢妄議勝利的暗河。”

擲地有聲，掌聲四起。二位領導聽得欣，幾乎拍熱了手掌心。

厲鋒聽得慚愧，不說話隻喝酒。吳狄怕他麵上掛不住，反一臂攬住他肩頭，奪了他的酒杯：“哥，我替你喝，對傷口不好。”

江之源、魏長生最看兄友弟恭，覺得二隊冰釋，不外於雙喜臨門。

十音不看梁孟冬的時候，隻覺得早就被那雙眼睛鑿灼穿了……

隻想趕吃完散場，或者有個地，立馬就鑽。

吳狄啊，你確定你是自己人？錚錚之言，放在大會上說效果豈不好得多，非得今天圖口舌之快，用來教育厲隊。

耳熱酒酣之際，江之源喝得暢快，非得提問：“二位演奏家，近距離接我們的緝毒英雄，有何觀啊？”

十音一愣，領導總結，桌麵上自己說兩句就行了。小白能言善道還能混，讓孟冬說……這就比較尷尬了。

鋼琴家張口就是：“我真切到了那句話，‘哪有什麽歲月靜好，隻是有人在為你負重前行’，由衷敬佩，為我們負重前行的諸位。”

這個小白，十音還是服的。夠能煽，說得席間再次掌聲雷，連吳狄都在吸鼻子。

暗鬆一口氣，江廳聽了那麽人的話，估計可以饒過孟冬……

十音在走神，市局今晚值班人多，不用過去，已經安排了明早再回。一會兒散場後的路線，大概得略作迂回，那麽多人，得自己先回，再開車過去看他。

幸好夜市花店不，也不知他會喜歡什麽花。紅玫瑰俗套，但夜市裏價廉，可以斥巨資給孟冬買一大捧！

並且，花語準確。孟冬不喜歡繞彎子，也不喜歡，直白一些很好。

猛然間卻聽梁孟冬居然在和說話：“餘隊長多指教。”

指教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十音：覺得要被坑

第22章不眠之夜二十二

《保衛黃河》？！

為明年省廳毒總隊的三十周年慶典，省文化廳請著名作曲家專門改編了兩首曲目，《黃河頌》、《保衛黃河》。其中，後者將是一首雙鋼琴與小提琴協奏曲。

雙鋼琴，領導們早就瞄好十音了，自己人一定要出一個。要讓大眾領略一下，我們隊伍的素養和風采。

十音都傻了：“江廳，我的水平怎麽可能和演奏家同臺，平時又不練琴。”

“老魏，你不是說，十音每周都練琴？”江之源拆穿，“今年一個春節都找不到你，江巖說你都在練琴？”

十音求助著向魏局，魏長生幫腔：“難道不是？”

不方便解釋，總不好公開說兼職的事。魏長生明知不是去練琴的，是匯報過的，除開春節，偶爾接的是在線陪練課。

十音隻能表示，的工作質，不宜拋頭麵。

結果江之源也替想好了，穿製服戴毒吉祥小獅子的卡通頭套，誰能認出？

“盲……彈？”

“你多練練。”

“……”

十音想想那個場景，也是真夠酸爽，哭笑不得。

“不許推，你也是總隊出去的人，出點力怎麽了！昨天我就和總隊長商定好了，三十周年慶典，你的演奏就是總隊門麵。工作的問題，吳狄多擔一些，實在不行還有你魏局。你的能力用擔心什麽？多空，勤練習，爭取早日和二位演奏家一起排練，不許濫竽充數。”

十音愁腸九轉，怎奈大局已定。

白雲上在不懷好意地笑：“餘隊加油，你沒問題的，明天我找個嚴厲的人，專門監督你。特別嚴厲。”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十音再次偏頭去看那張依舊不茍言笑的側臉，他角悄悄勾起那抹，不是狡黠又是什麽。

恍然大悟，倒有些釋懷。

白雲上子爽朗健談，席間江之源問起，他是否與孟冬在S音院附中同過學，小白笑說，何止附中，他倆從附小就開始同學了。

十音下意識掃了眼江之源。

關於的過去，魏局隻知道從小學琴，其他也許都並不完全清楚，但江之源，卻是對簡曆了如指掌之人。憑江廳日常的記憶力，和孟冬、小白曾是同學的這段曆史，就算簡曆上不寫，他也可以大致推算出來。

江廳沒當眾點穿，這很正常，可他偏偏笑得別有深意。

江巖看來什麽都不知道，正聊梁孟冬與自己的年趣事。白雲上訝異江巖竟在S市讀完小學，提及當年那些街機房小賣店，二人都有些印象。再聊，二人發現彼此本是見過的，江巖口而出：“笑笑三周歲生日那天，在臺上把生日歌彈出花兒來的天才兒居然是你？”

十音心髒驟然一，上頭如遭利爪狠狠撓過。

白雲上皮薄，乍一聽本紅了臉，過了一瞬也是變。

從前好到無話不說，十音當然知道那件事。那件讓孟冬永生無法釋懷的事。

孟冬八歲那年，母親生了一個極可的妹妹，大名梁孟眉，小名笑笑。笑笑生來就笑，長得像媽媽，小時候極黏哥哥。孟冬也是疼得不行，本來四歲就想自己教著啟蒙拉琴，心疼細的手指頭，就說再過兩年。

事故發生在笑笑剛過完五歲生日不久。

那天是周末，父母臨時出差，家中阿姨放假，要去樂團排練的哥哥隻能帶了妹妹同去。排練前笑笑還在他邊轉來轉去，排練快開始時，孟冬把帶到了隔壁的小排練廳，讓自己彈會兒琴。

排練完，笑笑琴譜還在，人不見了。

那天他一個人發瘋似地找，那時的排練廳沒有監控，人來人往，猜測是有人把妹妹帶走了。天黑前，孟冬給父母打了電話，自己找到夜深，再沒見笑笑的小影子。

孟冬的父親是法醫出，轉崗行政後，在係統職務很高；母親是潛心課題研究的醫學博士；他的祖父已故，是當代知名的音樂教育家，除了孟冬父親，幾位姑姑都從事音樂演奏和教育事業；外祖是富甲江南的顯赫家族。

這樣的家庭，好像沒什麽理由與之為敵，又充滿了令人嫉妒的理由。那一年，報案、領導、同事、各地人脈、懸賞……他們用了一切可以用的資源與關係，認賞者絡繹不絕，然而都是些無用的假消息。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也許是那個年頭，天眼的發達程度遠不如今，更或許，是有人故意藏起了妹妹。

笑笑再也沒回到家。

孟冬的父母都知書達禮、緒斂，確認笑笑找不回後，從未責怪孟冬一句，反而極盡安，仿佛生怕孟冬難過、疚、為此背上枷鎖。可他們愈如此，他便愈疚。

孟冬與他父母的關係，也於他十三歲這年，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孟冬自己都說不明白，這一步究竟是如何走到的，因為笑笑？又總覺得不全是。那種骨子裏的疏離和客氣，並非任何一方有意為之，但那種藩籬一旦築，彼此就再無路可歸了。

孟冬當年並非沉溺緒的年，可一旦提及笑笑，緒依然會有強烈起伏。他深知疚無用，從來是極盡克製，卻日複一日，被困於那個無形的囚籠中，備煎熬。

十音從前非常心疼那樣的他，信誓旦旦、恬不知恥，也不知說過多陪伴相依的承諾。

後來，每每想起那個在時裏追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