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走點心。”

十音暗自苦，還要說？

“都是真心話。其實也不敢多想，特別怕夢到你，醒來是半夜，哭得不過氣……又很盼著夢到，因為隻有那樣才能見一麵。”

“夢裏我說什麽？”

“不說話，”十音想了想：“上一次……是半年前，夢見你給我蓋被子。”

“還我麽？”

梁孟冬見十音愣在那裏，狀似五雷轟頂。

他催促：“回答。”

“對。”十音點點頭，這種事瞞也瞞不過。

“對什麽對，不？”

“。”

這次答得爽快，梁孟冬接著問：“哪一種？”

還沒問完。

“一見鍾。”那還用說麽。

“我問的是現在，”他沒好氣，“不要拿八百年前的事來說。”

“你給個選項？”十音弱弱問。

額頭沁滿了汗，他全程用目鎖著，這一晚上的問答環節，驚心魄的程度堪比測謊。

“死灰複燃、餘未了？”

“不是……是一往深。”十音掩不住笑意，與他手指與手指纏在一，目也絞在一，四目相接，凝矚不轉。

“你還對什麽人深？”

“沒有，怎麽可能，非你不可。”

十音是知道了，今天這心裏話隻要不全掏出來，但凡說得有一點不明白，孟冬絕不打算放過。

梁孟冬麵全緩了，花花草草，果然都不是事。

他點點頭：“我也是，那我馬上讓人找房子。”

十音有些眩暈。

他也是！於是下一步要找房子。

邏輯上無懈可擊。聽起來像在愉快地決定晚上吃什麽。

十音心還於地震中，何以就迅雷不及掩耳……

他直接撥通他助理小星的電話，淩晨四點多把人從睡夢中吵起，開始提要求，從地段到戶型、安全……

十音坐在一側，窘迫而百集。

回想高中時代追求孟冬，作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行事風格大膽的生，都說夠耿直，但如此核的做法……想都不敢想！

梁孟冬已經提完了訴求，掛斷電話：“說好了。”

十音訕笑：“這麽急。”

“你在想什麽，一把年紀的人，不住在一起，和異地有什麽分別？”

“……”一把年紀的人！

“不找房子，你現在跟我回酒店？”

“……”

“我是沒問題，你一頭在監視我，一頭就把自己繞進去了。餘隊明能幹的招牌，還怎麽保？”

倒像在怪：你不讓隊裏查那十九樓監控，什麽麻煩都沒有。

十音告訴他：“我的確在想案子，繞不開，還有很多疑點。”

“案子不破，你日子不過了？”他反詰。

他的話總是很有道理，十音咬咬，笑：“過的。”

然而厲鋒又來電了。

“我給邱比去個電話。”梁孟冬徑自推開車門，“房子的事，讓他替小星把關。”

十音想起邱比浮誇的審，比如他的發型、上次他替孟冬租的黃跑車……孟冬能忍？

梁孟冬像是看出所想的：“不然怎麽辦？我最近要和小白排練，還得談，沒空看房。”

“……”

言之鑿鑿，雷厲風行。十音愣在那裏，鈴聲仍在響，他反倒是催：“你接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孟冬：被表白。

大綱菌：嗬嗬

第20章不眠之夜二十

不眠之夜二十

品縣進展不順利，吳狄周末甩手掌櫃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響。

剛才吳狄醒了，厲鋒撥了三方通話，吳隊很直接地建議厲鋒徹查四隊鬼。厲鋒然大怒，要不是十音從中說合，那二邊的電話估計已經摔碎了。

白天，十音得和吳狄麵，討論後續行方案。

十音怕湖邊太涼，一掛電話，趕跑去，牽牢他的手。

他將的手包裹起來，攏在手心裏，那隻手依舊的，比此刻他的暖些，比從前的略瘦。

他問，對那人態度總是很生？

“厲隊麽？我們有過節。”十音直言不諱，“半年前他開槍打傷雲隊。雖說是因公誤傷，但我認為他太激進，簡直是不擇手段。我半年沒和他說一句話！”

“就為了你隊長？”

“那當然，自家老大被他打傷，那是打臉！萬一雲隊閃避不及，後果不堪設想。這次被合作，我是強著的，要反複練習，才能平心靜氣麵對他。”

他暗笑，還是那個，還添了一江湖氣。

“那還去求他接手案子？”

“這事你都知道？”十音笑得很開心，“那回是病急投醫。有人進了你的房間，圖謀不軌，我當時必須出任務去，簡直急瘋了。他這人辦個案抓個人還是可以的，聽說他有特認識嫌疑人，豁出臉求了一回。不過我都不打算謝他，連主使人都沒查到，還有其他事懸在外頭，居然草草結案。氣得我都吃不下飯，真是所托非人！”

說到這兒，真的義憤填膺的樣子。

“別的我信，你吃不下飯？不可能。”

“嘿嘿，做什麽拆穿，”十音傻笑，“總之雲隊要在南照，我絕不可能托付給厲鋒。”

他著，十音每每提及那個雲隊，是平靜坦的樣子，就算說到他差點遭遇不測，也很平和客觀。

可知道有人要害他，說，急瘋了。

破曉那刻，雲氣與霧氣湧得異常平靜，晦暗雲層間，泛著幾個碎金般的點，天空中的那一，像是得了呼應，瀲灩如湖波。

十音憾，這天的日出不給麵子，並沒有說得那麽震撼，天氣這個東西，真是難測難料。

梁孟冬倒覺得，這個地方很好。撥開濃霧的，也正是斬破長夜的那道，是他所見過的，世間最的景。

隻不過吹了風，頭還是有點痛，是昨夜酒的緣故。

回程十音聽梁孟冬聲音不大好，帶了鼻音，笑他穿得太，藝家太注意形象。南照的冬天再怎麽溫暖，薄款羽絨服還是要預備一件的。

“這兩年冬天，南照都下了雪。”

“沒帶羽絨服。”他說。

“我去給你買，山上冷。”

“山上？”

“最近山上的冬櫻開了，”十音笑著口而出，“每年去看，都在想，你喜歡，要是能帶你去山裏夜跑或者擊……”

“巧舌如簧，”他勾起的角掩飾不住，順著指的方向，去看熹中淡的遠山，“就你還夜跑？”

“跑啊。就算在市裏工作，也要保持能。”

他眼睛在上掃了一瞬，咳了聲：“小胖子。”

十音愕然：“你什麽眼神啊，我不但沒贅，還有腹……”

孟冬在笑，角的樣子，莫名好看得惹人心悸，十音瞄到，臉微微紅：“想不想去啊？”

“不是要開會。”

“你也很忙，所以我先約好。服可以晚上買，冬櫻也可以晚上看。”

梁孟冬有些酸：“白雲上不找你吃飯？”

“小白不是來找你的麽？”十音很無辜地笑，“大餐還是要請，不請他會計較。”

“我不計較？”

“……小白是客。”

“知道了，那我替你請，”他語氣顯然很欣，“你不用理他。”

十音大笑：“好啊，我還想蹭飯的，可惜今天運氣不好，說不定還得跑外地。唉，拳館又得往後推，好可惜。”

“那麽想看我不穿服？”梁孟冬靠在座椅上，漫不經心問。

“真的就是想讓你出出氣，”十音臉飛紅，“自。”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你敢說你沒想。”

他從來就是怎麽想怎麽說，毫不給麵。

不過這麽一來，十音反而真的忍不住要想。因為肖想他的樣子，他材本來就好，如今……的臉大概都紅了。

心一虛，十音隻好問：“你頭痛好些麽？”

梁孟冬說：“還好。”

“我看你檢報告上，乙醇氫酶、乙醛氫酶的活超高，我搜了，是酒代謝能力格外好的意思。那還是會頭痛麽？”

“我是人。”

“也會喝醉？”

“會。”

“真有癮？”

“一點點。”梁孟冬說。

其實還好，酒確實隻是好，沒什麽癮。

但他發現了，好像有問題，反而招待見。

“我記憶裏，你總千杯不醉的樣子。要多才會醉？”

“沒算過。”

“那你昨晚豈不是喝了很多！”十音抱怨，“下次還喝那麽猛麽？”

“你管我？”

十音不敢再問，沉默了會兒，還是平心靜氣說：“回市區還有一段，孟冬你瞇一會兒，到了我你。”

梁孟冬眼睛真閉了會兒，忽然又去找的手，在手裏了。

他依舊沒睜眼，大約是真累了，卻說：“喝酒是江巖的；我的酒都是邱比管著，我們搬家時，你讓他別搬來，反正他聽你的。”

我們搬家……十音發現自己已經有點適應了，心裏的甜。

“聽我的？”想起那個邱比，拽得二五八萬的，後來倒很客氣。

“你和他說話。”

“本來就沒說幾句，”十音不琢磨了，孟冬意思是要管？忍住笑，順著他說：“我知道了，總之你喝酒，都是別人不好。”

過了會兒，十音忍不住又問：“林鹿給我看過一段視頻，說存在爭議，小部分人說你醉酒演奏，大部分網友說不像，我怎麽看著是真的？”

他閉目養神，約約“嗯”了聲。

“音有點不準，氣息也不穩，但又有一種魅力，聽得人膽戰心驚，很……。”

“誇還是罵？說明白。”

十音說：“這種演奏視頻，我喜歡，但有點……不想別人看到。”

“了解了，餘隊現在口味重。”

“喂！”十音說，“我有經驗，不可以一下子，我陪你慢慢戒。”

氣息變得沉緩，他睡著了。

十音輕聲說：“謝謝你，孟冬。”

看他睡得沉，十音調高了空調溫度，風量調小，車廂變得更靜。

再等紅燈時，十音又一次眼看他，他側臉的廓很迷人，在晨曦裏，像是刀刻的雕像。

恍若隔世，一時分不清，這是一直擁有的，還是失而複得。

快到的時候，梁孟冬一醒就逗十音：“你戒過酒？”他剛才聽見了。

“觀察別人戒藥的經驗，癮質，猜測方法雷同，”十音笑著目送他下車，又說，“記得補眠，睡個好覺。”

他在車窗外凝視，一夜沒睡的人，好像真是說的，熬慣了夜，這會兒還能神清氣爽。

的眼睛從來不怕他的注視，依舊是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