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孟冬嘲笑：“能打還傷？”

心頭的酸要溢出來。他現在就想問，你到底經曆了什麽？究竟沒有出口，怕嚇著。

十音說：“都好了，是小傷，那是意外。”

“哼。”

十音不說話了，過會兒在笑：“你肯哼了。”聲音的，又像在落淚。

“在哪兒？”梁孟冬問，“我馬上過來。”

“啊？”十音看看時間，“那家拳館應該關門了。”

“請我喝酒。”

“酒……”十音愣了一瞬，想想無論如何都該舍命陪，但實在不過意，“好是好，但我其實在趕一個報告，明早就要，你看明晚可以麽？”

他冷嗤，不能立刻見，是不是誠心約？

“明晚是周末，時間上會比較自由。可以……一醉方休。”十音其實怕的，他本來就酒量了得，現在的酒量……也許非常恐怖，追問：“你看行不行？”

他在輕笑，江巖說二，他心裏一直不服。今天看，果然是越來越傻了。

十音也在笑，淚湧出眼眶：“你同意了？我是約拳館，還是吃飯？喝酒？”

“打完不吃不喝？”他問。

“吃！”十音很興，“全部約一下！明天下班我去接你，晚安！”

居然就這麽掛了，一句不肯多說。顯然，報告比什麽都重要。

微信上很快收到一個pdf文件，還真是梁孟冬今年年中的檢報告，德文版。

十音猶豫著，天價報告……先看看？

手頭的報告又得趕通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梁孟冬：還不如直說，想看我不穿

大綱菌：你想多了

第16章不眠之夜十六

不眠之夜十六

品縣那邊，本周排查製毒工廠的進展緩慢，特那裏都沒聲了。吳狄查到了原因，差點氣了個半死。

四隊的人無意中聽說，品縣的特是雲隊的人，力氣主要就不花在工廠查找上了，反而開始查那特，想通過特，反向套出雲海的下落。

吳狄一早在電話裏抱怨：“雲隊是什麽本事的人？別說他上沒問題，就算有問題，能隨便讓他厲鋒抓到？他這樣做事不地道！”

十音隻好再去找厲鋒談，明確目標，勸他集中力，和吳狄合力，盡快找到製毒工廠。

厲鋒還算坦誠：“怪我沒管好人，我這就親自跑一趟，去品縣。”

十音點頭：“我今早審周煒，問了他幾個地點，提起一家造紙廠的時候，他有些閃爍其詞。你順便和吳狄過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麽發現。”

“好。”他又解釋，“十音你信我，我本人真沒這個意思。”

十音無意和他多囉嗦：“厲隊能這樣想就最好，多謝配合。”

結果厲鋒一到，照著十音的思路，和吳狄合力，果然在品縣新區的一家造紙廠，鎖定了可疑目標。

厲鋒偵查經驗還是富，加派人手，24小時排班盯著目標地，先調研他們的行為規律，再跟蹤從原料到出貨的整個流程，爭取一鍋端。

吳狄經驗足，知道毒廠跟蹤伏擊這事，沒個三五天出不來眉目。

反正這個功勞，四隊是分定了，他樂得和厲隊討論完排班，先人後己，帶著626隊的人，先回南照，好好過一個周末。

吳狄下午回的南照，路上就開始張羅聚餐。

適逢年末，案有重大進展，品縣那邊還有四隊的人盯著，那麽愜意的周末，不聚個會怎麽都說不過去。

連江巖都來湊熱鬧。掃興的人居然是十音，說自己約了人：“你們去，買單算我的，後半場，能來我再來。”

江巖倒奇怪了，誰啊。

十音假正經地笑，就是不肯說，江巖私下問：“是不是雲海悄悄回來了，二人幽會？”

十音瞪他一眼：“沒有，不要胡說。”

“那你為什麽化了淡妝！到底見誰？”

十音笑得坦然：“怎麽那麽八卦，就是去見個很重要的人。”

臨近下班，十音接到個電話，機場派出所打來的。說有位外籍人士，乘坐俄羅斯直飛南照的航班境，出海關違品被扣，與海關人員起了嚴重衝突。此人自稱是餘十音隊長的朋友，他們才打來核實。

十音嚇了一跳：“什麽違品？對方姓名？”怎麽會有這種朋友。

所長報了個外國名字，說是籍，十音毫無印象。

不過那企圖境的違品倒是非所想，對方是境通關時，被查攜帶了象牙製品，這才攔下來的。

按規定，任何象牙製品嚴境，找十音也沒用，除非出特殊證明。

那人堅稱自己的東西是從國帶出境，然後再帶回的，文件很齊全。但文件放在了別，攜帶文件的人目前還在天上飛，要晚些時候才到南照。

一群老外，和海關起了很大衝突，被帶到機場派出所後，其中有人說出了十音的姓名、職務和手機號，自稱是的朋友。

所長和十音常有合作，他分析，這種事惡作劇的可能很低，更大概率，他猜測是犯罪分子有預謀地報複十音，或者有其他不可知的企圖。

“無論如何，餘隊你過來一趟，”所長說，“先別麵，隔著玻璃分辨，這些人裏，到底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要在往常，遇上蹊蹺事件，十音至會帶一個人同行。但今天不同，好容易熬到周末，神經繃了那麽多日子，吳狄和隊員們難得放鬆一回，十音不想掃興。

且要去的是機場派出所，那麽多自己人，不存在安全患。

十音火急火燎往機場趕，路上拳館來電確認定位，猛然發現時間不早，趕給梁孟冬去電：“孟冬，我這裏出了點狀況，機場派出所來電，說那邊有急況，必須趕過去理一下，我在路上。”

他在冷笑，不就是要放鴿子。

“這邊要是完事得早，我馬上找你。”十音很疚，想了想，“不然改約明天，這樣時間比較充裕，明天白天我休息，加倍賠罪，好不好？”

“哦？”怎麽加倍？

“那就明早，你等我電話。你要不要睡懶覺？要的話我就晚點。”

“嗤。”誰最睡懶覺？有臉問！

“明天七點左右我就找你，可以麽？一大早就見，這樣我們能多說一會兒話。”

七點，一天都快過掉三分之一，早個鬼！

“報告看過沒？”

十音在笑：“看了，詳細到脂率率生理年齡，頁數真多……看得我很吃力，連蒙帶猜通讀了一遍，專業的地方也都是搜的，沒有去麻煩江巖。”

梁孟冬語氣和緩多了：“讀後？”

“梁老師還缺溢之辭？”十音組織措辭恭維著，“脂率10%，年齡22歲，凍齡男神。”

“誰讓你說這些。”

“啊？”

“滿意麽？”

“……”

“怎麽不答？”

“滿意。”

……怎麽有些用詞不當。

但讀了那份報告，十音的確很高興。

是多慮了，孟冬除了左手腱鞘炎和一次背部外傷，哪裏都好到不能再好。居然懷疑他有健康問題。

孟冬從前總說，演奏有其，一個能量有限的演奏者，表達力也是有限的。因此他對自的能要求一向極高。

這份報告上的醫師結論，不但令酗酒謠言不攻自破，十音甚至有些驕傲，這世上怕是沒有比梁孟冬更自律的演奏家了。

“你忙完了給我電話。”他說，“無論多晚。”

“那明天……”

“明天的事明天說。”

“有急事？”

“對。”┅思┅兔┅網┅

前往機場的高速公路已經亮起了燈，道路上那些車輛引擎的嘈雜聲，此刻在十音耳畔悄悄去。

車廂裏很靜，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好。就怕你一個晚上都泡湯，我時間上沒法控製。”十音說。

“有沒有危險？”梁孟冬問。

“沒有的，你放心！”十音笑得爽朗，“孟冬，謝謝你！我知道你會諒解的！”

他囑咐：“開慢點。”

“收到！”十音笑著說，“掛了。”

“哼。”

夜裏梁孟冬接江巖來電，問他要不要一起喝酒，他和626隊的人一會兒要去酒吧。

剛才飯桌上江巖喝了兩杯，又為上次審訊室鐵椅的事質問吳狄。

吳狄心好，說上回是多有得罪，讓江巖有本事請梁先生出來，一會兒他當麵謝罪就是。能發現這麽個大案，梁先生的狗狗Plus居功至偉，說起來還應該謝他。

梁孟冬很困，那人說有急任務去了機場，這邊隊裏在聚會？

“他們全隊聚會？”

“boss不在，十音那丫頭拋下我們約會去了。今天化了淡妝，好看死了！”江巖想想就很不滿，問了他們全隊，居然什麽都沒八卦出來，“說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是麽。”

江巖邊有個聲，是那個林鹿。

“你們猜我在哪兒刷到餘隊了！簡直不敢置信，在我男神的接機視頻，我男神來南照了！”

林鹿男神多如牛，這說的當然不是梁孟冬。

那條短視頻隻匆匆帶到十音一個側影，推著一個行李箱，和一群人一起，正出機場大門。其他肯定還以為是工作人員，但林鹿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邊一圈人著腦袋看手機，七八舌。

梁孟冬約聽得見：

這是誰？鋼琴家？有點帥哦……高的，就是臉太白……不夠man啊，你還是你的梁大師吧。

我靠！這小白臉憑什麽攬餘隊的肩！

白雲上，這是人名？好特別的名字。

林鹿在嚷：我要打電話給隊長，我要和男神合影！

**

機場事件鬧得略微烏龍。

白雲上的經紀人企圖帶境的，是一舊琴弓，鑲了象牙的琴弓。

那弓正好需要換，小白飛俄羅斯演出，便順便帶了它去那裏選最好的弓來裝。

這弓上鑲的是古老象牙，並非貿易品，有林業局專門開的證明文件。

回國的時候，經紀人與小白從俄羅斯直飛南照市，因為日程出，團隊和小白臨時乘了兩個班機。證明文件在小白，經紀人上沒帶著。

小白行前千叮萬囑，強調這琴弓特別重要，經紀人語言又不是很通，與海關發生了激烈衝突。在機場派出所，經紀人一看弄巧拙，怕海關真給罰沒，急了，想起從前存過的十音聯係方式，找了出來。

因為語言障礙，又怕影響白雲上的聲譽，之前他隻敢報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大聲吆喝小白的名字。

十音趕到，誤會澄清，其實也無濟於事。文件隻要還在天上，不能證明那不是非法易的象牙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