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個笑話，但就是不想當著承認，這是一個人的笑話。

十音回到琴房接著練，隔壁那人不再彈琴，改拉琴。搖籃曲，福雷的，作品23號。

為了追梁孟冬，十音做過功課，連同他練習的曲目，喜歡的音樂家，全都研究過一番，福雷的搖籃曲……很特別。

十音邊彈邊笑，琴聲飛起來。他才是有病，喜歡這種挽歌似的搖籃曲。

校園傳聞，都說弦樂係的梁孟冬是神話，是不下神壇的神，是子冷到北極的純技派，不食人間煙火，厭惡孩。甚至有人傳，他有個意大利男朋友。

他們統統都猜錯。梁孟冬就是個紙老虎，本就不敢看著的眼睛拒絕，說失眠，他就給拉搖籃曲。雖然像挽歌。

他不知道耳朵好，還故意開著門拉，紙老虎！

但是，他居然注意到自己是個吃貨……誒？會不會嫌胖？低頭打量，材明明那麽好！

……要不要多跑跑步？

十音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驀然睜眼，天已亮，懷裏的電話電量耗盡，耳機線散。

“醒沒醒？吳狄都打我這兒來了，你怎麽關機啊？開門，接電話！”是江巖。

十音猛坐起來。

暗有人要害孟冬，案子懸於一線，在做什麽？

吳狄昨夜聯絡的各大院校保衛科，今天一早有了收獲。南照大學西照分校有位化學老師，同事反應已經好幾天沒去上班了。他本學期負責《現代分離技》課程的講授，這幾天他自己的課沒代，人也聯絡不上，昨天院係領導隻能指派了其他老師代上。

據校區保衛科發來的初步信息，此人周煒，二十九歲，高一米七零左右。最重要的是，他的學生非常確認，周老師用左手寫字，是左撇子。

“時間描述都符合，是個宅男。學校派出所的人已經過去了，福利工廠暫時沒定位到，先放一放，我讓蔣聰現在直接去他宿舍。”吳狄問，“你手機壞了？”

“沒有。”十音厚著臉皮答，“昨晚以為方向查對了，一放鬆……睡過了頭。讓苗輝帶上林鹿，然後過來接我，我們去學校和蔣聰會合。你聯絡周煒老家。”

“收到。”吳狄在電話裏笑：“什麽以為對了，覺這次沒跑，十哥英明。不過你最近不對勁，謙虛過頭。”

十音慚愧到死。

十音還在路上，蔣聰來電告訴，已基本鎖定此人。周煒宿舍提取到他的鞋碼，正是41號，指紋也已取樣發回技科。

十音帶林鹿到院校，本想著學校學生多，林鹿剛出校園，查案的時候能得諸多方便。想不到，還真是帶對了人。

周煒宿舍品比較簡，除了簡單生活用品外，主要是一些專業書。特別的也有一些，他有一把小提琴，還有幾冊提琴門樂譜。十音判斷，對於一個門學習者，他這把小提琴的價值還是偏高了的。周煒經濟狀況應該不錯。

此外，他們還發現十五部雙卡手機。林鹿很驚訝：“難以置信，這化學老師居然是混圈的。”

十音聽林鹿接著解釋：“就是追星，需要很多很多手機號，專門給偶像打榜刷票的。”

有幾部手機還有電，他們按開其中一部，林鹿翻找著，忽然大：“原來是！”

十音正與校保衛科及周煒同係老師了解他的日常況，依據周煒同事對他的描述，周煒這人比較孤僻，平時言寡語。他永遠戴著耳機，除了上課時間，人很出現在辦公室或教學樓。周煒平時手頭比較寬裕，但他在西照沒有自己的房子，他經常回品縣老家，回得比較頻繁，他母親在老家。

聽見林鹿在給蔣聰講解：“這是Plus組合的許西嶺，是個生鋼琴四手組合……對了，是梁大師的緋聞友，會不會和這有關？”

十音看向林鹿這邊，提琴、許西嶺……

晚些時候，市局的案分析會上，林鹿發表了的推測，周煒的行為的確有可能是偏激行為：不滿偶像選擇的人，於是對其實施攻擊、栽贓、陷害。

十音認為，林鹿的推想在周煒份完全確認後，不排除這種可能。

栽贓行為細到指紋的行為，這名罪犯依舊不容小覷。還有藥品的來源問題，普通市場上這樣的30克藥品，價值不菲，其他人斥巨資從普通不法渠道購得的可能，還是存在的，但畢竟隻是為了栽贓，對方如果是周煒，結合他正好是一名化學教師……

會開到此，技科致電十音，周煒宿舍取樣的指紋比對結論出來了，可以鎖定周煒。

吳狄很振：“嗅到大魚了。”

吳狄白天聯絡上了那個刑滿釋放的李俊。李俊電話裏提供的福利工廠地址，他哥哥早不去那兒上班了，因為幾年前就已拆遷。

吳狄很快核實到，那個地區很荒涼，確已拆遷多年。當年周邊的大小工廠很多，當地工商部門提供了一份曆史登記信息，單從名稱上很難辨認一家違品工廠，它甚至更可能從未登記過，是一家小作坊。

“暫時沒找到和周煒的關聯，”吳狄說，“但如果刨出來，也是大魚。我覺得這個暫時放一放，先抓周煒。車站火車站機場全都通知到了，周煒老家的品縣派出所24小時盯著他家，他母親這兩天都在家。”

品縣是隸屬南照的郊縣，算離得不遠，十音不安心，決定親自前往抓人。

吳狄搶著說：“我去。”

十音示意吳狄接著跟工廠線。前幾年聽雲隊說過，他們保縣想要爭一個大項目，西照什麽工廠區的落戶，好幾個園區都出了優惠政策，但最後沒能爭過品縣。

“你嚐試從工商遷移記錄這裏，看會不會和周煒總是回家，找到聯係？”

吳狄點頭：“好，那我接著跟，注意安全。”

十音囑咐江巖：“先別告訴梁先生。”

在擔心，許西嶺如果真的吸毒，的知道麽？本人涉毒到什麽程度？

既憂心這個程度問題，也擔憂孟冬的承力。他表麵再淡定，朋友要真有事，還能之泰然麽？

希節並不嚴重，告訴他的時候，也好和緩一些。

“明白。”江巖其實有同樣的擔心。

車停在品縣周煒家外的馬路上，十音車上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周煒家小區的大門。

品縣建設不錯，房價雖不算貴，但這個區域的新樓，在當地算是最好的樓盤了，一梯一戶的準豪宅。周煒父母皆是普通退休職工，以周煒的收水平，的確有些蹊蹺。

已是夜涼重時分，小區守著的派出所同事在耳機裏提示：出來了。

門很快走出名老婦，手中有提籃。

步行？看來要去的地方比較近。

十音示意苗輝跟上，自己帶著小鄭下了車，計劃從另一條路尾隨接應。

的電話卻振起來。

出任務不該開機，但雲隊有個外也是品縣人，家有工廠，十音和他很，也有聯係方式。剛趁著等人，十音不想浪費時間，去電聯係上了。問的是關於品縣近年工廠落戶的問題，得了新信息，就打給吳狄通報了一番。

十音以為又是吳狄來電，沒看直接掛斷。又振，隻得接起來，十音輕聲問：“什麽事？”

耳機裏的人輕哼：“在做什麽？”

正是急煩加之時，十音還是不忍對他發作，按捺著聲說：“出任務，完了給你回電。”才掛了。

免提撥通之後，梁孟冬已將琴架在肩頭，弓也在手。

被掛電話的人，就像有口氣橫梗在口，窩在那裏。鬱鬱生痛，今夜不想練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提到的搖籃曲：

GabrielFauré的Lesberceaux，Op.23，No.1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11章不眠之夜十一

不眠之夜十一

早晨梁孟冬接到江巖電話，斷指客落網。

他想起昨夜，問怎麽抓到的，江巖說：“還在突審。我得去看看十音的傷，這丫頭一回來就在審訊室，破傷風還得我追著打。”

那頭聲音一滯：“傷在哪兒？”

“右前臂。”江巖說，“本來也不至於，那小子生得弱，還在發燒呢，苗輝也沒當回事。但他突然發瘋拒捕，用鈍刀往苗輝上紮，十音一急，製服他的時候，生生被他劃出道口子。口子比較深。”

那頭默了幾秒，忽然說：“我過來。”

“不用。”江巖奇怪，“還在審，不找你配合調查，你過來也沒人接待。是十音讓我先知會你，說你有權第一時間知道，畢竟事關你的安危，要讓你安心。我們十音是不是特別心？”

江巖沒有說許西嶺的事。他也怕弄巧拙，如果所有的行為，偶像都要擔責，那責任可是無限的，誰都不可能擔得起。不如等十音先審，有了結果通不遲。

周煒是在他家老宅抓到的，他的舅舅是個縣醫院的大夫，前些天給他作了傷口包紮消毒。昨夜抓獲時，他的母親正去給他送飯。

審問並不順利，此人智商不低，心思縝。至在他那兩個家裏，竟是一無所獲。

他梁孟冬室的證據確鑿，但藏毒這件事，並無任何證據直接指向他。

他目前的罪名至多是個室行竊，問題是梁孟冬並無失竊，周煒自然也無贓。

626隊的人都心知肚明，企圖栽贓梁孟冬的，應該就是這個周煒。但隻要他堅不開口，案隻能繼續僵在原地。

吳狄急，恨極了揪著周煒的脖子問他在哪個渠道購毒，指把口供嚇出來，那宅男眼神混沌，像是懵而不懂，好像還摻了幾分不屑。演技了得，拿他無計可施。

整整一天，他該吃吃，該喝喝，隻承認隨便了所房子看看，結果被條惡狗攻擊，咬掉了二指。

吳狄拍桌子，問他知不知道隻要救治及時，斷指是可以再植的。他滿臉無畏，仿佛自己就是個斷腕的壯士。

除此之外，其他的犯罪事實和機，他拒不代，一直閉目養神。

吳狄覺得，還不如帶人先跑一趟品縣工業區，從製毒工廠那裏挖線索。白天周煒久攻不下，他和十音已經在當地工業區的地圖上，標定了幾備條件的可疑廠址。

十音勸他暫緩：“我們的人力全撲進去，半個月也未必暗訪出一個結果。你留在家裏，等那邊的消息。我讓特在幫忙暗訪了。”

吳狄問：“雲隊的特？”

十音點頭。

吳狄歎，雲隊人不在場，卻總在幫我們。這個案子如果沒有雲隊，我們連梁孟冬的嫌疑都還沒排除。

這話倒提醒了十音，周煒是許西嶺腦殘這個點，是不想輕易打的，指他能自己主代。

看樣子不可行，隻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