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抓破了皮。

「老師來了！」門口的同學高聲喊了一句，兩個人迅速停手。

「在幹什麼！」班主任老陳走進教室一聲暴喝，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每個人都摒住呼吸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老陳走到教室後麵，目落到張田洋和徐沉兩個人上，厲聲質問：「誰先的手？」

「是張田洋。」一個生率先向老師告狀：「他先拎板凳砸徐沉來著。」

「徐沉先翻我的書包。」張田洋不服氣地反駁，老陳目又落到地上那堆淩的書上，張田洋心道不好，猛地撲過去將衛生棉和書一把一把往自己書包裡塞。

「哼！」老陳氣得臉上的都在搐：「你們多大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嗎？還打架，力多得用不完了？你們自己掰著手指頭數數，距離高考還有多天！自己都不對自己的未來負責，誰還能對你們負責？我告訴你們，出了這個校園，你們一無所有，一無所知，什麼都不是！」

上課鈴已經打響，老陳看了他們一眼：「這節課別上了，到走廊上去罰站，好好想想我的話，想想你們的未來。」

一場風波平息，同學們心有餘悸地回了自己座位，陸眠回頭看了徐沉一眼，徐沉沒什麼表，拿了古詩詞背誦本走出教室，臉上還掛著痕。

這時候，倒是想著要學習了。

空曠的走廊上，他和張田洋麵對牆壁並肩站著，徐沉低頭看著書，張田洋看著牆壁。

「徐沉，今天的事兒我記著，以後有你好看的。」張田洋出聲威脅。

「行，我等著。」徐沉悶哼一聲。

-

放學，徐沉和張田洋被罰打掃教室衛生，張田洋敷衍了事隨便舞了兩拖把，就拎著書包揚長而去，徐沉看著滿教室的垃圾紙屑，拿起了掃帚，開始彎下腰打掃衛生。

關好門窗，走出教室，抬頭卻看到了陸眠氣籲籲地跑了回來。

「忘東西了？」徐沉正要重新打開教室門，陸眠點頭，平靜著呼吸。

兩個人重新回到教室，教室被徐沉掃過一遍，又拖了一遍，乾淨整潔。卻見陸眠從包裡，拿出了一包消毒棉簽和消毒水，還有創可，走到徐沉邊上，徐沉立刻就明白了的意圖。

陸眠坐在徐沉邊，用棉簽蘸著消毒水，給徐沉臉上破皮的傷口消毒，徐沉微微附過臉，任由拿著微涼的棉簽在他臉頰的傷口周圍畫圈圈。

徐沉灼熱的目盯著陸眠。

「你把眼睛閉上。」陸眠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徐沉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陸眠才開始近距離觀察他的五，心裡的覺微妙，他的飛斜的眉，深邃的眼廓，修長微翹得睫，高聳的鼻樑和鋒利的薄，他的五並不算特別緻，但是組合在一起，就是好看。

徐沉著陸眠輕微的作，覺就像一隻小兔子。

「好了。」陸眠宣佈大功告，徐沉睜開眼，了的自己的臉頰，傷口的地方被上了一層薄薄的創可。

陸眠從座位上站起了，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棉簽和消毒水，徐沉的手一直挲著那層創可，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著陸眠：「特意給我買的啊？」

「嗯，你今天幫了我，作為回報。」陸眠理所當然地說道。

徐沉輕笑了一聲，果然是裝。

陸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退後了幾步，抓起了自己的書包：「我要回去了。」

「正好，我也要回去。」徐沉背起了自己的書包：「一起。」

徐沉送陸眠上了公車，隨著人流挪到了車廂中部，陸眠轉看向徐沉，他推著自行車走到車道，翻騎了上去，背著夕漸漸遠去。

陸眠猜想，他對應該也不是沒有覺吧。

以前陸眠總是覺得，默默在心裡喜歡徐沉，那是一個人的事，和任何人無關，和徐沉也沒有關係，這樣想，陸眠心裡的這份喜歡，越發變得理所當然和肆無忌憚；然而在到他若有若無的回應之後，這就已經不再是一個人的事，陸眠覺得，想要更進一步…想要和這個男孩，有一個稍稍清晰一點的未來。雖然現在談未來，可能還為時過早，但是固執地相信，能為了，捨棄一切。

多年以後，陸眠每每回想起當初的心境，也不由得自嘲地笑幾聲，當義無反顧地捨棄一切之後，實際上也捨棄了徐沉。

☆、第十三章

陸眠覺得自己高中的時候，雖然有時候比較正經，但總歸來說，不算是笨孩，但是在涉及到徐沉的很多事上，表現出來的智商及行為，實在讓年以後的想來都犯尷尬癥。

在遊戲裡，陸眠等級已經升到了十級，大部分匹配賽，都是徐沉帶著打的，陸眠和徐沉的互越來越切，這種覺就像在另外一片天地，兩個人已經為了無話不談的至好友。

終於某個週末的下午，徐沉向陸眠發出了希見麵的邀約。

之前在遊戲中，兩個人都相互確認了是夏城人，儘管陸眠心知肚明，但是也要裝作在遊戲裡麵和他的相遇是一場偶然。

張玲一篇隻有三百字的小說《》中寫道：「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這就是陸眠要的效果，讓一切都顯得是命運機緣巧合的安排，是緣分讓他們走到了一起，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好趕上了，這就是開始。

陸眠答應了徐沉的邀約，這個週六下午，在城中區的一間咖啡店，和他見麵。

在週五下午一放學，陸眠就拉著唐一塊兒去逛街，要買今夏的最後一套子。

「你是說，你和徐沉在網絡遊戲裡麵的關係，即將發展到線下？」唐坐在服裝店的沙發上看著鏡子前試子的陸眠問道。

「是，我準備和他見個麵，然後驚喜地發現原來是同學，然後…」拎著長擺在鏡子麵前轉了一圈：「然後我們就開始第一場約會。」

「約你個鬼啊！你當徐沉是傻瓜，他肯定猜得到你是故意在勾搭他。」唐一邊嚼著茶習慣一邊說道：「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隨便在遊戲裡加個好友都能是同學。」

就算知道，陸眠細想起來，在遊戲裡，要說勾搭，那也是徐沉更主一點吧。

「我看你喜歡他，真是有點走火魔。」唐搖搖腦袋，和陸眠一起走出店：「喜歡一個人哪有這麼複雜的，你直接向他告白，接了就在一起，不接就好聚好散唄。」

「哪有這麼簡單啊！」陸眠搖搖頭，長歎了一聲：「能好聚好散的，都不是真正的。」

聽了陸眠的回答，唐困了：「那你說真是什麼？」

「真就是…」陸眠想了想，嚴肅地說道：「要麼生，要麼死…」

這晚，陸眠興到很晚很晚，失眠了，腦子裡無數次勾畫著明天見麵後的場景，甚至要說的每一句話，在腦海裡都反反覆覆練了一遍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陸眠起來在鏡子前看到眼角掛著的黑眼圈，發出一聲崩潰的慘。

一整個上午，都在補覺，中午醒來，臉總算好了許多，匆匆洗漱，打扮，甚至還化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淡妝，穿上了昨天買的那套長子。

中午吃飯，羅曼青犀利的目若有若無地打量著陸眠，敏銳地察覺到，兒今天化妝了，不僅如此，還穿了新子。

「下午幹什麼？」羅曼青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思※兔※網※

「要出去。」陸眠有點心虛，羅曼青把人當的很極致，無論是外貌還是際，所以人那點小心思，很不容易瞞過的眼睛。

「和同學出去嗎？」

「嗯。」陸眠又了一口飯。

「男同學同學？」

「都有。」陸眠胡謅道：「同學過生日，大夥約著唱歌。」都打扮這樣了，總不能說是去圖書館。

「去唱歌？ktv嗎？那種地方能讓你們這些學生進？」

「是正經的ktv！」

「孩子學習累了出去放鬆一下，你這麼嚴追死打幹什麼？」陸時勳終於說話了，陸眠激地看了他一眼。

「我這不是…怕早嘛。」羅曼青終於放低了聲音，畢竟陸時勳才是一家之主。

陸時勳目淡淡一揚，落到了陸眠的臉上，看得陸眠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他突然微微一笑：「我兒這麼漂亮，早也很正常，沒男生追那才不正常。」

陸眠微微一驚，完全沒料到老爸會說出這番話。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這不是變相鼓勵兒談嘛！」羅曼青皺著眉頭開口質問。

「談怎麼了，青春短暫，一去不返，沒有談過才是真憾。」

陸眠是看出來了，陸時勳在歎他的青春呢，他四十幾歲結婚，據說之前都忙著掙錢去了，完全沒有考慮過的事。

「現在新聞上每天都在報道未年墮胎，未婚先孕，甚至有孩失自殺的，全都是因為早！」羅曼青提高了音量，想要引起陸時勳足夠的重視：「他們這個年紀，絕對不可以早！」

墮胎，未婚先孕…幾個字讓陸眠心驚膽戰。

陸時勳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你放…」一句口及時剎住車，他看了羅曼青一眼：「我陸時勳的兒，不至於讓拿不到這最基本的分寸，倒是你一天到晚在外麵鬼混，穿得妖妖調調，不統…」

「陸時勳你什麼意思！」

眼看著一場好好的午飯桌，即將演變父母爭吵的戰場，陸眠連忙說道：「爸媽，你們太小題大作了，我真就是同學出去玩，一大群的那種，不是早，再說，都高三了，作業都做不完，哪有時間想別的啊！」

一句話，結束了父母的爭吵，但是並沒有結束父母之間越來越深的裂痕。

下午三點，按照約定的時間，陸眠來到了鬧市區一家名偶遇的咖啡廳門口。

溫和的傾瀉在咖啡廳招牌上，偶遇，陸眠琢磨著這兩個字，還真是一場偶遇啊。

唐下午打電話約夏驕看電影，夏驕看了客廳裡的父母一眼，拿著電話溜到了廁所，低了聲音道：「看電影啊，真不行，我下午和老徐他們約好了去開黑，要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