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尤念一下飛機就聯係上了厲子。

厲子比尤念大一歲，兩人住得近，從關係就好。

得知他的位置後，尤念很快找到了他的車。

厲子這個包將墨鏡推下來，挑眉，對著尤念吹了聲口哨：“呦，。”

尤念輕嗤了一聲，懶得理。

“去哪啊，大姐？”

厲子長了一張帥的臉，一雙桃花眼不知迷了多姑娘。從初中起，他的朋友就沒停過，換了一茬又一茬。

這人雖然在男關係上有些混，對待朋友倒是極好的。深刻貫徹“兄弟如手足，人如服”這一方針政策。

“酒店，就新中旁邊那個。”尤念係好安全帶。

厲子看向：“真不回家？”

尤念一口回絕：“不回！”

厲子歎口氣，發了車子。

“哎，我聽叔叔阿姨打算過年的時候讓你相親呢。”

尤念“嘖”了一聲，“他們還沒放棄我啊？”

厲子抿：“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你找個男朋友算了。”

“不要。”尤念皺眉，“談麻煩死了。而且我上哪找個符合他們要求的男朋友。”

好像喪失了喜歡人的能力，也沒有需求。

厲子沉默了半晌，半開玩笑道：“不然你和我湊合下得了。我現在單。”

尤念和他貧慣了，當即笑道：“來！不要玷汙我們純潔的兄弟。”

厲子抿，正問：“這次回來呆幾？”

“明過了元旦回去，我還有工作。”

……

兩人聊了一路的，很快就到了尤念訂好的酒店。

將行李放好，尤念和厲子一起吃了頓飯才回去。

*

演講和簽售在下午的點。

尤念在酒店細細化了個妝。

眉長而彎，眼睫刷得分明，纖細又卷翹。棕眼線從眼臉拉出來，配合大地係的眼影，讓平日偏冶豔的眼睛多了幾分和。

因為是去學校，尤念的妝化得比較淡，連口紅也選了溫的豆沙。

當抵達學校的時候，才是下午兩點。

尤念按照之前聯係的，去了李老師的辦公室。

“老師好。”尤念笑瞇瞇地打招呼，將水果送給老師。

“哎呀你送什麽東西啊？！”李老師一邊責備一邊忍不住笑。

李老師打量尤念，心中開心：“真是大十八變啊，越來越漂亮了。”

“難道不是一直這麽漂亮嗎？”尤念開玩笑。

“你啊你……”李老師無奈地笑。

寒暄了一會兒之後，尤念和李老師一起去了階梯教室。

教室裏，已經坐滿了高二的學生。

“明就元旦了，今給高二生們放鬆一下。”李老師笑著。

尤念看著那一雙雙寫滿好奇與期待的眼睛，很是歎。

他們擁有的青春和稚氣是自己再也回不來的。

坐下，試了試話筒，用筆名和大家問好。

“學弟學妹們，大家下午好。我是挽白，也是你們的學姐。”

話音剛落，臺下立即響起了掌聲和激的議論聲。

“好漂亮！”

“媽呀！挽白居然是我們學校的！”

“我是挽白的忠實書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激！”

……

尤念稍稍等了一會兒，正式開始今的演講。

“今呢，我們自家人就隨便聊聊。先我的高中生活好了。一開始進新中的時候，我是後悔的，我們軍訓的時間就比別人長……”

尤念從自己的高中生活開頭，很快就拉進了和臺下學生的距離。

一場演講，大家聽得津津有味。

“……我知道，你們現在也許會抱怨課業的繁重、考試的力、或許還有暗的心酸……”到這裏，和臺下的同學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尤念頓了頓，語氣裏有眷：“可是你們知道嗎？等你們真的畢了業就會發覺，老師向你丟的筆頭、運會場旁的吶喊、寫滿了筆記的書本、甚至午後下跳躍的細塵，都會是你分外懷念的存在……”

陸清澤戴著黑口罩坐在最後，幽深的眸子鎖定住臺上彩照人的人。

也會懷念嗎？

尤念的抒一不心就抒大了：“因為，你不會再因為和一個人同個考場就覺得自己運氣棚，不會因為在放學的路上遇到某某就覺得自己錦鯉附，不會因為和誰對視一眼就鹿撞，不會為了經過某個班級故意往廁所和賣部跑……”

“你回不去的，不止是高中生活，還有十六七歲的年紀和那種朦朧曖昧的愫。等十年後，你們回到新中，也許隻會淡淡地歎一句：啊，我坐過高二（）班的椅子，吃過二食堂的蛋炒飯，也喜歡過高二（1）班的一個人……”

臺下好多人都心有戚戚焉，有些生甚至地快哭了。

再一看老師，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不是讓你來談的！

尤念連忙收住，綻開一個明的笑：“哎呀好像得太傷了。大家能考上新中，肯定都是很優秀的人。其實我的意思呢，就是希大家高中生活。Enjy呀！”

……

一番祝福後，演講結束。接下來的是提問環節。

幾個中規中矩的問題後，話筒最後到一個紮著馬尾的生手裏，問出了很多人都想知道的問題：“學姐這本《漫長的時》講的是一個雙向暗的故事。那請問學姐高中時也暗過什麽人嗎？”

這個問題一出，臺下順勢一片起哄聲。

學生們似乎總是對這類問題特別興趣。

尤念聽完問題，神有一恍惚，指頭無意識地在桌上輕敲了幾下。

“我啊……”彎，眼睛亮如星辰，“沒有哦。”

在同學們失的聲音中，尤念補充：“我早。”

“啊……”臺下立刻興起來。

坐在第一排的李老師臉發青。

“哎呀我的老師瞪我了。”尤念笑，“算啦不管啦，反正我畢業了。”

的聲音變得輕溫和，似乎陷了追憶：“和大家一樣，我也喜歡長得好看、個子高高、績還優異的男孩子。就是那種穿著校服在人群中也閃閃發的男生……”

陸清澤的心頓時被重重的一擊，手臂繃，握拳的手背青筋凸起，指甲將手心掐出了重重的痕跡。

尤念頓了頓：“不過大家還是不要學習我們了。”

出一個得意又俏皮的神，在同學們困的眼神中微微一笑：“因為我們一個保送，一個通過自主招生了。”

完，臺下頓時發出一陣陣的笑聲和歎聲。

陸清澤在後麵，在口罩外的眼睛漸漸被笑意填滿。

這還真是尤念的風格。

*

一個的簽售結束後，尤念回到李老師的辦公室，竟意外地看到了陸清澤清雋的影。

尤念一愣：“你……”

李老師興高采烈地打斷了，“你們還在一起真是太難得了。一會兒我找別的老師幫我看下自習，你們去我家吃飯！”

尤念不解地看向陸清澤。

他是怎麽讓老師誤會的？

在解釋前，陸清澤已經答應下來：“好。”

李老師頓時開心地走向一旁打電話回家了。

陸清澤微微俯，低聲在尤念耳邊：“別掃老師的興了。”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尤念的耳垂，磁的聲音人。

尤念一向對他的低音沒有抵抗力，瞬間就被服了。

行吧，被誤會又不會塊。

*

李老師家就在學校對麵的區，走路不過5分鍾。

再次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李老師高興得要求陸清澤陪自己酌兩杯。

尤念想起上次吃飯時高川的話，開口幫陸清澤推拒：“老師我陪您喝，我酒量超好！他胃不好就算了吧。”

陸清澤側頭，黑眸凝視著尤念致的側臉廓。

喜悅一點點漾開。

在幫自己擋酒嗎？

一點點的關心，就足以讓他欣喜不已。

“哦？”李老師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那就算了。”

“沒關係。”陸清澤對上尤念的眼睛，裏麵似乎摻雜著擔憂和不解。

他拿起酒瓶給老師倒酒，“我喝一點沒問題的。”

酒過三巡之後，三人不免回憶起了高中時。

李老師臉喝得通紅，想到尤念高中時的樣子還是又又恨。

他是真的欣賞尤念的才氣，可也真是煩惱於肆意張揚的子。

“哎，你們還記不記得這丫頭寫書的事？”李老師歎不已：“我教了這麽多年語文，也沒見誰直接把書當作文了！”

尤念笑瞇瞇的，“是不是很驚喜？”

“驚喜？快被你氣死！”李老師酌一口，“而且這丫頭寫書還不忘自誇。我現在還記得你作文的結尾是‘不管我本人多麽漂亮，我都覺得我對你的喜歡更。'”

陸清澤當然記得這段，角溢出淡淡的笑。

尤念彎，眼睛在燈下如同流溢彩的寶石：“老師你應該誇我名人名言用得好。”

“誇你？”李老師沒好氣地瞪一眼，“沒罵你都是好的！”

尤念吐了吐舌頭，“我去切點水果。”

完就溜去廚房找師母了。

陸清澤笑著敬老師酒：“您上，但我們知道，其實您一直都偏袒。”

李老師和他輕輕了一杯，溫和地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一樣。高一那會兒沒包庇吧？”

“我看這丫頭的子一點沒變，就知道這麽些年你肯定是把給慣壞了。”

陸清澤垂下眼，低低的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酸：“應該的。”

他也想這樣，可是尤念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

從李老師家出來，兩人回學校轉了轉，順便消食。

今是11號，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回家了。隻有高三生們還在上晚自習。

兩人走過沒有燈的高一教學樓，旁邊是一排公告欄。裏麵排列著各種喜報、高分作文、優秀手抄報等，悉又親切。

尤念借著月，頗有興致地打量裏麵的容。

突然一陣照過來，是陸清澤開了手機的手電。

尤念衝他莞爾一笑，繼續看過去。

陸清澤靜靜地看著。

下，臉上的皮更顯白膩，一頭茂的長發澤順，眼波瀲灩，段風流，一顰一笑都醉人。

有驕縱任的資本。

誰能拒絕呢？

反正陸清澤不行。

不管是十年前的過去，還是十年後的現在。

“喂，你再看我我就親你了啊。”

回過神，尤念已經轉過頭看他，臉上帶著悉的狡黠笑意。

陸清澤的眼神一下變得深邃難懂。

尤念愣了下，張了張：“你還記不記得——”

手電線突然消失了。

同一時間，陸清澤的吻落在了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