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毫無察覺的溫繾眷。

謝瑤語氣微頓，不由放輕了語調問：“是心上人嗎？”

徐行儼重新擡眼，便見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仿佛隻是隨口問起，但整個人卻是屏住了呼吸在等他回答。

“是……”

他在謝瑤的怔忪中垂眸淺笑，良久，又補了一句，“心之人。”

一句“心之人”出口，包含了多百轉腸，一起重重撞在謝瑤心頭。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天生七竅玲瓏，心=

雙方僵持不久，男子剛扯了馬韁往前走了兩步，馬車卻陡然傳出一聲低啞冰冷、沒有毫溫度的聲：“將軍還請止步，奴家新寡，子不祥，將軍乃行軍打仗之人，即便不為自己思量，也要為後將士考慮一二，還是避諱一些為好。”

高大的黑戰馬止蹄，甩了甩尾，晃著腦袋噴了個響鼻。

男子攥住手中韁繩，脊背僵直，半張臉包在頭盔之中，白著臉一聲不吭，看不出表。

車子又道：“時候不早了，冬日天短，再晚怕趕不到奢縣，可否請將軍行個方便，放我們先行？”

男子閉了閉眼，又睜開時雙目泛紅，終於開口：“含真，到了此時，你仍舊還要這般跟我說話嗎？”

車沈默不語，男子輕踢馬腹，又往前移了幾步，行至車前，低聲哀求道：“含真……如今塵埃落定，你我之間再無阻礙，我們已經錯過了一次，我不想再錯過第二次……否則，我做這所有事還有何意義，若終不能圓滿，我隻怕，致死也不能瞑目了……”

他說罷，出糲大手就要去掀車簾。

“你我糾纏這麽久，當真是沒什麽意思了！”車子淺嘆一聲開口，聲音依舊微啞，“若上天垂憐，當真許了我們曾經約定過的三生三世，那下一世時……還請你離我遠遠的，越遠越好……”

男子的大手已經及車簾，卻在剎那間僵直不，半晌，才從嚨裏出一句：“你這話當真是肺腑之言？”

“千真萬確。”

……

夜半驚醒，謝瑤出了一冷汗。

盧氏在外間翻了個，磨了磨牙又繼續睡去。

謝瑤睜大雙眼想著夢中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次睡。這次的夢境太清晰，除了依舊無法看清人臉，裏麵兩人所言都一清二楚，但以這二人對話判斷其份地位，卻能肯定，無一個是所識的。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竟還做了兩次。

睡不著，索披起，看了眼沙，竟還未過完前半夜……

今夜同樣難以眠的，不止謝瑤一個。

泌王作為瑞王嫡長子，婚之後便獨自建府。當初瑞王登基之後還沒來得及冊封他為太子的兩個月，他便已經為自己主東宮做了所有的準備，府中自有一套班子，主薄、錄事、長史、典事等暗暗備了齊齊一套，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且瑞王被貶之後沒有被奉為儲君，瑞王底下所有人事便都變得不尷不尬，但宇文恪手下的一套人卻並沒有撤掉。

雖說帝百年以後瑞王繼位的可能最大，但如今上麵那位的心誰也說不準，不久之前甚至有傳言，帝竟然產生要立自己侄子為儲的念頭。

這般明明掌握了最有力的牌麵卻隨時會換掉規則的形勢下，為了保障自己的最大利益，宇文恪自然私下裏活頻繁。

尤其是白日裏發現自己竟然留下一個巨大的時，他頓時覺得坐立難安。

此刻書房中燃了幾豆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