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盛安在宋螢洗頭的時候瘋狂call。

頭發還滴著水，宋螢不慌不忙用巾包住，接起來點開外放。

“要我打幾遍？還當你被陸紹修拐賣了！”他迷蒙的聲音一聽就醉得不輕。

宋螢毫不留麵：“被他拐賣了也比給你當書好。”

“我怎麽了？我是沒給你發薪水，還是沒給你漲工資？我都允許你把貓帶來辦公室，哪裏找我這麽好的boss？”杜盛安義憤填膺的嚷嚷。

聽他自乘以二的語速，宋螢盲猜他至喝了一斤，而且是一人飲酒醉的那種。

懶洋洋地在沙發上坐下，鬆開頭發，歪著腦袋頭發，“隨便你，總之等音響拿到了，你會按時來公司上班吧？”

“這個嘛……”

宋螢停下來，瞇起眼睛：“杜盛安——”

“好了好了，上班就上班嘛，我就當給老杜提前上墳了。”

宋螢真希自己聾了，沒聽見這大逆不道的話。

這整個一滅霸。

掛上電話，宋螢表空虛，在沙發上靠了好久。

有時候佩服杜盛安的。

在年禮那天，父親突然領回個私生子，便宜弟弟漸漸和杜盛安平起平坐，外界更是經常把兩兄弟放在一起比較。

多半都是對杜盛霖的褒獎，杜盛安被貶得就跟陳年老壇垃圾似的，發酵後愈發芬芳。

杜盛安馬照跑，舞照跳，以不務正業為己任，日常登上娛樂頭條、氣得他老爸想提前土為宗旨。

至於好好賺錢，管理公司，那是極其次要的支線任務。

可做可不做。

每次聽見杜盛安和杜董事長打電話，總能吵得七竅生煙，場麵稽又熱鬧。

不像。

自從父親在母親死後一個月領了新人進門，就和家裏離關係，再也沒有講過一句話了。

從前家裏獨寵的大小姐，自力更生，錢固然難賺，但至不用看那些小人的臉。

之前的圈子也不混了，唯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卓一茜，和始終是閨。

愣了一會兒神，頭發都快半幹了，灰的沙發靠背上洇了一小片，宋螢站起來，準備到衛生間把頭發吹幹。

門鈴響了。

這都快十一點了，會是誰？

到貓眼前看了眼，高興得捂住。

徐磊來了。

肯定是來給送音響的。

陸紹修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言而有信，說到馬上就做到。

“不好意思，剛才在吹頭發。”宋螢火速換了一套能見人的服，打開門，衝徐助理出營業微笑。

走廊裏剛熄滅的燈剛好亮起來。

宋螢的微笑卡在臉上，顯得有些僵。

在徐磊的手裏托著一隻包裝的禮盒，香檳包裝，係著玫瑰緞帶，還有高級的香氣。

隻是……這個盒子未免也太小了吧？

之前查過資料，宋螢知道，這套音響積不小，加上配套的腳錐墊分音，是必須找專門的托運公司仔細包裝的。

徐磊禮貌地笑笑，將盒子遞給宋螢，“陸總吩咐我盡快送來給您，很晚了，早點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宋螢覺，這位徐特助的態度比剛才好了很多，語氣如春雨般和。

“這是……”遲疑著接過來。

好輕。

這裏麵真的裝了東西嗎？

陸紹修該不會給開一張空頭支票，還專門找人送過來吧？

他也不像是這麽無聊的人啊。

“您打開看就知道了，這是陸總特意送給您的禮。”說完，徐磊微笑著離開。

好奇怪。

宋螢關上門，回到沙發上坐下，小心地把禮擱在自己的膝頭，食指輕輕挑開蝴蝶結，緞帶從四麵垂下。

打開盒子，裏麵居然是……一隻扇子？

孔雀綠的羽，冰玉骨的翡翠扇柄，致華麗的金流蘇，滿滿的人民幣味道。

？？？

這不是剛才隨手一指的那把拍賣羽扇嗎？

陸紹修拍下來，又送到這裏來，是幾個意思？

大秋天的，送把扇子過來，宋螢滿臉問號，拿起來扇了幾下。

涼的，臉上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這扇子至拍賣了百來萬吧，和幾塊錢的扇子也沒什麽不同嘛。

養的貓咪“爵”喵嗚一聲，嗖一下從角落躥上沙發，歪頭盯著鏟屎手裏的扇子，表疑。

“爵，你看這個，喜歡嗎？”宋螢故意捉弄貓咪，照著猛扇了一下。

“喵嗚嗚嗚嗚！”爵淒厲地嚎了一嗓子，照著羽扇劈頭蓋臉就是一爪。

兩孔雀悠悠地落下，起碼價值幾萬塊。

爵自知心虛，怯怯地後退兩步，眼神無辜，嗖一下跑沒了。

-

“他送這把扇子給我，難道潛臺詞是……一首涼涼送給我？”

直到第二天上班，宋螢都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卓一茜睡到早上十一點才回消息過來：姐妹，我覺得他是在嘲諷你。

宋螢：嘲諷我？拿扇子嘲諷我？

卓一茜：錯！他這很明顯是在拿錢嘲諷你！

宋螢：幾個意思？

卓一茜：意思就是，你看我花兩百萬拍的扇子說送人就送人，但是你要的音響我就是不給略略略！

這句話功地讓宋螢抑鬱了。

兩百萬的扇子！要來何用？扇個風都不得勁，還cuacua掉，難道要香供起來嗎？

陸紹修真的有這麽無聊稚？

周一的萬盛娛樂永遠是整個禮拜最熱鬧的一天，公司例會，積的文件……足夠讓宋螢忙得忘記這件糟心的事。

集□□下來的張特助，剛好也是今天走馬上任，他的副總辦公室就在總經理辦公室旁邊。

合理懷疑，張副總就是為了就近盯著杜盛安。

一有風吹草，這位欽差大臣就要出他的尚方寶劍，將臣先斬後奏。

“臣”本臣宋螢，在例會解散以後，被迫被張副總留下來喝茶。

偌大的會議室，所有人都被清空了。

宋螢在離副總幾米之外的位置站好，表不卑不的，麵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想過了，這人就算要發落，也得有個擺上臺麵的理由，到底是杜盛安邊最親近的員工。

在這個非常時期，的位置，就等於是在打杜盛安的臉。

“宋書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張副總表和藹，白裏著黑。

宋螢回答：“A大英語係。”

他笑了笑：“那咱們是校友啊，我是10屆法學院的，說起來你還得我一聲學長。”

給臺階就下，宋螢態度溫和地喊了聲：“學長好，以後工作請您不吝賜教。”

“客氣了，”張副總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之，顯然宋螢謙虛的態度極大地討好了他，“咱們A大出來的都是人才，談不上賜教不賜教的。”

宋螢笑笑不開口。

臉上笑嘻嘻，心裏MMP.JPG

夾生存的覺真的好痛苦！

“聽說去年的練習生啟明星計劃是你提出來的？”張副總突然幽幽地來了這樣一句。

宋螢微微一怔，“……沒錯。”

說起這個計劃，的確是提出來的沒錯，當時和企劃組的人商量了幾天幾夜，做出了一套完整的方案，杜盛安也同意了。

還準備專門立一個新部門，大家士氣都很足。

沒想到這套方案被集團打了回來，據說是董事長直接否的。

理由給的也很敷衍，隻給了四個字的批複：好高騖遠。

潛臺詞就是他們不配，嫌杜盛安挑不起這麽大的擔子。

氣得杜小公子連上三天熱搜。

長了雙瞇瞇眼的張副總悠然轉著茶杯，“有才華，可惜跟錯了人吶……”

“……”

宋螢從會議室出來，就給他改了個備注。

“帶師張副總”。

一句話沒提到杜盛安，但句句都在挑撥離間，不愧是在董事長邊做總助的人。

宋螢回到辦公室，連續給杜盛安打電話。

一開始他裝死不接電話，後來直接掛斷，宋螢忍到下班，直接轟炸他的微信。

“杜總，張副總今天上任了，你在哪裏？”

“杜總，看到我的消息請回答。”

“杜盛安！家都快被人了，還裝死？信不信我把你的簽名黑膠唱片全都打包扔了！！！”

對方幾乎是秒回：

“那是我的命子！！書姐姐手下留！！！”

接著老老實實地分了一個定位。

L’lounge會所。

宋螢眨了眨眼，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不是杜盛安那便宜哥哥，杜盛霖開的會所嗎？

他不上班，跑人家地盤去砸場子，互相傷害？

宋螢拎起包，開著自己的小田，一路蕪湖到了L’lounge，小破車停在路邊，被一眾豪車包圍。

下車，走進會所，步伐小而快，在夜中，側臉冷白而凜冽，一雙長包裹在牛仔中，有種伶仃纖弱的。

路邊一輛賓利歐陸，後車窗徐徐打開。

男人靜靜看著的背影消失在會所門，有一不悅地開口：“扇子確定送過去了？”

徐磊回答：“送過去了，宋小姐親自收下的。”

陸紹修淡淡地“嗯”了一聲，目落在會所門口不斷出的男，每個都喝得醉醺醺，著暴，不皺起了眉。

秦尚昨天回國，約了幾個關係好的哥們兒來這裏喝酒，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宋螢。

“來這裏幹什麽……”陸紹修自言自語。

徐磊聽見，自作主張，甚至是有些小小得意地向自己老板邀功：“陸總，您放心，宋小姐以後肯定不會再來擾你了。”

後座男人正著眉心，作忽地一頓，一雙黑沉銳利的雙眸從修長手指間出來，語調下：“你做什麽了？”

“也沒什麽啦，就是和提了一句杜盛霖也有這款音箱，肯定是來擾他了，”徐磊對邊的危險毫無察覺，活像個傻白甜，“這家會所就是杜盛霖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