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過來，把孩子接了過去。碧珠猶豫著說：“夫人，王爺已經在聽風苑歇下了。”

香香點頭，也不問什麽，命人打了水沐浴梳洗。

到半夜，小萱萱發燒，媽一邊命人請大夫，一邊派人來報。香香披起，丫頭們也忙著抓藥，大晚上藥堂都關了，但是王府要用藥，當然還是隨便哪裏都得開的。

管玨去了趟對門街的藥堂，很快老板就親自把藥送了過來。

待藥熬好，小萱萱怎麽也不肯喝。香香用小銀勺沾一點，輕輕抹在上。讓藥就這麽一點一點洇進去。萱萱隻是哭，折騰了大半夜，人困馬乏，倒是終於安靜下來。

反正慕容厲也不過來，香香就讓孩子跟著自己睡。一整夜打著扇子，天漸亮。

慕容厲醒來時，習慣地手，床邊空無一人，這才想起來自己在聽風苑。這裏的陳設，九年來沒有變過。

他一起，外麵的仆人就進來，服侍他更。慕容厲含了濃茶漱口，問：“郡主怎麽樣了？”

仆人欠欠，恭敬地說：“昨夜高燒不退，已經看過大夫，也吃了藥。”

慕容厲微怔，怎麽這麽容易就生病？！

他起去到洗劍閣，香香也已經起床，正抱著小萱萱喂藥。仍然是極緩慢地洇進去。慕容厲進來，諸人連忙下跪行禮。他揮揮手，示意起來。走到香香邊，本想抱抱孩子，香香沒有鬆手。

他微怔，跟人搶孩子也不像話，就隻是拍了拍繈褓中的小人兒，問：“大夫怎麽說？”

香香低聲說：“退燒了，也不嘔了。”

慕容厲點點頭，不說話了，轉頭離開。

早朝之上，燕王果然是問了玉關駐守將領的事，慕容厲與慕容謙、周抑統一口徑，提了人選。散朝之後，慕容博走幾步，跟在慕容厲後，低聲問：“父王不想派你出戰西靖了？”

慕容厲沉默，良久問：“誰對你最有用？”

慕容博一怔，慕容厲語氣不好：“別讓我問第二次！”婆婆媽媽，你人啊！

慕容博說：“老五，我不需要犧牲你去換什麽，我們是親兄弟！”

慕容厲說：“你想讓我去問母妃？”燕王有意削他兵權，雖然跟太子親厚的慕容謙也被削弱，但是太子手裏掌握著左、右營的軍，司隸校尉是王後的堂弟，聲校尉是王後的親弟弟。

整個晉城幾乎都在太子和王後手中。

慕容博沉默良久，終於說：“薜家。”

薜家三朝為相，門生故吏遍布大燕。雖然鋒芒不顯，卻是樹大深。

慕容厲回到王府，直接對管玨說：“你去薜紹府上，看他哪個兒適齡未嫁。”

“啊？”管玨雖然是最知道他的心，卻也茫然了——什麽意思？

慕容厲丟下一句話：“本王要娶個王妃。”

管玨呆了一呆，良久跪下：“恭喜王爺，小人這就下去準備。”

慕容厲麵上並沒有毫值得誰賀喜的意思，他隻是說：“速去。”

管玨去到薜府，發現薜紹的兒們都已經老得能當慕容厲的娘了。管玨瀑布汗，最後問到其長孫倒是正好年方十六，仍待字閨中。

回來跟慕容厲一說，慕容厲連姑娘的名字也沒問，隻是說：“報給宗正，需要準備些什麽，你看著辦。”

管玨行禮：“是。”

那一天，香香帶了小萱萱在府裏曬太，看見管玨在掛紅綾、紅燈籠。問邊的碧珠：“府裏有什麽喜事嗎？”王爺生辰？

碧珠猶豫，言又止。香香倒是有些好奇，半天，碧珠輕聲說：“王爺……要娶正妃了，聽說是文定侯薜紹薜大人的長孫。”

香香一怔，許久微笑了一下：“哦。倒是沒聽人說起過。”

碧珠看了一眼，沒說話。誰會在麵前說起這些呢。

香香注意到那個眼神，略帶了些同，更多的是無奈。低下頭，去逗萱萱。這樣熱的天，也隻有這假山之下，流水涓涓，降了不暑氣。

其實又有什麽必要告訴呢，這王府一切都不需要了解。隻需要服侍好慕容厲，直到……直到慕容厲不再想要服侍為止。

地位兩個字與無關，也許，與們母都無關。

晚間，慕容厲仍然在洗劍閣歇息。

香香拿小花鋤，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壇李子酒。給慕容厲打了一壺，慕容厲嚐了一口，隻覺得不夠味，當然不夠味。又不釀燒刀子。

再一品，又覺得跟甜湯差不多，轉眼一壺下去，跟沒喝一樣。他說：“再來一壺。”

香香拿出幾碟幹果給他下酒，幹果炒得很香。慕容厲倒不覺得邊吃幹果邊喝小酒很掉價，其實不管有沒有品味，滋味是真不錯。

高雅本就是活罪，穿著一朝服和穿棉織浴袍，誰更舒適？左手剔牙右手摳腳的日子這輩子是過不上了，還不興喝點小酒吃點炒幹果啊？

香香坐在桌旁，一針一線繡著萱萱的小服，孩子長得快，服也換得快。雖然現在還是夏天，秋、冬的服卻需要早作準備。

慕容厲看，隻覺得這個人真是安靜。在邊，適合想事。

但慕容厲也沒有多需要思考的事。誰擋路，踹開，踹不開，打扁，踩過去。

有什麽好想的。需要用腦子的是他大哥！

慕容博確實正在用腦子，現在太子羽翼漸，依王後的為人，一旦太子登基，他跟慕容厲絕討不了好。

父王的反應有點奇怪，突然提出調換邊關將領，韓續、周卓、嚴青，都是慕容厲的心腹，把他們換回來，是什麽意思？

是為了……讓太子順利登基，進行皇權替？

父王是個非常慈的父親，斷不會為了太子棄自己與五弟不顧。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倉促做此決定？

他這樣做，到底是有意為太子鏟除路障，還是出了什麽事……向自己和五弟示警？

慕容博心事重重，一夜沒睡。

第二天，燕王沒有臨朝。

慕容厲從宮裏回到王府，就發現王府四周有不陌生的麵孔。他目一掃，這些人立刻若無其事地擺攤吆喝。

慕容厲下馬，走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邊，一腳踹過去！那人完全沒反應過來，當即風箏一樣飛出老遠，一口噴在地上。

其餘人一驚，登時圍住他，卻誰也不敢手。

他們猶豫，慕容厲可毫不猶豫。他抓起地下的人，往下一扔，再抬膝一頂。隻聽哢嚓一聲，這個人噴出一口來，頭一歪，氣絕當場。

然後他毫不停留，立刻抓住另一個，這個人扮作賣麻湯的，上有切麻湯的刀。慕容厲這一過去，可就刀在手了！

一刀下去，直接給這個人開了膛。

說時遲，其實也不過就一眨眼的功夫。周圍真正的百姓、攤販都嚇懵了。慕容厲刀尖滴，沉聲說：“不相幹的全部滾！”

一瞬間，無關人士走得幹幹淨淨。慕容厲手中刀幾個起落，又是三顆人頭落地！這些人原是太子派來監視王府向的，本也不是庸手。但哪料到他說殺就殺，連個青紅皂白也不問。一時都沒回過神來。

就這一愣神，五個人已經命喪九泉！

幾個人這才想要手，然而終歸是落了下風。慕容厲這種人，是逮著一兒優勢就能倒勝利的。他們剛準備手，又有兩個人已經倒下。

剩餘五個一聲怒喝，齊齊撲了上來。慕容厲拚著挨了一下子，一刀橫拖，四個當場被割。還有一個愣愣地看同伴一下子噴起四泉，差點尿了子，轉頭就跑！

慕容厲手中刀飛擲出去，正中他背心。思兔在線閱讀

一場戰鬥，不過兩個照麵。他都打完了，府裏的侍衛這才趕出來。見一地不下十，頓時頭發都豎起來了。我的爺！這不是戰時，這是太平時候啊！

王爺您當街殺了十個人……

侍衛長趙武都要哭了：“王、王、王爺，他們犯了啥事啊？”

慕容厲覺得肩膀有點異樣，挨了那一下子，也不輕。他皺皺眉頭，我管他們犯了什麽事？敢在老子府門口探頭探腦，就該死！難道非要他們一刀砍老子脖子上，才算犯事啊？冷哼：“自己問去！”

趙武這回是真哭了！我要問也得他們能答應啊！再轉一看，慕容厲已經進府了。

他是不管的——什麽事都要本王搞定，要你何用。

趙武報，稱府上來了十來個匪徒，打家劫舍，被我家王爺一舉擊殺！

晉賊曹掾秦大人麵對案卷和首，沉默地看他——跑到你家府上打家劫舍？！你他媽說這話自己不虧心啊！

想了想，不，這種瞎話咱不能編，會被罵昏的啊！

要不，判個自殺吧？！

☆、第20章逃亡

第二十章：逃亡

太子還在宮裏等消息呢，左等右等，巽王府那邊一直沒消息傳過來。太子始終還是懸心，又派人去問。

家奴回來，給他帶了個新鮮事兒——有十個人想不開，在巽王府門前集自盡了。

太子：“……”

洗劍閣，香香給慕容厲做了晚飯，正吃著，突然有人進來。來人作一仆從打扮，但姿筆、眉目溫潤，絕不是巽王府的下人！

香香驚得站起來，洗劍閣從不會有陌生男仆進來。慕容厲隻看了一眼，就說：“加副碗筷。”

香香不認識慕容博，啊了一聲，碧珠已經拿了碗筷上來。慕容博在慕容厲旁邊坐下，見香香麵驚疑之，忙溫和地道：“我是老五的大哥，慕容博。”

香香這才起，好在上次宮時學了禮儀，現在也知道行禮：“康王爺。”

慕容博點頭：“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

慕容厲倒是沒多禮，坐著吃自己的飯，也沒。慕容博倒是早也習慣了，坐在他邊，看見桌上的菜，有些發愣。

一個糖醋鯉魚、一個麻辣裏脊、一個香菇盒子，一個釀豆腐。全是農家菜，他有些想笑，老五這個人……

挾了一筷子豆腐，卻隻覺得鮮香細，香香見到他臉上的笑容，隻覺得臉紅。可能給王爺做這些，確實是……很寒酸的吧？

甜食是蘋果盅，把又大又圓的蘋果掏空，把果幹泡開剁碎，糯米蒸，再盛進蘋果盅裏，隔水蒸。上桌之前澆一點酸甜醬，上麵放一顆亮晶晶、紅通通的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