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習慣了，對任何對自己好的長輩都是如此。

這時宮侍端來了長公主吩咐的餛飩，青瓷蓮花狀的瓷盞裡，盛著顆顆晶瑩剔的餛飩，中心飽滿、邊皮徐徐的舒展，湯料清澈見底，仿佛一朵朵漂浮在水中的白蓮，點點青蔥仿佛荷葉般點綴其間。

“皎皎，先吃點東西，在穿服。”鄭善笑著對陸希說。這餛飩本是陸家大廚琢磨出來的，因陸希吃，鄭善特地讓長樂宮的庖廚去陸家學了，讓陸希在宮中也能吃到。

“對，先吃點東西，暖暖。”高氏說。

“要把湯也喝完，知道嗎？”鄭善淳淳叮囑道，這丫頭不盯點，就恨不得天天食素了。

“唯唯。”陸希從高氏懷中起，小口吃著早點。

司把陸希的新取來，深紅的曲裾、繡了絳梅的白綾，讓高氏和鄭善微微點頭，高氏鬆弛而的手緩緩的著陸希的頭，吩咐侍道：“把我那件首飾取來。”對陸希笑道：“你都大了，也應該打扮起來了，平時就是穿的太素淨了些，今天是你大母的大喜日子，穿戴的喜慶些。”

“喜慶？”陸希頭皮發麻，記得之前曾大母和自己說過這句話的時候，給自己戴了一套玉飾，從頭上的發簪、發梳等髮飾，到腕飾、臂飾、腰飾……甚至還有佩在鞋履上的鞋飾！陸希戴著玉飾整整一天，四肢也酸了，脖子也了。

“嗬嗬——”老太皇太後笑著安著不願的小丫頭，“曾大母心裡有數。”

很快高氏讓人準備的飾品就送來了，是一條額帶，以紫、赤和橙三寶石為主，一共約有十二顆左右的、年男子拇指指甲大小的方形寶石組，寶石從紫過渡到紅再至橙，每顆寶石澤皆澄淨通，不帶半點瑕疵，一粒水滴狀的金珍珠從額帶正中央垂下。

“好漂亮！”陸希驚嘆，陸希見過的奇珍異寶也不了，可這麼華的額帶還是第一次見。豫章看到這額帶的時候，眼底閃過震驚，隨即臉上又浮起淡淡的憂傷。

高氏讓宮給陸希梳了兩個小髻，髻上僅繞了兩紅的帶，然後將額帶繞在了陸希的頭上，金珍珠恰巧垂在陸希的眉心，襯得越發的妝玉琢。高氏愣愣的注視著陸希，目深邃中似乎帶著幾分迷離，裡溢出深深的嘆息，“皎皎都大了。”

陸希察覺出高氏目中那種徹骨的哀痛，不由有幾分無措。

老太皇太後是何等人，緒外隻是一瞬間的事，等的手落到陸希頸部的時候，神已經恢復了正常。

豫章長公主見狀，拿起一盒由珍珠和紫茉莉種子做的水道：“皎皎年紀還小，就簡單的塗一點白就好了。”仔細的瞅著陸希的容貌，“我們皎皎是天生的柳眉，也不用畫眉了。”

“對對！”陸希連忙點頭附和，可怕死了那種把臉當牆壁刷，最後把都覆蓋住，然後再用朱紅在臉上勾出那麼一點點小的所謂櫻的化妝方式。

小丫頭對脂避之不及的模樣，讓豫章和高氏同時失笑出聲。

三人說是一起打扮，可等陸希一切都弄好了，高氏和豫章都還沒怎麼打扮，這時天也有些蒙蒙亮了，陸希起道：“曾大母、阿姑，我去花園裡轉一圈，給你們採幾支梅花來。”

“去吧。”陸希從小在宮裡長大，宮裡沒人不認識的，豫章也放心一個人外出，不過還是吩咐了宮、寺人好生伺候著。

高氏等陸希出去後，嘆了一口氣，“你但凡肯分三在皎皎上的心思，到阿毅上，你們夫妻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阿毅都回來好些天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看看？”

豫章聞言低著頭不說話，高氏見那水油不進的樣，氣道：“你這死丫頭，怎麼這麼倔呢！皎皎一個孩子，都比你看得！”這輩子什麼苦都吃過，什麼痛都過，也什麼福都過了，要說有什麼放心不下去的，也就眼前這個讓心了一輩子的孫了。

“大母——”豫章見高氏被自己氣得咳不住，嚇白了臉，上前給著口，宮侍們忙上前給高氏倒茶。

“好了。”高氏無力的擺手，“今天晚上，我讓劉毅來接你，你等劉毅走了，再回來知道嗎？”

“唯唯。”豫章連聲應著，看從小疼的大母如此，豫章還有什麼不答應的？

高氏輕拍豫章的手，“阿善，大母不是你，你不是阿止，你沒那灑，就算你想和阿璟生死同，你還有好多年能活，劉家才是你現在的歸宿，知道嗎？”

“我知道。”豫章知道大母是為了自己好，輕聲道，“我會回去的，也會和阿毅好好的。”

高氏這才滿意，又哄豫章道，“阿毅也確實不羈了些，聽說他最近有納了幾個小妾？明天他來的時候，我讓他遣散了，他年紀也不小了，哪能這麼荒唐下去。”

豫章隻是笑，卻沒接高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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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靈香草就是薰草，我查了下，貌似中國古代也有薰草，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們認為的那種靈香草，我這裡設定這種薰草是海外進貢的貢品，和玫瑰油一樣。大家都知道薰草有助安眠，但如果味道太濃，反而會刺激人睡不著，甚至就有噁心的覺。

豫章長公主的現任老公，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印象，此人就是八章品茶中出現的劉毅，征北將軍。

阿璟就是豫章前夫陸璟，我下章可能會說到。

第一卷：玉階堂前第21章崔太後壽宴（二）

皇宮花園的景致，並不太爽心悅目，所有的樹木都被修剪的低矮平正，梅花也就禿禿的那麼幾株，不過是陸希比較喜歡的絳梅，雖然耶耶老說，梅中以綠萼最佳，臘梅稍次，絳梅最俗，可陸希還是比較喜歡絳梅，紅紅火火一片的，看著多喜慶。曾大母年紀大了，就應該屋裡多擺些這種喜慶的東西，添點活力。

陸希沿著花園的遊廊，慢悠悠的轉了一圈，選了幾枝花型良好的梅枝，讓宮剪下，正準備回宮的時候，就見幾名華服子正沿著遊廊朝這裡走來，為首一人看起來約有五十出頭，麵容和藹，從依舊十分清秀的五可以看出，這名老婦年輕時，定是姿容不俗。

陸希上前幾步，恭敬的朝老婦行禮，“大母。”禮法來說，崔太後是陸希的外祖母，陸言、候瑩一直稱崔太後大母，也跟著兩人一起大母。

“皎皎怎麼這會出來了？”崔太後正領著後妃、諸位公主，和兒、兩個外孫去給太皇太後請安，見陸希上來給自己請安，臉上浮起和的笑意，而的目在落到陸希頭上那條額帶的時候，眼底飛快閃過一訝。

“曾大母和阿姑在忙，我待著也是添，就出來走走了。”陸希說。．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邊這個鬧了半天，還自認為幫我忙呢！”崔太後聞言，臉上笑意更濃，順手憐輕拍偎依在自己邊、無打采的陸言。早上起得太早，可憐的陸言小朋友迄今還有些暈暈睡。

“大母，阿嫵有幫你啦——”陸言不依的撒，“我有幫你——拿花鈿！”

陸希理直氣壯的話，惹得崔太後大笑，“對，阿嫵有幫我拿胭脂。”

一旁的高皇後當然也看清了陸希頭上那髮飾，和崔太後了解舊的驚訝不同，隻是單純的為這髮飾的華驚嘆，常山目落在陸希頭上，凝視片刻，不屑的撇了撇，高傲的移開視線，轉而向自己兩個兒。

高皇後順著常山的視線去，首先注意到候瑩髮髻上的髮飾，不有些錯愕。候瑩已及笄，故不用和兩個妹妹一樣梳雙髻，而是讓人挽了一個時下流行的髮髻，髻上點綴了些粒粒渾圓的珍珠，不過這不是引起高皇後驚訝的地方，引起高皇後注意的是，髮髻上那梅花簪，一通雪白瑩潤的白玉簪上，被巧匠雕琢了五朵栩栩如生白梅，更讓人稀罕的是，這五朵白梅花蕊居然分了黃、綠、赤三種，極是巧妙。高皇後一眼就認出這梅花簪是崔太後的最珍的首飾之一，據說是當年先帝送於太後的，想不到今天居然戴在了候瑩頭上。

看完了候瑩，高皇後目好奇的轉向陸言，雙髻上就簪了幾條指節大小的小金魚，做功不錯但不算稀罕，高皇後目不聲的在陸言上轉了一圈，目停留在左臂，那裡戴了一串紅玉手釧，那手釧主料是兩條收尾相連的魚形紅玉，餘下用碧璽、瑪瑙和蠟等串一條可以繞在陸言手上五圈的手釧。玉石以青白為主，紅玉比不上桃花玉那麼珍稀，但純正無雜質的紅玉也屬於非常見的品種。

高皇後不由暗暗佩服太皇太後和太後會打扮人，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三人上的首飾不多，可件件都是品，還都非常適合三人今天的穿著，既不顯突兀出挑，又不容讓人小視，“母後，真是大十八變，也就幾個月不見，這幾個丫頭都大了。”高皇後慨道，“記得第一次見阿薇的時候，才還被人抱在手裡，如今都已經十六了。”

“可不是，一眨眼我都老了。”崔太後疼的目在三人上掠過，三個俏生生的小丫頭乖乖巧巧的站在自己麵前，那個人不喜歡？

“大母、舅母！”候瑩被兩人打趣的臉都紅了。

站在一旁的樂平公主鄭琬琰冷眼瞧著候瑩三人，笑著上前對崔太後說：“大母，天氣寒涼，我們還是先去。”鄭琬琰是元貴妃的兒、太子親妹，也是鄭家登上帝位後，第一個出生的孩子，出生的那個月，聖上就被立為太子，因此是宮中最寵的公主，也是唯一個由先帝親自取名的小公主。崔太後對的疼不及兩個外孫，但在公主中，屬於最出挑的一個，很多場合，旁的公主不敢說話，就能說上幾句話。

“好。”崔太後含笑點頭。

“咿呀！”嬰兒的聲響起。

眾人偏頭去，就見才二歲大的九皇似乎不忿被人忽略，不安分的在母懷裡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轉著，慌得母的抱著，就怕不小心摔了。

“嘻嘻——”陸言笑著仰頭對高皇後說，“舅母，我能抱抱小九嗎？”九皇是宮中一低位妃嬪所生，生下九皇就難產去了，高皇後就把九皇抱到自己邊養。

“等到了太皇太後宮裡再抱小九吧，小九最近可沉呢。”高皇後笑道。

“好。”陸言又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