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肩輿，“你見到阿耶了嗎？”

“沒有。”煙微說，“郎君在書房裡，施主薄是站在書房外同我說話的。”頓了頓道，“聽施主薄說，郎君剛剛從城外回來。”

“城外？”陸希若有所↘

陸琉見兒一臉困，乾脆從案頭取出一案卷，翻給兒看，“皎皎可知，現在城外有多飢人？”

“七八萬？”陸希猜測道。

“自十月後，從各地逃難而來的飢人，約有二萬口，十一月後又增五萬，十二月到十五日止，再增六萬。”陸琉道。

陸希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麼城外飢人有十三萬？”這還不算城裡原本就有的乞人。

“非也。”陸琉搖頭，“二十日丹尹府記錄，城外飢人共有八萬。”

那就是說，起碼死了五萬人？陸希心下慘然，但轉念一想，不對！從十月開始，建康各都設粥棚了，不僅家有，隻要稍微有點餘力的人家，就算不設粥棚，也會每天讓下人挑擔粥出來施與災民，而且在十二月之前，天氣沒那麼冷，怎麼可能一下子會死這麼多人呢？

陸琉見兒若有所思，也不說話，接過侍遞來的茶盞，淺啜了一口。

“那些災民都賣了嗎？”陸希問，記得父親和說過，人口一直朝中的大問題，朝廷每隔幾年都會派人下去查人口，但人口始終不見增長，不是說這麼多年，人口真一點都沒有增加，而是增長的人口都為了各地豪門大戶的奴僕。

“這麼多災民，能從北方逃至這裡，幾乎都是正值壯年之人，如何不讓人心。”施溫嘆氣道。

“可——這裡不是建康嘛……”陸希不敢置信，天子腳下，那些人就敢這麼囂張？

陸琉一笑，提醒兒道，“皎皎可知，是誰提出將這些飢人趕出城的？”

“崔陵！”陸希恍然大悟，崔陵可是崔太後的侄兒，當今聖上的嫡親表弟，有崔太後這座大靠山，他還有什麼可怕的？陸希擔憂的問：“耶耶，那你施粥會不會——”陸希有些糾結，既想幫城外那些災民，又不想父親因此而惹來禍事。

“放心吧。”陸琉安的輕拍兒的小手，“過幾日就是太後大壽了，這幾天一天施粥兩次的人家會多起來，最晚到後天，辦的粥棚也會施粥兩次了。”崔陵也不是全傻子。

“也對，二十八日就是太後壽誕了。”陸希厭惡道：“耶耶，這崔陵還真是不枉費崔算籌之稱！”

“他若不如此算計，將來子孫豈不還要靠屠狗為業？”陸琉鄙薄道。在這個講究門第閥閱的時代，在陸家這種自漢起承傳了數百年，高名士輩出的頂級清貴世家，陸琉有無數個理由可以看不起崔氏這種就依靠了外戚份，突然暴發的家族。他見兒滿臉憂，哄著道：“放心吧，等開了春，天氣暖和了，那些飢人就會離開了。”

“嗯。”陸希點點頭，依然愁眉不展的說，“耶耶，你忘了，馬上就要崔太後大壽了。”原本就不喜歡崔家人，現在聽了崔陵的事跡，想要讓有個好臉，實在有點為難了。

陸琉笑道：“你宮又見不到崔陵。”

“崔家那幾個娘子個奧妙程度，比起其父也有過之無不及。”陸希心裡暗道，但上沒說出來，不道人長短，這是淑最基本的禮儀。陸希是世家，但從本心來說，並不鄙視寒族員，世家的先祖也是寒族出，隻是後來富貴了無數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