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也就這麽忍著。”

“小爺這是在福中不知外頭的艱辛，”又一個丫鬟秋水抱著一疊雜走了進來，聽見沈明川的話忍不住道，“您在老太太那裏自然沒人敢欺負你，我們姑娘這可就不一樣了。老爺又一向對家宅中事不甚看重，太太有了什麽不順心氣都朝著這香榭軒撒。”

“秋水！”

沈畫棠叱責一聲，秋水眨了眨大眼睛，不敢再吱聲了。

“你同他說這些做什麽，”沈畫棠有些別扭地拍拍沈明川的小手，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太喜與人親近，“你若真為姐姐好，就好好讀書，將來掙得功名，我臉上也有麵子。”

雖然科舉製很罪惡，可沈畫棠為了沈明川的以後還是不得不這麽勸他，沈明川雖養在老太太跟前，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庶子，若他自己將來不能功名就，也不會有什麽彩亮麗的人生。

沈明川很是用力地點點小腦袋：“姐姐就放心吧，咱們的姨娘沒了，明川自然事事都聽姐姐的。”

沈畫棠前生一直習慣了獨來獨往，這突然多了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弟弟，說實話還真有些不習慣。沈明川卻很是依賴姐姐，又在沈畫棠這裏磨蹭了好久才不舍地離去。

沈明川剛走，沈畫棠便喚了妙語來詢問剛才發生的事。

“說是四姑娘和五姑娘在後花園裏吵了一架，不知怎的五姑娘就非要扯著四姑娘去找太太說理去。聽說太太很是嚴厲地責罵了四姑娘一番，剛才四姑娘哭哭啼啼地回了徐姨娘那裏呢。”

妙語生穩妥謹慎，當即仔仔細細地將自己聽來的全都說與了沈畫棠。

“五姐姐雖無理取鬧孩子氣了一點，可一向自持高貴，不願意同我們這些庶出的姐妹多作理會，今兒個怎麽尋起四姐姐的晦氣了？”沈畫棠沉思著說。

“姑娘的意思，這是太太授意的了？”妙語立即反應過來，接口說道。

“我覺得是太太想要拿個由頭來拿徐姨娘他們了，”沈畫棠歎了口氣，“恐怕這宅子裏又要不太平了。”

妙語也歎了口氣，太太再拿四姑娘也有徐姨娘和老爺護著，可自家姑娘有什麽啊？每次一家宅相爭最倒黴的就是自家姑娘了，被順勢牽連了且不說，太太心狹隘，一生了氣，就故意派發給姑娘很多活計。看著姑娘那雙已經長了許多薄繭的小手，妙語就止不住的心疼。

若說南安侯的眼確實是不錯，沈君自從仕後便平步青雲，一路升，後來又被外放為潯州知府，現下眼看著快要三年期滿，便要回京述職。而劉氏嫁過來之後也一直順風順水，雖然嫁過來兩年都未有孕，但老太太和沈君也都未曾為難過。

也是後來終於有了孕，老太太才作主替沈君納了自己邊的丫鬟為通房。後來劉氏生下了大哥兒沈明修，接著又有孕生下了大姑娘沈畫鳶。這時候先前納沈君房中的那個老太太邊的丫鬟也接著生下了沈家二姑娘，沈家一時之間子孫興旺，喜事連連。隻可惜那丫鬟福薄，生下二姑娘以後便一命嗚呼，二姑娘也因為天生弱沒多久便折了命。

這時候劉氏充分展現出了為人妻室的大度，將一直跟隨著自己的丫鬟青嵐給了沈君，青嵐生得玉白貌，沈君直是喜不已，並對劉氏更加容存激。這個青嵐的丫鬟也很爭氣，沒過多久就生下了三姐兒沈畫芷。沈君由此也更加喜青嵐，當即將抬了姨娘。

青嵐雖然隻是個丫鬟，但畢竟從小生活在大戶人家，溫知禮一點也不輸於尋常人家的小姐，還比一般小姐多了些語風。可沈君的齊人之福還沒多久，青嵐就莫名地暴斃。沈君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平生第一次與劉氏之間發了激烈爭吵。而後沈君一反常態地不顧劉氏的意願抬了商戶庶徐氏為姨娘並寵不已，徐姨娘仗著沈君的偏，一舉得了龍胎，也由此了劉氏的眼中釘，中刺。

至於自己和沈明川的親娘，據說也是一個貌弱，我見猶憐的良家子，隻是紅命薄，生下明川沒多久便染病去世。沈畫棠對此表示嚴重懷疑，覺得這子的親娘何氏，或許也隻是妻妾爭鬥的犧牲品而已。

一向不怎麽理事的老太太堅持將小明川領去了那裏養，老太太也知曉劉氏份貴重，因此一概請安伺候事宜都免了，甚至家宅中事也是一向由劉氏管理，老太太從不手。隻是在明川這件事上老太太難得的堅持，劉氏也不好駁斥，因此便由了老太太養著明川。

隻是這兒的氣順不出來，便又要拿到別去撒，劉氏也因此對沈畫棠以及和一起住在香榭軒的三姐兒沈畫芷更加苛刻，不但吃食上有所克扣，還下人拿了許多活計給們做。

這對於剛穿過來的沈畫棠來說簡直就是活生生地折磨，前世最多隻是會補補，哪裏會做那麽複雜花樣的繡活？好在這子的原主本來也不大，對繡活一道也不怎麽通，在邊丫鬟的幫襯下還勉勉強強能對劉氏對付著了差，雖然也平白裏挨了劉氏很多責罵。

三姐兒沈畫芷看出沈畫棠的繡活不好，經常來房裏耐心教。倆本就兩個人一起在小小的香榭軒，又都沒了親娘，因此往來也很是切。而且沈畫芷生平和，不爭不搶，對這個小妹妹也多是照顧，沈畫棠還是極喜歡這個姐姐的。

正說著話，小丫鬟秋水就抱著一堆布料走了進來。

饒是妙語一向鎮定，此刻臉也垮了下來。

沈畫棠重重地歎了口氣：“正說著呢，沒想到來這麽快。”

秋水一臉怒氣，將手中的料子隨一摔就嚷嚷起來：“太太這也太欺負人了，上說著鍛煉姑娘們的繡活就這樣欺負咱家姑娘！也沒見大姑娘五姑娘天天像個繡娘一樣在這裏繡繡繡！因四姑娘有人護著便尋到別來撒氣，什麽侯府嫡，真真就是一個黑心毒婦！”

嚇得妙語忙上去捂住的：“我的小祖宗，這話你也說得，人聽到了看不把你逐出去！”

沈畫棠一臉的見怪不驚，隻說：“跟了我確實讓你們委屈了。”

秋水嚇了一跳，慌忙跪倒在沈畫棠前辯解說：“姑娘，秋水沒有那個意思！隻是在為姑娘鳴不平而已！像姑娘這麽好子的主子，就是您趕秋水走秋水也不走！”

沈畫棠也是被秋水的反應嚇了一跳，忙拉起，看著急得要哭出來的樣子，心裏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我們人言式微，又沒人看顧，隻能先忍一忍了。日後若是我的日子能好過一點，我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妙語也怕沈畫棠生氣，朝著沈畫棠幫秋水說話：“姑娘，秋水這丫頭就是心直口快了點，對您也是一心一意地幫襯著的，絕無二心。”

第3章.主仆

沈畫棠生便不與人親近，從這個子上醒過來之後行事又端方了不，讓本來與親的兩個丫鬟也捉不了的子，因此在麵前說話行事也小心了許多。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此時回過頭一想，與自己剛穿過來的時候相比，這兩個丫鬟確實言語了許多。沈畫棠這麽一想心裏突然有點愧疚，因為的孤僻冷漠，便沒怎麽注意過別人的緒，即使這樣這兩個丫鬟還是一心一意向著，照顧也從來都未懈怠過。其實沈畫棠隻是不說話，可落在兩個丫鬟眼裏可能就多做了揣測。們在自己這裏不但日子過得清苦，還要想著看自己的臉，這麽一想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沈畫棠心中一定，拉過兩個丫鬟的手說：“我一向是把你們當作自己家人的，你們怎麽對我，我心裏能不清楚？以後不必這麽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的，有什麽話直說便是，關起門來我們三個說什麽都不必避諱。別說你們沒做什麽錯事，就是真做錯了什麽，你我主仆三人也是會一塊扛過去的。”

沈畫棠很與們說這麽親的話，秋水眨著還掛著淚花的眼睛，一時有些怔忪。

妙語卻喃喃道：“姑娘怎麽對我們，我們心裏自然也清楚，雖然姑娘話了些，但是凡有一點好東西都著我們一同分，這樣的主子妙語和秋水再也沒尋去了，就算在姑娘這裏累了點我們也是甘之如飴的。隻是姑娘自三年前大病後子就變了些，而且變得穩重了許多，妙語瞅著那麽小的姑娘天天思慮那麽多實在是心疼...並不是妙語不願同姑娘多說話了，隻是我怕說多了又勾起來姑娘的傷心事...”

沈畫棠聽的直想撓頭，難不自己言寡語，落在們眼裏反倒了林妹妹了？沈畫棠裝出一臉沉痛地說：“苦難使人長，我自那病後想了很多事，也落得不說話了些，你們千萬別在意，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秋水原先還眨在眼裏的淚花突然落了下來，重重地吸了下鼻子帶著哭腔說：“姑娘真是太可憐了，若論風姿相貌咱姑娘哪樣都是最出挑的，可還是不得不天天忍。我聽外麵那些狗雜碎都議論咱們姑娘生得愚鈍，以後許不了什麽好人家的...”

妙語責罵道：“說什麽混賬話！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姑娘是故意那樣的，若是咱姑娘表現出四姑娘那麽明，還不得被太太生撕活吞了去！”

“我知道啊，”秋水扁扁鼻子說，“可外頭那些人又不知道...”

想起這個，沈畫棠也很是頭疼，剛穿過來就發現這家太太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便順勢裝得傻愚鈍了些，確實讓劉氏對放鬆了警惕，也沒怎麽為難。可外麵那些下人卻狂嚼舌，說什麽六姑娘雖然生得麗無雙卻是個沒心眼子的，反正議論主子們的不幸最讓他們痛快。厲害的主子不敢議論，便尋著這種柿子來。這呆傻之名傳出去確實對的前途很是不利。

妙語打了秋水一下說：“這有什麽打的，我們姑娘今年不過才十一歲，就算議親也還得過幾年。眼見著姑娘生得愈加出挑，親弟弟又養在老太太跟前，到時候隻要老太太中意咱們姑娘，自然也會幫著給姑娘挑好親事的。”

秋水還想再說什麽，卻妙語強拉了起來：“姑娘做了快一天繡活了，此時你也讓歇歇，就別在跟前叨叨了。”

妙語拉著秋水走了出去，臨走前還抱上了放在小幾上的厚厚一遝布料。

沈畫棠看著們的背影又是重重一歎氣，說什麽讓休息，其實不過是兩個人抓去完太太派下來的那些活計了，上次太太分給的還沒完這次又來了那麽多，還真把當作府裏的繡娘使喚了。妙語擔心完不了自己又會被劉氏責罰，也是一刻都不肯鬆閑著抓幫做的。

沈畫棠這麽一想真煩躁地仰麵躺了下來，別人穿越都宛如開了掛般一路過關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