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後,溫浩然被溫嵐留在了靜蘭苑,顯然有事要與他商議,而溫浩傑和溫浩輝則帶著溫阮和齊家兩兄弟出了門,準備去逛一逛鹹城。
還別說,這鹹城白日裏確實熱鬧,街道上往來熙攘,道旁小販林立,商業茂盛,溫阮坐在馬車裏,隔著簾子都看得津津有味,很快馬車便停在了一間鋪子前。
“妹妹,這家祥瑞德是鹹城有名的銀樓鋪子,旁邊還有一家布莊,待會也可去瞧瞧。”溫浩輝隔著馬車的簾子說道。
溫阮應了一聲,掀開簾子徑自下了馬車,齊令衡、齊令羽兩兄弟跟著溫浩傑和溫浩輝騎馬,這會正好也趕了過來,幾人一同進了鋪子。
其實,溫阮純粹就是逛逛,也沒什麽要買的,年紀尚小,平日裏也是紮著兩個揪揪,本用不上首飾,但卻毫不妨礙欣賞。
古代飾品樣式比較單一,主要就是一些頭飾、步搖、耳環等,金銀質地偏多,當然了也有玉質飾品,不過樣式就那麽幾種,溫阮看了一圈便覺得沒什麽意思,領著眾人又去了旁邊的鋪子。
就這樣,一家鋪子一家鋪子的逛下來,大半個時辰便過去了,最後眾人來到了一家茶樓歇腳。
包廂裏,溫浩輝有些鬱悶地看著溫阮,他怎麽也沒料到,逛了這麽久,溫阮竟然隻給自己買了一些吃食,搞得他頓時覺得沒了用武之地。
“妹妹,你是不是擔心三哥銀子不夠呀,逛了這麽一大圈,怎麽就隻買了這些便宜的餞果子?”溫浩輝悶悶不樂道。
溫阮一愣,“沒有啊,這不是還給表哥表弟一人買了套文房四寶嘛,還有這珍珠玉翠步搖,可是花了三哥好幾百兩銀子呢。”
溫浩輝卻不以為然,“可這珍珠玉翠步搖是要送給小姑母的,可妹妹你自己什麽服首飾都沒買!”
溫阮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兩個小揪揪,無奈道:“三哥,你覺得我用得著嘛?”
“那你總可以買幾件吧?”對於溫阮沒花他銀子這事,溫浩輝相當耿耿於懷。
溫阮不扶額,“可那些服樣式我不喜歡啊,三哥,如果你真的很介意銀子沒花出去這事,要不直接把銀票給我吧,等我回到京都府,定會把它們全都花出去的。”
“好啊,就這麽說定了,這些銀票你先收著,這次出來我帶的不多,等到了溫寧侯府我再給你拿些,你隨便花。”溫浩輝說著便從懷裏把銀票全拿了出來,一腦地塞給了溫阮。
溫阮愣愣地看著懷裏的銀票,怎麽突然有種被土豪包養的錯覺?還有,這三哥,擱現代絕對有霸道總裁的架勢,瞧這話說的,隨便花,一聽就很霸道總裁啊!
盛難卻,溫阮最後還是收下了三哥的一番心意,這才讓他消停下來,眾人也終於有時間喝點茶,吃些點心,稍作休息。
隻是,餘瞥了眼心不在焉的齊令衡、齊令羽兩兄弟,溫阮總覺得不太對勁,自早上打完架後,他們倆似乎一直在擔心些什麽,難道是擔心因為他們打了齊思思兄妹,溫嵐會被齊磊刁難?
溫阮也覺得這個可能很大,以齊磊的尿,以往這種事肯定沒做,畢竟,懂事的孩子不是一開始就懂事的,像齊令衡和齊令羽這樣了委屈卻這般不吵不鬧、不爭不搶的孩子,平日裏定是不了齊磊的厚此薄彼,區別對待。
但這也恰恰也正是溫阮打架的用意之一。有時候,矛盾隻有在徹底激化後,人們才會想著要去解決,否則隻會琢磨著要如何去太平。
但對於已窮途之人,一步錯步步錯,那些早已千瘡百孔的真相,又怎能輕易就被飾得掉。而這時,往往隻有徹底將它掀開重來,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溫阮也大概能看出些溫嵐的心思,無非就是為了兩個孩子和溫寧侯府,才一再忍讓,而溫阮就是想讓溫嵐看清楚,的忍讓最終換來了什麽。
先是被迫接納程嫣雯府,為當家主母後又被兌的偏院,而膝下的兩個嫡子也並未被的退讓保護好,被庶出那對子欺負今日這般模樣。
而他們溫寧侯府的人登門,也照樣會被這位小姑父輕視怠慢。
這一切,就是要撕開了放在溫嵐麵前,著不得不麵對。
溫阮曾聽過一句話,說人要想站的穩,溫中就必須帶點狠。而如今看來,能讓溫嵐狠起來的人,隻有齊令衡和齊令羽兩兄弟了,畢竟,為母則強!
若溫嵐自己立不起來,屆時溫寧侯府再想為撐腰,都無事於補。
“表哥,表弟,你們覺得姑母可會喜歡這步搖嗎?”溫阮把裝著步搖的檀木盒子,在齊令衡和齊令羽麵前晃了晃,試圖吸引兩人的注意力。
齊令衡隻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顯然並未聽到溫阮的話,“表妹,你說什麽?”
而齊令羽比他好一些,在溫阮喚他時便已回過神來,“表姐,你這步搖這麽漂亮,娘看了定會歡喜的。”
“可是表姐,咱們什麽時候能回府呀,咱們把林西苑的兩個給打了,我有些擔心娘。”齊令羽猶豫了一下,又問道。
溫阮略一沉,勸道:“表弟,小姑母既然說了有法子解決,咱們應該相信才是。”
“可是,萬一爹他……”齊令羽還未說出口的話,被齊令衡一個眼神製止了。
“你爹怎麽了?”溫阮不解地問。
齊令衡搖搖頭,“沒什麽,我和令羽就是覺得,若爹來找人對峙,我們都不在,豈不是讓他白跑一趟。”
溫阮狐疑地看向齊令羽,齊令羽看了齊令衡一眼,略微有些猶豫後,點了點頭。
看著兄弟兩人之間的眉眼司,溫阮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稍作猶豫後,覺得與其繼續讓他們兩人提心吊膽,不如早早回府,讓他們安心的好。
於是,一行人收拾一番後,便開始打道回府。
*
而此時,林西苑,齊磊剛從府城衙門回來,在大門便被程嫣雯一早安排的小廝引了過來。
“爹,您可一定要替思思和哥哥做主啊……”
齊磊剛邁進門檻,齊思思便徑直衝了過來抱住他的,開始一陣哭訴,當然,自是略去自己和齊令琪的不是,添油加醋地告了一把黑狀。
當齊思思把一腔委屈訴說的差不多時,程嫣雯帶著齊令琪也迎了過來,齊磊見到齊令琪臉上的淤青,臉一沉,“這都是令衡和令羽打的?”
剛剛聽齊思思哭訴時,齊磊看似乎並無大礙,隻當是小孩子間的吵鬧,並未當回事,可見到齊令琪的一臉淤青,才知道並不是這麽回事,看樣是真手了。
齊令琪適時擺出了一副委屈至極的表,“爹,可不都是他們打的嗎,他們倆聯手欺負我一人。”
“爹,還有我,溫阮那個死丫頭打人可疼了,我這上肯定也像哥哥一樣,都青了。”齊思思邊說邊卷起袖子,把胳膊到齊磊麵前,想證明一下自己並未說謊。
可誰知,這小胳膊上幹幹淨淨的,別說淤青了,連一道印子都沒有,齊思思當場愣住,不死心地又把袖子往上擼了擼,但還是什麽也沒有。
這怎麽可能啊,齊思思明明記得,當時溫阮打的時候,疼得都以為胳膊要斷了,可現在竟一點事都沒有,簡直是見鬼了!
對上齊磊懷疑的目,這種結果,齊思思顯然接不了的,張了張想要辯解,可是,到這時候卻發現,似乎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
程嫣雯也覺得兒太誇張了,,忙把齊思思扯到後,這種時候,還添什麽,在程嫣雯看來,溫阮那小丫頭能有什麽力氣,那小拳頭打在上定也是不疼不的。
看到爹和娘都不相信,齊思思氣得快要哭出來,但被娘瞪了一眼後,隻能生生把委屈咽回去。
“老爺,您看令琪這臉被打這樣,明日定是無法去學堂讀書了,您說這親兄弟之間怎麽能下這種狠手,令琪雖是庶出,但也是老爺您的骨,您當時是不在場,沒看到令衡和令羽兩人在令琪上的樣子,他們真是恨不得要打死令琪呀。”程嫣雯半掩著麵,一臉的泫然泣,我見猶憐。
齊磊聽得眉心皺,臉沉至極,恨不得當場就要發作,但僅一瞬間,似乎在思量權衡了什麽後,又改了主意。
“兄弟姐妹之間打鬧是常有之事,小孩子下手不知輕重,沒有你們你們想的這麽嚴重,改日我說一下令衡、令羽便是,再說了,男孩子就該皮實一些,令琪這臉也就是看著嚴重,待會找大夫開些藥,幾天便可消了。”
齊磊說完繞過程嫣雯母幾人,走進室坐下後,便吩咐丫鬟上了茶,顯然沒有要去靜蘭苑討說法的打算。
其實,齊磊的考量很簡單,他就是程府和溫寧侯府兩頭都想占著。
當初他把程嫣雯抬起府,是有程嫣雯頗得他寵的緣故,但更多則是考慮程府近幾年在京都府的地位已今非昔比,還有,他爹給他來信說,宮裏的程貴妃也晦提過此事,這才著他不得不把此事給辦了。
歸到底,齊磊就是個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的小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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