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司馬琰，司馬教授家裏有錢，住的地方肯定有院子。有院子就能種東西啊！種子播下去了，小孩子不得天天去看看嗎？既然要天天去看看，他可有理由去找司馬教授家的阿琰妹妹玩啦！

王雱算盤打得劈啪響，死皮賴臉地拉著吳氏去買種子，說要送給妹妹當禮。

宋朝重農桑，春耕開始時連家都會帶著宗室去田裏擺個耕作的架勢做宣傳，吳氏覺得王雱能想出這禮倒是很不錯。

想到兒子乖乖在家抄了這麽多天書，吳氏沒有拒絕王雱這點小要求，牽著他的手帶他去挑種子。

作者有話要說：

王小雱：我有無數見老婆的妙計！

*

今天寫更新的時候我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更新得……有點晚……

第七章

司馬正兒八經地下了帖子，王安石如約拖家帶口地到訪。這幾天，王雱每天都滋滋地和吳氏出門，準備給阿琰妹妹的禮鼓鼓囊囊一大布包。

王安石有意逗他，拿到手裏掂了掂，問道：“你這都是什麽東西？要不我先給你檢查檢查，看能不能帶去給你司馬叔父家的妹妹。”

“不行。”王雱繃著小臉，咻地一下把布包搶回懷裏，用他那短乎乎的小胳膊環抱著，“您，一個有學問的人，可不能翻別人的東西！聖人都說了，非禮勿！說得多對，別人東西，不禮貌！”

王安石覺得這小子又皮了，非禮勿能解釋這樣嗎？！

吳氏見父子倆又要杠起來，忙調和道：“都是和我一起去買的，能有什麽不相宜的東西，人想知道有什麽問我便是。”

“不行，聖人還說了，非禮勿言！爹一問娘你就把我送妹妹的東西告訴他，也不！”王雱一臉理直氣壯，“我是送妹妹的，又不是送爹的，憑啥讓爹知道呢？”

王安石氣得都笑了：“我是你爹，你說憑啥？”眼看馬上是約定的時辰，王安石大方地沒和王雱計較，領著妻兒去司馬家拜訪。

司馬家中寬裕，俸祿比王安石高，又在國子學任職，住的房子果然帶院子。房子的位置也好，就在國子學臨街一側，前門直接朝著國子學裏頭開，後門則是麵街的，方便家仆和仆婦外出。

王安石領著妻兒穿過小半個國子學，從院子的前門進去。雖是帶院子的房子，卻也不是外頭那些高門大戶，沒門房守著。王安石才敲兩下門，司馬便親自迎了出來，兩人邊寒暄邊，司馬之妻張氏也出來與吳氏說話。

與吳氏一同來的，還有個三四歲的小娃。小娃眉目像張氏，鼻隨了司馬，還小，沒長開，卻依稀能瞧出長大後會出落得多麽出眾。

王雱一下子睜圓了眼，目直直地黏在了小娃上。哪怕小了很大一圈，王雱還是能斷定這就是司馬琰，甚至能從現在的眉眼回憶出長大後的模樣。王雱回過神，蹬蹬蹬地跑了過去，裏一本正經地冒詞兒：“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司馬琰：“……”

司馬上回覺得王雱是個機靈孩子，人也乖巧，這才下帖子把王安石一家邀過來做客。聽了王雱這話，司馬眉頭一跳，心底的警惕蹭蹭蹭地往上冒。這小子年紀雖小，卻是個男娃兒，再長大些可別打他兒主意才好！

沒錯，兒才三歲，司馬已經有了防狼之心了。

沒辦法，張氏不適合孕，生下兒司馬琰時更是九死一生，差點一腳踏鬼門關。大夫說了，張氏往後不可能再懷上了。這也就是說，往後司馬琰是他唯一的孩子。

司馬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既與張氏了婚，他便打定主意與張氏相守一生。兩人唯一一次吵架，便是張氏得知自己不能再生育時提出要給他納妾。

司馬是不會納妾的，一家人過得好好的，再來個外人給生個孩子算什麽事？再說了，兒沒什麽不好，至司馬覺得自己兒乖巧可、聰明伶俐，論聰穎、論學東西快，哪家的兒郎比得過？兩人因著納妾的事吵過一回，彼此間反倒更親近了，夫妻間如膠似漆、舉案齊眉，日子再圓滿不過。

對兩人唯一的兒，司馬和張氏都如珠似寶地疼著。兒剛會說話時，司馬已經在心裏盤算著將來要怎麽給婿來個九九八十一難，以免自家兒嫁了不好的夫君。

睨了眼還是個小豆丁的王雱，司馬覺著是自己多心了，這麽小的小娃娃能懂什麽？也就是小孩子隨口說那麽一句而已。

司馬才要開口誇誇王雱，卻見王雱把抱在懷裏的布包遞給自家兒，開開心心地說：“這是我給你備的禮，我們找個地方玩吧，不給他們看！”

司馬：“……”

王安石拿王雱沒辦法，隻得把出門前的對話給司馬學了一遍，直搖頭：“這小子，也不知什麽時候把《論語》裏的淵篇也看了。”

司馬看了看王雱那小胳膊小，暫且放下警惕，由著王雱把自家兒拐到外頭的臺階上玩兒了。

都是三歲小孩，王雱和司馬琰都不講究，都一屁往門前的青石臺階上坐去，就是王雱坐得瀟灑些，司馬琰坐得斯斯文文。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沒慨什麽世事真奇妙。王雱小聲問：“我曆史學得不好，你學得好嗎？”

司馬琰曆史也不好，的天賦點都加在醫學上了，別的領域都不太了解，甚至連怎麽和人相都不太會。前世就有不同事說很高冷，不理人，難追得很。事實上司馬琰本沒覺出他們在追。平時話，隻是想花更多時間在臨床研究上麵而已。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沒辦法，想要在某個領域出頭，必然要放棄另外一些東西，有得就有失，沒什麽好多的。司馬琰想了想，說：“因為我們家也姓司馬，所以我對我爹的事知道一些，比如他後來編撰了《資治通鑒》、當了宰相。對了，他是守舊派的先鋒，”司馬琰向王雱，“而你爹，是變法派的領頭人。”

“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妙。”王雱對曆史上的“王安石變法”的了解僅止於“王安石變法”這五個字，還有就是變法的結果：失敗了。如果一個人的思想比時代超前一步，那他可能會為偉人；如果一個人的思想比時代超前無數倍，那他隻會被認為是瘋子。變法失敗了，變法派和變法派的領頭人會有什麽結局著實在明顯不過。王雱不由嘀咕，“這樣的話，我爹和你爹豈不是死敵？”

司馬琰點頭，和王雱齊齊往屋裏看去。這會兒司馬和王安石已經聊上了，兩個人都是學問廣博之人，聊得頗為開懷，眉宇齊齊舒展，不時還相互給對方杯裏續茶。

“不像啊。”王雱說。

“是不像。”司馬琰讚同。

這架勢說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都不為過，哪裏像是死敵的樣子。王雱比司馬琰又多點兒人往來的經驗，說道：“人是會變的，現在是這樣，以後可能是另一個樣。”

司馬琰點頭。

王雱又和司馬琰探究起變小後的各種變化。王雱說：“我總覺得變小之後，我的心智和格都變稚了，有時候明知道我爹在使激將法我還是忍不住和他杠。”

“正常的，”司馬琰說，“不管你戴著的記憶是多歲，人得服從的狀態。我們現在還小，神經係統還沒發育完全，激素水平也和年時不一樣，自然會影響你的思維和心理狀態。”遲疑地看向王雱，“和你第二次見麵時我就想說，你可能經常抑自己，強迫自己表現得足夠優秀。你時刻都像一繃的弦，力求讓自己向所有人展現最好的一麵。剛過來時我就在想，你如果也和我一樣有機會再一次經曆年階段的話，你可能會變個熊得不得了的熊孩子。”

王雱：“……”

王雱忍不住說：“沒想到你還兼修心理學啊！”

而且學得還賊好，基本都給說對了。前世他的年一直在知識的海洋裏遨遊，從來沒過懶，從來沒和同齡人一樣到玩鬧。哪怕他天之中有著頑劣又惡劣的基因，他還是好好地當了二十幾年的好兒子、十幾年的好哥哥。重活一世，他完全不想再重複前世的活法——他想許多前世不曾過的東西。

比如吳氏給他的純粹的母。

王雱奇道：“你也會這樣嗎？”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司馬琰說：“會。明明隻是普普通通一件事，我偶爾會憋不住眼淚跟我娘或者我爹哭。”

知道司馬琰也和自己一樣“變稚”，王雱總算放心了。他和司馬琰說了自己偉大的“播種看苗長”計劃，眉飛舞地說：“等會兒我們把種子種在你們家院子裏，回頭我來找你玩就說我來看看苗兒長了沒！”

司馬琰也想多和王雱見麵，聞言表示計劃很不錯，一定會好好配合。司馬琰想了想，問王雱：“以前你在我們現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在做什麽？我爺爺是個中醫，那時候他在給我看《傷寒雜病論》，藥材也已經能辨認出上百種。”

司馬琰也想找個對照組當個普通娃娃。

王雱聽完司馬琰的話，幽幽地說：“我那時候，在做奧數題。”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以前的學習能力都非常超前，沒有半點借鑒意義。

司馬琰：“……”

王小雱：“……”

空氣突然安靜。

王雱想到王安石暗在曾鞏麵前當炫娃狂魔的事，遲疑地與司馬琰對視：“……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已經過餡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小雱：嚴重缺乏普通對照組！

第八章

關於“我們是不是餡了”這個問題的流戛然而止，兩個人都默契地不再去替這件事。提了還能怎麽樣，該餡的還是會餡，適當地比別人超前一點點也不是什麽壞事。

司馬琰把王雱帶來的種子拿出來。

這些種子囊括藥用、食用、觀賞用，王雱頭一回去買時直接說每樣隻要一點點，全都給他來一份。量太人家不肯給他包，他索記下種類，回家自己做了許多兩指寬的小紙包逐一寫上名兒，第二天再去買！攤主都覺得這小孩著實稀罕，大多隻意思意思收了點錢，甚至還有免費送他一撮的。

司馬琰沉片刻，指著灶房的方向說：“我們在外頭搭個暖棚子，要不然大冬天的可能種不活。”挑了一包韭菜種子，保守地估計，“不如你明兒多買一些韭菜種子，這個可能容易活。”

王雱欣然同意。韭菜炒蛋，香噴噴，還壯暘！

兩個人有了主意，便到找材料。司馬琰選的地臨近灶房，做飯生火時暖烘烘的，溫度有保障。的薄不存在，用布又肯定會被打，看來想兼顧采和防寒肯定得人為控了。兩個小孩哼哧哼哧地用木柴搭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