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便已招滿。”

巫越喝了口茶，淡淡道：“這大概就是浮圖所說的‘人心所向’。”

“人心所向？”魚琊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認同，“沒錯，確實是人心所向。”

巫越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浮圖與他閑聊時，曾經無意中說起過，他牢記於心。在他還未行前，浮圖竟已替他做了許多。

正在這時，一個悉的影從回廊轉角出現，赫然正是剛剛惦念的人，“他”後還跟著一名武者。

墨非並未注意到石亭中的兩人，徑自遠去，而巫越的目卻一直尾隨。

魚琊也看到了浮圖，他角帶笑，開口道：“浮圖確實是個大才，若非親眼所見，我實在難以相信戎臻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變化如此之大，而這些變化或多或都跟“他”有關。”

巫越點頭，收回目，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挲。

“如此才士，主公可要好好對待。”魚琊狀似隨意道。

巫越瞥了他一眼，道：“這個自然，本王是不會薄待‘他’的。”說到這個，他又想起浮圖拒絕接賞賜的景，心下突然有些無奈。他到底該如何親近“他”呢？從前因為才而製了，如今更因為莫名的覺而卻步。這種容忍和猶豫是他從未有過的。

魚琊拿起茶杯遮住邊的笑意，主公或許自己都沒察覺，隻要那人一出現，他渾的冷意便會緩緩消散，這種變化十分微妙，那人在主公心中不可侵犯。否則以主公的格，不會至今都未對“他”出手。而浮圖顯然也還未重視主公對“他”的特殊。他們一個是強勢威猛、桀驁不馴的王者，一個是驚才絕豔、品高潔的上卿，一旦這兩人走到一起，嗬，那些滿口禮教的文士不知該做何種反應？

墨非和孤鶴騎馬來到戎臻邊緣的一個村莊，主要是為了考察一下新的耕種方式的施行況。去年巫越已經做過部分試驗，今年開始推廣，很多新型農已經開始流行，隻是一些大型的灌溉械需要據實際況進行架設。

“不得不說，雖然戎臻算不上富饒，但絕對是最有生氣的地方。”孤鶴看著眼前一畝畝整齊規劃的田地，心中慨。

墨非道：“戎臻境的賊匪都被巫越清理幹淨，百姓不必擔心到擾，可以安穩的生活，他們大多勤勞而知足，所以才能有如今的景況。”

孤鶴笑道：“某看不隻如此吧。浮圖你致力於安民，鼓勵開荒，花盡心思為他們減稅，他們願意在此安居樂業，多是你的功牢。”

墨非不在意道：“如今戎臻的庫收大部分來自於商業，農民減負是必然。”

兩人沿著道路邊走邊聊，一路遇到的農民無不向他們行禮。

正在這時，遠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一頭牛在路上橫衝直撞，引得周圍人驚嚇不已，更讓人驚奇的是，牛背上竟然還趴著一個人。

孤鶴目一凜，飛向那一人一牛奔去。

“喝！”解下腰邊未出鞘的劍，狠狠朝牛劈去，瘋牛一個釀蹌，翻到在地，而孤鶴乘機將牛背上的人一撈而起。

這一作利落快速，周圍人無不拍手稱道。

墨非快步走過來，蹲下來查看孤鶴懷中的人，這是個年約四十的中年漢子，皮黝黑，一製麻，上漬斑斑。

“看他的模樣，應該隻是個普通百姓，怎麽此重傷？遇到強盜了嗎？”孤鶴詢問。

那個漢子麵帶慌恐，熄著回答：“是……是潰兵，虞國的潰兵。”

“虞國的潰兵？”墨非與孤鶴麵麵相覷。

這時，有好心的農民送來一碗水，漢子喝了之後氣好了不，他繼續道：“太可怕了！他們一進村子就燒殺搶掠，除了糧食牲口和財，其餘東西全部破壞，連同我們這些村民也一個不留。我的妻和母親也……嗚……”說到這裏，大漢忍不住悲泣起來。

周圍的眾人聽完，皆麵同。

墨非神一斂，問：“你是哪個村子的？”

“潞城平維村。”

“潞城？”後一人驚道，“離這裏不過數十裏，很近。”

“天啊，那夥人不會跑來這裏吧！”其餘人都開始擔憂起來。

孤鶴道：“不是戎臻的封地範圍。”

墨非點頭，站起來道：“大家不要太過慌張，此事我會立刻回報戎臻王，以他的威名，流寇必然不敢前來此地胡作非為。”

眾人這才平靜下來，不過臉上依然有些不安。

墨非又對孤鶴道：“把他帶上，我們回府。”

“浮圖，你來得正好，看看這個。”剛進議事廳，就見幾個重要客卿都在，巫越將一封信件給。

“……自虞國兵敗，潰兵萬餘人流竄各地，炤、幽、景乃至慶皆有出沒，或數十人，或數百人，或數千人，所到之，無一活口，極盡腥之能事，其惡行駭人聽聞。略估計，死於潰兵刀下的百姓不低於三千之數……”

墨非倒吸一口氣：“竟然如此嚴重！”

百裏默點頭道：“我等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況。”

“這群無能之輩，保家衛國時膽小怕事，如今更是賤作流寇，四燒殺搶掠。”巫越冷聲道。

“還好，戎臻境尚且無恙。”孟泉如此道。

“恐怕並非如此了。”墨非淡淡道，“浮圖剛才在堯村遇到一名從潞城平維村逃過來的平民，他們村子剛剛遭洗劫。”

“什麽？”在場諸人都驚異起來。

巫越忙讓人將那人帶過來，仔細詢問況。

聽起描敘，果然是那群潰兵無疑，他們用的都是軍隊的製式兵，這是很好辨認的。

平維村三百七十餘人，除了逃出來的這名大漢，其餘村民估計都兇多吉，而這潰兵人數不過百人。

巫越雙目含冰，渾出凜然殺意，卻沒有過激的作，隻是靜靜地坐著。

孟泉皺眉道：“城守都在幹什麽？讓這群流寇如此輕易進炤國地。”

魚琊道：“恐怕這群人專門走野路，翻山涉水，人數又不多，守衛很難發現。”

巫越想了想，道：“步恒，你派人駐守戎臻邊城幾個村子，日夜巡邏，一旦發現賊影，但殺不誤。”

“諾。”

朔尤嚷道：“主公不如讓屬下直接帶幾十人去剿滅這夥流寇吧？”

巫越淡淡掃了他一眼。

魚琊道：“這群人尚未進戎臻境，不該由我們手。況且戎臻大多是平原，他們要麽不來，一來必死無疑，所以毋須太過在意。”戎臻的鐵騎天下聞名，那夥人除非腦袋壞掉了，否則斷然不可能進戎臻的。

朔尤哼哼幾聲，沒再說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夥流寇將會造的影響。”魚琊沉道。

“影響？”眾人一同看向他。

巫越目中閃過了然，靜默不語。

魚琊道：“虞國剛亡，幽國與景國還在整理戰果，民心不穩，能否完全平定局勢尚是未知之數。在此之時，虞國潰兵四散，觀來報，多數潰兵逃亡至幽國和慶國，一路腥風雨，罪行累累。幽國若想安民心，必然要出兵力解決這禍害，然而這不是攻城戰，潰兵最大的優勢是流，很難捕殺。更何況幽國不同戎臻，山地叢林眾多，更易於藏。這潰兵再不濟，也比一般莽夫要於戰，與幽國軍隊周旋數月甚至數年都有可能。”

在坐諸人陷沉思。

“如此一來，”魚琊笑道，“隨著村落一個個被洗，民怨日深，幽、慶、景幾國恐怕都將。”

朔尤撇道：“隻是幾流寇而已，能造國家？”

“若隻是這幾流寇，當然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影響，但，若有人乘挑起禍端呢？”

朔尤瞪起眼睛，沒有說話。

墨非淡淡道：“假流寇之名，搖民心，掀起叛。”

魚琊笑著點點頭。

百裏默也明白過來，他問：“那麽，會假流寇之名的，是誰？”

“嗬嗬。”魚琊似笑非笑，“是啊，會是誰呢？”

議事結束，墨非回到院中，心有些低落。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無法了解戰爭的殘酷。見過那些流亡百姓的淒慘，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蔽，食不果腹，帶著茫然的表，一日一日的煎熬。這僅僅隻是戰之後的所見，那些死於刀之下的人又是何種的悲哀呢？

墨非無奈也無力，在這個時代，沒有改變一切的力量，就隻能在所波逐流中尋求港岸。

也許剛開始隻是想明哲保，可是越是深，越是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麽。

這個時代的當權者將戰爭當作實現最高權威的手段，阻止不了戰爭，那麽隻能期戰爭盡早結束，然後再用自己的知識，改變戰後的世界，給大多數人提供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

能做的，僅止於此。知易行難，路途艱辛，吾不悔不懼。

第一卷：聲名鵲起攬才造勢

墨非默默地看著攤在桌麵上的地圖，戎臻地塹奚偏西，麵積比塹奚大了三分之一，卻並非富庶之地。在二十幾年前，這裏甚至還隻能稱之為蠻地，遊族肆掠，百姓淒苦，土地大量荒廢。直至分封予巫越，在他黑鐵騎的殺伐之下，遊族一掃而空，戎臻領地得以安穩，這才吸引了一些商賈和百姓來此定居。經過數年的發展，終有如今的景況。

可是，戎臻在整個炤國乃至天下的影響力並不大，除了黑鐵騎的威名，其餘乏善可陳。而目前要做的，就是提高戎臻的影響力。一般來說，要達到這個目的需要從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等幾個方麵考慮。

政治方麵有眀翰，他的布局已經開始奏效，兩個王子為爭奪王位，互不退讓，如今更是勢均力敵，一場政變在所難免。墨非猜想，巫越這個漁翁直接篡位的可能不大，但在這場政變中他必將能獲得最大的勢，而要做的，就是呼應眀翰的布局，趁著兩個王子兵戎相見、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