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需要，隻管找他便可。”

墨非點頭，領路仆人便躬離開。

“你起來吧。”墨非邊往屋子裏走邊說道。

跪著的仆役應聲之後便站了起來，墨非這才看清他的模樣，年約不過十五、六歲，相貌清秀，還是個孩子而已，就那麽靜靜得站著，垂著眼不敢直視。

墨非把目移向房間，裏麵擺設相對簡單，左邊是書案，書案後牆角立著一個漆架香爐；正中偏左開著一扇窗，窗下擺著一個長形盤榻，榻上還放著一張小茶幾；再往右邊則錯立著兩麵屏風，將房間隔開。緩緩走進去，屏風這邊便是睡房，最裏邊擺著一張雕木床，整齊地鋪著被褥；床邊有個矮櫃，然後依次是櫃、梳妝案臺和置架。

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多餘的件了，但看得出經過了細心地打掃和整理，很幹淨。將背包放在床頭矮櫃上，墨非發現左邊還有一個小房間，走過去一看，裏麵放著木桶和牆架，架子上還擺放著巾和皂角模樣的東西。牆角落還有排水口。

嗯，這是洗浴間。

視線繼續前移，洗浴間那邊還有一道門，墨非猜測應該是茅房，想了想還是過去打開了門，出乎意料的，門外是個過道，過道左邊的小屋子才是茅房，過道右前轉折則連著廚房。

墨非好奇地問：“飯菜是由自己做嗎？”

一直跟在後的小仆人回道：“不是，公子的飯菜由府中配送，這個廚房是為了給公子晚上的時候做夜宵的。”

墨非恍然地點點頭，看這廚房雖簡陋，但油鹽醬醋什麽的都還算齊全，以後可以自己開火。來這個時代這麽久，對這裏的食實在無，可能是主配料糙的原因，比如鹽，由於提煉技的落後，鹽都是呈淡黃的塊狀，味道帶著苦，用這種鹽做出來的食味道便可想而知了。

看來以後為了自己的口福，也得想辦法將鹽提，這個倒不是很難，有條件的況下可以做做。

參觀完自己的住所，墨非這才問起這個小仆役的名字：“你什麽？”

“小奴木奚。”

墨非看著這個恭敬垂首的小男孩，道：“不用太拘謹，我不吃人。”

本意是想表現得隨和點，但配上平板的表和不慍不火的語氣，實在是效果大減。

木奚本來站著沒，聽到這句話卻不著痕跡地退了小半步。

墨非默然，過了半晌才又問：“木奚，給我介紹下這府裏的況吧！比如有何規矩和忌諱什麽的。”

“是。”木奚看了“他”一眼，認真地回道，“公子是王府的客卿，地位崇高，平時進出自由。若有要事，可以讓小奴先行通報，但若無要事則不能隨意在府中閑逛。”

墨非心中一：“這府中有多客卿？為何我所住院子周圍都沒什麽人出沒的樣子？”

木奚道：“府中目前有八位食客，都住在南邊小院。而客卿包括公子在是三名，就住在隔壁兩個院子。”

“這麽？”可是聽衛宣說過，大王子府中食客就有上百人。

木奚抬頭奇怪地看了墨非一眼，又回道：“看來公子不是本國人，主人是炤國唯一擁有封地的諸侯王，封地在榮臻。主人真正的城府也在那裏。”

墨非心中驚詫。唯一的諸侯王？這個巫越到底是什麽份？僅僅隻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將軍，就能封王封地？

看來有必要徹底地了解一下了，畢竟這位大人可是未來的食父母！不過不適合在府裏打聽，等以後找個機會和衛宣見個麵再說吧。

用過午飯，墨非想著昨天奉上的簡書還隻寫了上半部，趁著有時間正好把它完，免得下次見麵時被問起。

想著今天剛府，巫越應該暫時不會召見。

不過晚飯過後，墨非的猜測失誤了，巫越派人去書房談話。

“浮圖公子請進。”一仆人將墨非迎進書房，然後帶上了房門。

房中幾都點著燈，但線是昏黃的，怎麽也顯得有些模糊。

墨非行進幾步便看到了正在書案前翻閱什麽的巫越。這應該是第三次見麵了，第一次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那殺人如疾風的狠絕給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第二次是昨天的覲見，不用再多說，囧人的；這次相隔距離不過數米，墨非才真正看清他的麵目，大氣的廓剛毅的五，目如利劍，俊如雕刻，但給人的覺隻有兩個字——冷峻。冷在那久經沙場的殺意，峻在那居於上位的氣勢。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個不好親近的人。

“浮圖見過戎臻王殿下。”依然隻是拱手躬立，沒有跪拜。

巫越輕輕放下書簡，看了“他”半天才開口道：“你……對本王將你帶府中很不滿？”

“不敢，浮圖並無不滿。”一滴冷汗，這是要秋後算賬，清算認錯人的罪過？

“那麽，作為本王的客卿，你該如何稱呼本王？”

稱呼？殿下有什麽不對嗎？墨非心中疑。

巫越瞇起眼，手指輕輕磕了磕書案繼續道：“本王知道你原本是要去大王子府的，但你如今已經來了這裏，就不能再有二心。”

墨非淡淡道：“殿下多慮了。”

“是嗎？”巫越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年紀似乎不大，氣度卻不凡，很有人麵對他時還能如此從容淡定。另外，這個年還給他一種很特別的覺。

“既然如此，本王希你以後稱本王為‘主公’。”

原來如此，主公！墨非躬了躬：“是，主公。”

“今日本王你來是為了你遞上來的書簡，其中尚有些不明之。”

“主公但問無妨。”

巫越點點頭，指著一邊道：“坐。”

墨非也不客氣，謝過之後便走到旁邊的墊上跪坐下來。

巫越目微閃，心中那種奇怪的覺又湧了出來，不過臉上毫未，開始詢問起書簡上的一些容。

這正好是墨非所悉的，倒也對答如流，一問一答間，慢慢放下原本的張，仿佛又回到從前正在跟自己的導師在探討問題一般，自然而專注。

不知不覺中夜已深，在聽到門外仆人的提醒之後，兩人這才結束談話。

浮圖起告退，臨走前還把下午寫好的後半部奉上。

巫越也沒多作留難，派人送“他”回了院子。

待房門再次合上，巫越突然開口道：“如何？”

接著，從屏風後竟然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先行了個禮，然後才回道：“談吐不凡，見解獨到。”

巫越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這年剛才能在他麵前侃侃而談，這一點就值得稱道。

中年男子又道：“隻是令眀翰不解的是，以這位公子的才識品貌，怎會一直默默無名？”

“本王曾見‘他’在連家商隊裏出現過。”ΨΨ

“哦？連家？”中年男子目有些渙散，低聲嘀咕著什麽。

巫越瞥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上的書簡道：“這個你派人送去榮臻，先將新式農打造出來，然後劃出幾個地方進行試種。若功便推行。”

說著便長而起，邊往外走邊又道：“‘他’的事就給你了，沒大問題就帶回榮臻。”

墨非一回院子，木奚便打來熱水，洗洗之後就撲到了床上。剛才麵對麵時還不覺得，這會結束了才有種疲憊的覺。

沒想到隨便談談也花了這麽長時間，除了開始有些忐忑，中間過程竟然一點都沒張？看來要在這府中立足，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那位“鬼將”大人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相，脾似乎與自己的導師有些像，撇開那強大氣場不說，隻要言之有，很多細節他都不那麽在意，比如的行禮方式。

隻是，巫越那樣的人，竟然會跟討論農田水利的問題，實在是太不和諧了……

這麽胡思想著，墨非慢慢地進夢鄉。

第一卷：聲名鵲起書閣

墨非一邊用飯一邊詢問著立在一邊的木奚：“府中的食客和客卿平時需要做什麽？”

“若主人沒有召見或者布下任務，食客們平時會抄錄書簡，或是聚在一起談古論今，然後將其言論記錄下來給主事。至於客卿，比食客們更加自由，隻要主人沒其他吩咐，客卿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墨非點點頭，這和所想的差不多，就像春秋戰國時期，很多名門貴胄都養著眾多食客，有些食客甚至到死都沒為主家獻過一策，完全是如米蟲一般的存在。

當然，這種況在榮臻王府中可能不會出現，一來客卿食客數量，二來以巫越的個，應該也不會為了圖名而養些無用的人。可是作為剛府的客卿，肯定參與不了府裏重要的議事決策，那麽平時該幹些什麽？

正在墨非沉思間，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木奚上前開門，立刻行禮。

接著，墨非便看到一個年約三十來歲的男子緩緩走進來，發髻高束，頭戴長冠，青廣袖，相貌中上，一雙笑眼銳利細長，給人一種和善又幹的矛盾覺。

“浮圖公子安好？在下榮臻府主事鄢喬，特來拜會閣下。”男子落拓地行了個平禮。

墨非忙站起來回禮：“鄢主事有禮了。”

鄢喬先是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墨非一會，接著才說：“本來昨日便該來拜訪，但無奈有些要事理，故才來晚。”

“鄢主事客氣了。”墨非邊請對方上座邊吩咐木奚上茶。

鄢喬阻止道：“公子別忙，在下今日前來尚有一小事，辦妥便會離開。”

“何事？”

“公子是否曾請主公幫忙重新辦一戶籍？在下今日便是為此事前來。”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片薄簡遞過來，“還請公子將你的生辰、祖籍、姓名、字號等資料寫下來。”

墨非心中一喜，終於要有個明確的符牌了。於是接過薄簡道：“勞煩鄢主事了。”

拿著薄簡坐到書案邊，提起筆來卻停住了。墨非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