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暫住的木屋而沒有土地。這倒沒什麽，反正一來不擅農事，二來也沒打算在這裏定居，雖然本來是想盡快找個安之所，但一個隨時可能陷戰的地方可不是的選擇。

“浮圖，浮圖。”墨非剛將屋裏的被褥拿出來曬就聽到一個年的聲音在喚，轉頭一看，正見衛宣的書閑子氣籲籲地跑過來。

“怎麽了？”墨非拍了拍晾在竹竿上的被子隨口問了句。這些天一直和衛宣學說話，因為類似中文方言，所以大部分都能聽懂了，隻是自己說起來還有些不流利。

閑子緩了緩氣，著急道：“浮圖快去看看我家先生吧！他從昨天開始就不舒服。”

“請大夫看了嗎？”

“哎喲！”閑子氣苦道，“這裏哪裏去請大夫？就是彌城也沒有啊！”

墨非默然。這是多落後的時代，多偏僻的鄉野啊！下心中的歎，他跟著閑子前往衛宣暫居之所。

衛宣分到了一座相對整潔寬敞的木房子，可能是因為他是一名文士，地位比一般平民要高很多。

走進屋，墨非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衛宣，此時他眉頭皺，麵紅，一副難的樣子。墨非手上他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浮圖來了。”衛宣睜開眼，衝墨非苦笑了一下，“子虛，讓你見笑了。”

墨非聽他聲音沙啞，問道：“哪裏不適？咽痛，發熱，腹瀉嗎？”

衛宣忙點頭：“是的，前天開始就覺得有些畏寒發熱，頭痛，腹瀉了多次，咽倒不是很疼。”

墨非沉了一會，想到剛遇到這人時就中過暑，如今這樣似乎是得了熱，慶幸的是況應該還不算嚴重。

他轉頭對閑子說：“家裏有蔥白、生薑、紅糖、鹽之類的東西嗎？”

“蔥白、生薑和鹽倒是有，但是沒有紅糖。”

墨非想著也是，流民們目前都隻有最基本的資，食鹽可能還是因為衛宣的份才額外發送的，至於什麽糖之類的東西就不用想了。

“那這樣，你先用沸水煮碗薑茶給文仲先生喝，然後平時多吃蔥蒜粥，若能弄到白菜或者蘿卜的話，就做點菜湯。”想了想，墨非又道，“屋裏氣很重，你盡量打開門窗保持屋子幹燥通風，所有餐等日用品盡量用開水燙一遍，服被褥也要燙洗暴曬一遍。”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想到古代病菌的傳染多數是因為不注重衛生，有時候一個小小冒都有可能害死不人。更何況這裏經常陷戰，時有人死亡，疫癘之氣很重。的素質雖然好，但也不能保證完全不被染，要知道在這落後的時代隨便生一場病都是很嚴重的事。

為此，實在有必要事先預防一下。

閑子一一記下墨非的吩咐，在他看來，眼前這名男子和他先生一樣是個有本事的人，和一般平民不一樣，所以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浮圖，在下又麻煩你了。”衛宣一臉謝。

“好好休息。”墨非淡淡地說了這句話後便起離開。

衛宣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又開始猜測起“他”的份，記得第一次看到“他”洗幹淨的臉時，其端正細膩的五和潔的皮又一次說明了“他”的出不凡，同時“他”識字，似乎還略懂醫，但奇怪的是，“他”說話的口音不同於任何一個國家，“他”的解釋是一直與師傅居於杳無人煙的山野，難道其師是位不世出的高人？

了發疼的額頭，衛宣不再多想，先養好，有什麽疑將來總有機會弄清楚的。

正在大搞衛生的墨非並知道，這批流民中其實早已經出現了不染風熱的人，剛開始沒有人重視，可是隨著生病的人越來越多，病越來越重，眾人才開始慌起來，甚至以為出現了瘟疫。

主薄也大為張，立刻讓人把生病的人隔離起來，希病不再擴撒。可惜，由於照顧病人的人都沒有防護的意識，所以到染的人依然持續在增加。直到第六天的時候，這批流民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被染了，甚至還出現了一個死者。

最後主薄不得不下令暫時封鎖此，在疾病徹底消失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此地。

從閑子那裏得知這個消息的墨非皺了皺眉，不是個喜歡管閑事的人，雖然早知道村裏有人和衛宣一樣生病了，但也沒想過主去幫忙。畢竟不是醫生，誰又能肯定那些人都隻是得了冒呢？若真是冒，一般況下過兩天就能自愈，似乎用不著出這個頭。但顯然高估了這個時代的人的免疫力，在、疲累、焦躁之下，病隻會逐步加重。

“浮圖，你可有方法救助那些病人？”經過幾天休養，已經大好的衛宣問道。

“我不是大夫。”墨非表一如既往的淡漠，眼睛看著遠那個隔離病人的院子。

“但在下的病都是多虧了浮圖你。”衛宣也著那個方向道，有些遲疑道，“我去那邊看過，病況似乎與我十分相像。”

墨非沉默了一會，淡淡道：“那麽，就麻煩文仲先生按照我之前所說的方式去試試吧。”

“浮圖為何不親自去看看？”若此事能得到解決，於聲名有莫大助益。在這樣一個世界，聲名就能代表一個人的地位。

墨非想了想道：“好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剛走進病人集中的院子，一難聞的異味便撲麵而來，閑子立刻用袖子捂住了鼻子，衛宣也皺了皺眉，餘看到墨非毫不變，心中不由得歎服。

其實，墨非隻是天生麵癱，即使心裏有什麽覺也無法表現在臉上……

大院裏麵躺著一排病人，大概有十來人，咳嗽聲、低泣聲、[yín]聲織在一起，聽起來有些雜噪。廊道中不時有人走，負責給這些病人端水送飯。

緩緩在屋裏轉了一圈，墨非有了個大概的了解，除了極個別不知道是什麽病癥之外，其他的都應該是染了風寒，有幾個還特別嚴重。更讓人皺眉的是，這些病人平時喝的是涼水，所用的碗筷茶杯居然還和其他人一起共用，被褥席子也很髒，地板上汙漬無人清理，在這樣的環境下，再小的病也會轉重。

“浮圖，你如何看？是瘟疫嗎？”衛宣詢問道。

墨非搖頭：“應該不是。”

衛宣一喜，繼續問道：“那可有治療辦法。”

“按照我之前說的做就可以了。平時多喝薑茶、稀粥和溫水，病人用過的東西都要分開，否則就要全部用沸水燙一遍再用。另外最好讓這些人的親人給他們換上幹淨的席子和被褥，清理周圍的汙漬……”

衛宣仔細記下墨非的話，末了又問了句：“如此就可控製病？”

墨非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盡人事聽天命吧！這裏缺醫藥，隻能做最簡單的理了。其中有幾個病十分嚴重，估計……”思兔網

衛宣也沉默了，隨後他輕歎一口氣，轉吩咐閑子去尋找主薄大人。

據墨非的建議，再加上衛宣和主薄的調度，病果然得到了一定的控製，一些癥狀比較輕的人在幾天後都好得差不多了。隻是因為沒有藥，也沒有充足的食，不久之後還是死去了三、四個。

這些背井離鄉的人們，經曆了戰禍和家破人亡，如今剛有個暫時的安之所，卻又迎來了疾病。

墨非第一次發現，小小冒竟然真的是如此嚴重的疾病。以前研究古代曆史時，雖然也研讀過古代醫療水平的發展史，知道一些小病也能置人於死地，甚至在幾百年前的西方，發個燒竟然用放來治療，治死過不人。可那隻是書本上的東西，與直接麵對這種現實覺完全不一樣。

如此古老而落後的時代，到底為什麽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見證這些百姓的苦難和死亡嗎？

與墨非的低落不同，原本焦慮的主薄大人倒是心不錯，證實了此次疾病並非瘟疫，即使死了幾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主薄大人一聲令下，原本的封鎖令也解除了。

隻是為了防止這幾個病死的人還會傳染疾病，所以不允許直接下葬，而是直接火化。

火化當日，所有人都來了，即使他們很多並不相，但大同小異的際遇，都流著難以掩藏的悲哀。

看著眼前的大火，聽著周圍人的啜泣，墨非忍不住雙手合攏，閉目念誦起心經。

這是承自導師的習慣，每次挖掘古墓前，導師都會念誦一段心經或者金剛經，作為考古專家，導師執拗地認為不論什麽原因打擾死者的安寧都是一種罪過，所以總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尋求一種安。

看得多了，墨非有時也會跟著念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覺每次念完，心都能寧靜不。

這個時代沒有佛教，人們也不知道心經是何，墨非用普通話念誦著，他們甚至聽不懂“他”在念什麽，但看著墨非莊重的表，聽著“他”平和無波的聲音，周圍的人不由得都被吸引了，哭泣漸止，偌大的平地中寂靜無聲，隻餘下火焰燃燒的聲音和那帶著節奏的誦詠……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不異空，空不異，□，空即是，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無想行識，無眼耳鼻舌意，無聲香味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第一卷：聲名鵲起良籍

度過了最艱難的幾天，原本神萎靡的流民們開始正式安定下來，墨非也準備離開這個小村落，不擅長農事，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無論如何也應該出去看看。

正在墨非計劃著出行時，衛宣意外地過來邀請一起去炤國國都塹奚。這正合意，原本還擔心因為不悉環境而走錯路，或者誤了戰之地，如今有個領路之人，這可要方便多了。

幾人於是收拾行囊，告別主薄後便一起離開了這裏。

衛宣年輕時就經常周遊列國，對各地形勢了如指掌，一路上給墨非介紹了不奇聞趣事。墨非仔細聽著，甚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