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在自己工作範圍，也是清楚這事導演其實心中有答案，隻是還在糾結和猶豫罷了，攝影師聳聳肩，沒有接話。

果不其然，導演歎了口氣，沒過一會兒就做出了決定：“反正結果都不好，隻能相對擇優了。這幕戲就選鏡頭集中在知夏和褚寧溪上的那版吧，好歹拍出來的畫麵還是很好看的，而且這段鏡頭很短，影響應該不大。”

攝影師對他這個選擇毫不意外，聞言點頭，表示明白。

“唉……”導演又反複看了看攝影機裏這幾個不同版本的片子，忍不住又重重歎了口氣。

幸好學妹隻是個炮灰，戲份不多，應該影響不會太大。

大概……

韋雯姍不知道自己在這幕戲裏了人背景，導演表示“過”的時候，已經被褚寧溪拍攝期間一再躲向知夏的舉徹底惹惱了。

發現有狗仔料後，韋雯姍第一時間買斷了那個狗仔手上的證據，還安排知夏來背鍋，就是因為不想讓“男朋友”知道自己有意潛規則同劇組鮮的事，那些作和擺不上臺麵的自然也不敢明目張膽。

和知夏圍觀的那場教室講題的戲一樣，占便宜的行為基本都是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悄悄來的。

原本，從導演和褚寧溪的對話中了解到他不打算進娛樂圈後，知道自己對他沒有地位和人脈的製，擔心埋下日後的禍端，韋雯姍就後悔了，決定收手，剛剛拍攝卻沒能控製住自己，主要是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被導演諷刺“化妝不是整容”，難堪至極，憋著氣繼續和知夏在同一個高清鏡頭的值對比下拍戲，明明隻是不心了下褚寧溪，他就被濃硫酸腐蝕到或者沾上病菌似的立刻把手了回去。

如果隻是這樣也沒事，頂多心裏不舒服，偏偏知夏驀地他們中間，和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幫褚寧溪擋住，假仁假義，虛偽得要命，可褚寧溪還真信了。隻要稍微湊近點，不論沒作，他都會立刻躲近知夏，讓知夏幫忙擋住。

明明是認識他在先，無論還是路人都誇過長得可，對他也足夠溫意了，偏偏他百般拒絕，對知夏卻才認識一個下午就明顯有了傾向……男人果然都是視覺！

韋雯姍出道早，接社會暗麵也早，子確實爛了，但也隻是二十多歲的年輕生，又對褚寧溪有好，自尊心登時了挫，後來便都是故意對他手腳，一會兒拉拉袖，一會兒手，看他眼中難掩的嫌惡既痛快也紮心。

褚寧溪沒有經紀公司，以後也不打算混娛樂圈，據是京大法學專業的高材生，為了給母親治病才衝著片酬來的，手沒那麽長，對他沒有可威脅或者利的點，再惱火也無從下手。

可知夏不同。

一個來當的“踏板”的人，就該乖乖當背景板，乖乖背黑鍋，其他多餘的事不要做也沒資格做！

明明之前的合作都很順利，比如去年耍大牌和前年有金主探班的兩個料都是由知夏頂替，順利維持了實力不行敬業湊的人設，依舊是眼中那個努力的“珊瑚”，怎麽這次突然開始搞幺蛾子？

趙怡收錢不幹事？！

“知夏，我們對下戲吧。”饒是已經怒極，到底還沒失去理智，韋雯姍仍勉強勾出一個笑容朝知夏道。

早在下午幫褚寧溪擋韋雯姍那些占便宜的作時，知夏就想到會找自己了，一直在等著，聞言應了聲“好”，正準備跟過去，一旁的褚寧溪卻突然大步站到了麵前，語氣強：“我也一起。”

韋雯姍的臉立時更差了。

之前，幾次找褚寧溪對戲，他從未答應，現在卻竟然主提出要一起……

知夏這是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一張好看的臉就這麽重要？名聲都差那樣了，他卻還是第一次見麵就這麽喜歡和相信知夏！

見褚寧溪突然站出來擋到自己麵前，知夏也愣了下，旋即明白他是擔心因為下午幫了他而被韋雯姍找茬，心下有幾分熨帖。不過，為了計劃能順利進行，他的好意隻能心領了。

“我和韋老師演的是敵，對手戲比較多，可能需要先單獨磨合下。”朝褚寧溪笑笑，知夏婉拒了，“這樣吧，我和韋老師先對戲，等會再來找你。”

褚寧溪皺眉：“那我看著你們對戲。”

“可我還要和知夏聊些孩子間比較私的事。”韋雯姍終歸還是沒憋住，勾著角冷笑道。

沒了鏡頭，一話，褚寧溪掩在眼底的厭惡便直接擺在了臉上。薄輕啟，他還想些什麽，卻見站在韋雯姍後的知夏朝他搖了搖頭，眉心擰，隻得忍著嫌惡表示：“我也需要和知夏對戲，麻煩你們快點。”

韋雯姍不置一詞，在導演言又止的眼神中和知夏一起去了走廊另一頭的樓梯口。

走廊幽靜，隻有們走路時發出的兩個頻率不同的“噠噠”腳步聲。

確定已經走遠且四下無人，韋雯姍停下腳步，轉過，抬手便往知夏的臉狠狠扇去，語氣恨極：“賤人！”

卻被一直警惕著的知夏握住手腕後一把甩了開。

手撞到後的牆壁上，蹭掉了一層皮，淺淺從傷口緩緩顯現，疼得韋雯姍忍不住“啊”地痛出聲。

“我想，我的業務應該不包括挨打。”知夏也冷了臉。

從品學兼優，邊的朋友也都三觀端正、積極努力，是真沒想到一個人的素質可以差到韋雯姍這種地步。沒實力、不敬業已經是次要的了，還搞潛規則、對同個項目組的同事施暴……

這樣的人居然有那麽多喜歡，除了原“踏板業務”的“貢獻”，娛樂圈營銷假人設的水平就這麽厲害嗎？

“你竟然敢對我手？！”著傷口傳來的痛，韋雯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氣得話聲都尖銳發抖，“我要找趙怡！必須給我個法！”

知夏被那個經紀人吃得死死的事已經是娛樂圈公開的了，藝人們都對這個反麵教材引以為戒。韋雯姍此時要找趙怡，就是明晃晃地在威脅知夏。

心翼翼抬起傷的手，看了眼已經跡凝固的傷口，韋雯姍抬眸怒視站在自己麵前的知夏，心中思考要把磋磨下幾層皮才能解自己今一整個下午的氣。最好能聯合趙怡一起，趙怡肯定清楚知夏的肋到底是什麽才能順利掌控這麽多年都不被反抗。

當然，知道，趙怡肯定會要錢。但錢是事兒，非要讓知夏懂什麽高地厚！

可出乎韋雯姍的意料，別忐忑、害怕了，知夏看起來甚至可以很無所謂。

“找吧，我不介意。”倚著牆壁，雙手環，知夏不以為意地看著，“倒是你，確定要得罪我嗎？”

“就和這次是我自己來劇組一樣，趙怡大多數況都是不跟在我邊的。萬一哪我不心了，比如和狗仔提到過去一些事的真相，告訴你‘男朋友’某個藝人想潛規則同組鮮的事……你們有舊，封殺應該不至於，雪藏還是有希的。”

完，知夏“友善”地朝韋雯姍笑了笑。

韋雯姍沒料到知夏不僅不害怕，竟然還反將自己一軍，想到那個“”的後果臉一白，但又不相信這是知夏做得出來的事。

“你沒有證據。”著頭皮道。

“你可以試試看。”知夏“”地建議。

韋雯姍語噎。

試個屁！這又不是網購，沒有七無理由退貨，要是涼了那就是真的涼了！

從前有多得意自己順利踩著知夏上位，覺得這個“踏板業務”有多好用，現在就有多後悔。明明知夏是整個娛樂圈公認可以隨便的柿子，怎麽突然有了這麽強的攻擊？難道趙怡之前拿的把柄不管用了嗎？

抿，韋雯姍咬著後牙槽，開口，話像是從牙裏出來般猙獰：“你這樣做就是徹底毀了趙怡的生意，不會放過你的。”

“不。不僅不會追究，甚至還會不惜毀了你來哄我。畢竟我是最重要的搖錢樹。”知夏輕笑著搖搖頭，“其實也還好，大概就是讓你從人人追捧的‘珊瑚’變和我名聲差不多差的存在，反正我這麽多年也都過來了。”

做什麽都被罵，沒有，什麽評獎都無緣，還有把柄被人牢牢掌握不得自由……知夏的生活哪裏是也還好？本就是可怕的地獄！

原本心翼翼抬起的傷手在側握拳，韋雯姍啞了聲，久久，才認命般緩緩吐了口氣：“你想要什麽？”

蛇打七寸，箭中靶心，與虎謀皮者也要有被反啃的準備。

短短一分鍾不到，兩人間的勢便陡轉之下。

韋雯姍把知夏喊出來本是想出氣，還試圖以趙怡作威脅，卻沒想自己反倒被用趙怡威脅得無法以對，隻能認栽。

“放心，潛規則的鍋我還是會替你背的。”知夏站直，左三圈右三圈地扭扭腰，給自己鬆了鬆筋骨，覺渾都舒服了，方隨口道，“你隻要乖乖演戲，不再玩潛規則或者折騰別的事，就還會是那個歲月靜好的‘珊瑚’。”

“好，我知道了。”韋雯姍應聲，低著的頭使知夏看不到眼中的記恨，“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後麵還有別的戲要拍，就先回去了。”

見兩人這麽快就回來了，知夏上也沒有傷被打的痕跡，正糾結著要不要找個理由去看看的導演鬆了口氣，趕忙招呼著開拍下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