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稚涵到最後都沒有問齊程那句話的意思。

李醫生拿著一堆藥進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回到安全距離,遲稚涵正在接林經武的電話，而齊程,低著頭用沒掛水的那隻手在素描本上塗塗畫畫。

但是有些東西，變了。

接過李醫生特意給打印的醫囑，覺得這張紙的重量，不太一樣了,不是因為意識到了需要承擔的責任,而是因為齊程微涼的指尖。

那溫度和當時心裏的痛,凝了心底無法的點，有一些東西,洪水猛一般被封印在這個點裏,約約的知道，卻本不想去及。

抬頭，瞥了一眼齊程。

還是安靜的模樣，用水彩筆很專注的畫畫,他放在床上的折疊桌是定製的，臺麵很大,上麵還有隔板，能把他很安全的包裹在裏麵。

他不太想和話的時候，就會按按鈕升起這個臺麵。

把談心氛圍弄這樣的人明明是他,可是因為這樣的姿態，看起來居然十分無辜。

“你晚上可以喝粥了。”遲稚涵把那張長長的醫囑甩的嘩啦啦地響，“不過暫時隻能喝白粥。”

“本來煮粥前加一點點油,出來的粥會更香，但是你現在不能沾油脂，所以我隻是把淘好的的米浸泡了一個時。”又開始典型的沒話找話，詳詳細細的和他嘮叨菜的做法。

可是這次是白粥，嘮叨完一句之後就發現無話可了。

齊程沒有反應，低著頭還在畫。

“我晚上回到對麵睡，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護士也會定時過來的。”遲稚涵咬，換了個話題。

急需對話，把剛才心裏麵越來越翻湧的莫名的緒徹底下去的對話。

齊程對這個話題有了點反應，筆沒停，頭還是低著，但是開口問了一句：“問過趙醫生了？”

“他還太早了。”遲稚涵完鼻子皺了皺，除了這個，趙醫生還緒高昂，他覺得齊程主開口幫攬下責任這件事，比他背後的淤青重要很多。

突破進展……

這也讓遲稚涵明白了一件事，趙醫生的從容態度明，他始終都知道齊程和的所有互，包括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愧。

齊程這邊的監控，自從回來後，應該就一直開著。

趙醫生的不靠譜，真的隻是表麵上的，現在甚至懷疑自己的所有舉，也都被他分析預測過，不然，不可能對這樣盲目信任。

齊程終於抬頭，看了眼皺著鼻子神遊的遲稚涵，剛才到的手指抖了一下。

“不害怕醫院了？”再低下頭時，語氣已經恢複正常。

“……怕呀。”遲稚涵臉一紅，現在到底誰是病人。

“那回去幹什麽？”理所當然的語氣。

……

遲稚涵抬頭，歪著腦袋看他。

“我突然發現，你其實不算是個沒脾氣的人哎。”他有脾氣，對於不同意見會有自己的堅持，兩人維持安全距離的時候，他會用剛才那樣半命令的陳述句，兩人距離很近對他造迫的時候，他雖然張，但是會用肢語言準確的表達自己的觀點。

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除非因為健康問題被強製要求，不然大部分時間，他並不是完全是想象中的逆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