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配了任務：白姐和周創腳都靈便，又不太會遊泳，兩個人負責繞著水湖一圈水淺的地方，著寶寶們的名字仔細找。他和葉悠負責潛下湖去。

雖然他直接拿走了指揮權，卻因為態度溫和有禮，並沒有人提出異議。

等白姐他們走了，程律打開後備箱，拿出兩套潛水裝備和防寒。

“我沒料到要下水的是孩子，服準備得大了，一會兒再讓人送合適的過來，你先湊合著用。我們兩個流下去找，它們的媽媽說，泥鰍的活範圍不大，而且寶寶們是在自家小池子裡養大的，不會遊遠。不過它們和普通泥鰍不一樣，不一定呆在淺水裡，可能會藏在水深的地方。”

葉悠好奇：“可是怎麼看出來是它們而不是普通泥鰍？”

程律像是很意外葉悠什麼都不知道，回車裡拿了檔案，出一張照片來給葉悠看。照片裡是四條小泥鰍，每條都有從頭貫穿到尾的金線，非常顯眼。

葉悠躲進車裡換潛水防寒，從車窗看出去，看見程律背倚車門站著，著遠方波瀲灩的湖麵，絕不回頭。

葉悠心想：這要是陸青衿，大概也不會回頭，但是一定會弄出點整人的麽蛾子。

不知道他現在正在幹什麼。

葉悠走了三天。

其實平時也看不到，但是到都一點痕跡。房間門裡出來的燈，泳池裡的水聲，偶爾一閃而過的影，有時還能聽到在和小a悄悄說話。

第一天，陸青衿覺得生活又恢復了正常，怡然自得。

第二天，陸青衿覺得整幢房子安靜得有點過分。路過二樓時，轉了個彎，停在葉悠房間門前。

“小a，幫我開門。”

小a聽話地打開門，語氣疑：“青衿，葉悠不在，你進去幹什麼？”

陸青衿走進房間，眼睛一掃：“我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個頂門。”

牆角果然放著一個，陸青衿拎起來研究。

“青衿，人家不在家，你就這麼進來，不太好吧？”

陸青衿挑挑眉：“不在家，難道沒別人進來？”

小a聲音小了：“有。小李每天都進來打掃。”

“小李能進，我不能？”

小a不說話了。

陸青衿逛了一圈，逗留了一會兒，才上樓回自己房間。

第三天，葉悠還沒回來。

陸青衿問尹特助：“找到他們在哪了？”

上次調查葉悠工作的地方時出了紕，現在凡是葉悠的事，尹特助不敢掉以輕心，全部親自經手。

“是，查到了。他們臨時住在水湖旁邊一個度假村裡，白天去水湖裡找什麼東西，在湖邊一呆就是一整天。據說，葉小姐在和別人流下水。”

“流下水？”陸青衿的眉頭擰起來。不是跟說過不讓下水麼？全當耳旁風。

雖然這幾天大概接吻起作用了，陸青衿再沒變過兔子，可是這種事不好說，萬一僵直又突然發作了呢？

陸青衿站起來：“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我要去水湖。”

水湖臨著大江，水源卻是地下水，往下潛的時候，越潛越冷，即使上穿著防寒也冷得不了。

湖水並不算深，水質也還算不錯，就是有點綠，近湖底時本看不太清。

葉悠上帶著燈，燈過，小魚們看到，紛紛嚇得東躲西藏。

這兩天，幾個人早出晚歸，足足找了兩天，完全沒有見到泥鰍寶寶們的影子。白姐說另外幾組也沒找到，也就是說，就算大海撈針，也還是要繼續，說不定寶寶們就在這裡。

葉悠又在水底轉了一圈才上岸，一邊往上爬一邊拚命哆嗦。

防寒是幹式的，裡麵並沒有。葉悠把防寒了，隻剩裡麵保暖的服，了頭髮，給自己裹了一條毯子坐在湖邊繼續哆嗦。用不著回車裡，緩一緩，過會兒還要再下水。

程律走過來，把瓦斯取暖爐放在旁邊對著烤，他自己已經換好潛水服，準備下湖。

後忽然有踏碎落葉的咯吱咯吱聲傳來。難道是白姐他們有事回來了？

葉悠轉過頭。居然是陸青衿。

他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他踏著一地黃葉，一臉冷峻，目銳利，裡麵仍是一不茍的三件套西裝，外麵套著一件厚厚的雙排扣大翻領的羊大。

葉悠顧不上覺得他帥，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肯定不冷。

“你怎麼來了？”葉悠訝異。

陸青衿找到湖邊，第一眼就看到葉悠裹在一條薄薄的毯子裡，一小團，旁邊隻放了一盞小得可憐的取暖燈，一頭長髮淋淋的，在秋風裡明顯地哆嗦著。

好像聽見有人過來的聲音，猛地轉過頭，看清是誰，眼睛裡全是驚訝。

小臉慘白一片，都是青紫的。

陸青衿的火不知為什麼騰地一下冒起來，上前一步，作魯地把從地上拖起來，解開大，把整個人地裹進懷裡抱住。

葉悠的臉瞬間紅了。程律就在旁邊，他這又是在什麼風？

葉悠掙紮著要出來，無奈陸青衿箍得死死的。

不過他的溫高，懷抱倒是真的很暖和。

陸青衿臉不善：“不是說過不讓你下水？”

你說不下就不下？葉悠默默吐槽，但是顧不上這個，先解決別的問題：“陸青衿，你先給我製怒。本來就夠冷的了，你要是再下場雨，誰都不了。”

他正在發脾氣，脾氣發得十分明顯——天上剛才還晴空萬裏，現在天際忽然湧出大片大片的烏雲，雷聲隆隆。

陸青衿抬頭看看發黑的雲層，抑住怒火，問：“你們下水撈什麼？”

“泥鰍寶寶。”這句話是程律說的。

程律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沒出聲，這時才走過來，對陸青衿出手：“程律。”

陸青衿不，完全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冰冰問：“你們程家窮死了，想撈東西，請不起專業潛水夫？”

葉悠從陸青衿`前的大裡出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他們倆難道認識？

程律把出去的手收回來，表也淡漠起來：“要找的是妖，據妖管會的保條例，不能請外人。再說你以為人人都隻知道倚仗家裡的權勢，不明白凡事應該先靠自己的道理？”

真能懟。葉悠默默給程律比了個贊。

陸青衿再打量程律一遍，放開葉悠，下自己的大幫穿上，嚴嚴實實包好，才說：“凡事要靠自己，不是靠人。”

程律的臉變了變。

葉悠自己撈著快拖到地的大。心想：回懟得不錯。不過這話說得太大男子主義了，隻能給半個贊。

陸青衿不再理程律，徑直走到水邊，麵對湖水，抬起一隻手。

天上的烏雲突然用眼可見的速度翻滾湧起來，轉眼間天昏地暗，徹底遮蔽了整個天空。

陸青衿嚨深發出一聲長長的龍，水湖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麵翻起白浪，水像開了鍋一樣，水麵下好像有數不清的東西在攪。

不過片刻功夫，湖麵完全不一樣了。

無數魚蝦蛇鱉浮出水麵，大概水湖裡所有的水族都在這裡了。

而且整整齊齊，每一類都各自分別聚在一起，在湖麵上一片又一片，好像在列陣，和其他種類絕不混淆。

平常追來追去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此時和平共，誰都顧不上搭理誰，全部乖乖地浮在水麵聽令。

陸青衿麵無表地回頭問葉悠：“要找什麼？泥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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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葉悠點點頭。

陸青衿做了個手勢，一大片泥鰍聚攏在一起，自向岸邊遊過來，停在臨岸的淺水裡。

他這是在親自給程律演示，什麼才真正的“凡事靠自己”。

葉悠走近一點，一眼就看到四條脊上背著金線的小泥鰍夾裹在裡麵，個個搖頭擺尾，活潑得不行，安然無恙。

葉悠歡呼一聲，拖拖拉拉地裹著陸青衿的大，著腳跑到越野車旁，把早就準備好的水桶拎過來，回到水邊，俯小心地把溜溜的小泥鰍們捧進桶裡。

“找完了。可以回家了？”陸青衿問。

足足找了兩天，他三分鐘就搞定了。

“等等，我把白姐他們回來。”葉悠興無比，忙著找手機打電話。

白姐和周創這兩天都在趟淺水，兩個人也一泥水半，在小刀一樣的蕭瑟秋風中哆哆嗦嗦地回來了，看見陸青衿來了，還找到了泥鰍寶寶，好像並不算有多意外，幾個人一起湊在桶邊看泥鰍。

陸青衿看一眼葉悠仍然紫著的，雷厲風行，人來把水桶拎上車，火速把所有人都趕到車上取暖。

程律修養不錯，若無其事地跟大家道別，自己開車走了。

陸青衿這次帶了兩輛車和司機過來，讓白姐、周創和尹特助一起乘另外一輛，自己和葉悠乘一輛，直接開上高速路返程。

司機把空調開到最大，車裡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葉悠不哆嗦了，覺得越熱越舒服，陸青衿也不抱怨熱，自己默默掉西裝和馬甲，隻剩襯。

看見葉悠臉上終於有了，也變回，陸青衿開始算總帳。

“不是告訴你不要下水，非要下去？就不怕萬一又不能？”

他口氣很兇，卻沒有惡意，葉悠耐心回答：“我仔細想了想，覺得萬一不能也沒關係，因為我一不能就不呼吸，本不會嗆水，隻要等著恢復正常就行了。”

陸青衿冷冷地看一眼：“你知不知道在水裡溫流失快，時間長了會失溫死人？而且直接就讓你一個人下去，連個潛伴都不帶？一群旱鴨子被一隻不會水的麒麟帶著，簡直就是胡鬧。”

葉悠好奇：“你知道程律是麒麟？你們認識？”

“不認識。可是隔著十米遠我就能聞到他們麒麟的臭味，更何況他還姓程。”

這條龍好像是很不喜歡瑞。

葉悠不再哆嗦了，裹著他的大，悠然自得地盤膝坐在後座上聽他一個個罵過去。

“還有你們妖管會，什麼裝備都沒有就讓你們過來了？另外那兩個也在水裡趟著，就不能去買兩條橡膠？”

葉悠搖搖頭：“這裡離市區很遠，而且潛水服、取暖燈和毯子還是程律私人贊助的，妖管會是非盈利組織，全靠上麵撥款，沒什麼錢。我們每個案子都有預算，出差的車費住宿費就不了，沒法買這些有的沒的。陸大總裁，您太不瞭解民生疾苦了。”

陸青衿沉默了。

葉悠眼帶促狹地看看他：“不過人家都說男人的夢想——升發財死老婆，你好像很不想死老婆？怕死了沒人幫你解毒誓啊？”

陸青衿安靜了幾秒，淡淡道：“毒誓也就算了。你死了，以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