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姑娘。”

趙宇輕嗤了一聲：“我家世子又不是外人，你防個什麽勁？”

一句話說得綠淇當場就愣住了。

晉王世子可是未來的姑爺，的確不算外人來著。

綠淇探長了脖子過去，瞧見不遠的一雙人相對而立，影和契，遠遠看著頗是賞心悅目。靜靜地盯著，倏爾想起兩天前化為灰燼的一紙書信，遲疑地問趙宇：“前日的信果真是世子所送？”

趙宇沒說話，默認了。

綠淇：“……”委實想不到晉王世子這般看起來清風朗月、隻可遠觀之人竟也會做出這般私下傳授書信攔人的舉來，看來這未來姑爺該是真的對自家姑娘上了心？

綠淇這樣一想，便將心裏的七分戒備卸下三，乖乖地跟趙宇一起躲在一旁。

孟媛走到陸景初的跟前時，才發現他是背倚著山石而立，右腳虛虛點地，仿佛不敢用力一般。孟媛看得眉頭一皺，關切的話一時不由口而出：“你的傷了嗎？”見陸景初角微掀不語，小姑娘隻當他是默認了，忍不住便道，“既是傷了，做什麽還要跑到這明玉樓來？”

陸景初的雙眼今日依舊纏著白綾，眼前是悉的黑，可聽著小姑娘糯輕細的數落聲，他第一次生出對這黑的惱恨來。他想看看小姑娘這會子的別扭的小模樣。

“我為何在這兒，你不知道？”陸景初角牽起，語氣一如既往的慵懶，“信沒收到？”

孟媛低下頭，踢了一下腳邊的小石子，“好端端的你遞信與我做什麽，別人知道了像什麽樣子？”

小石子咕嚕咕嚕轉了好幾圈停在雲紋靴前，陸景初微微蹙眉：“所以你本不打算來？”

孟媛默然，不知如何說。

因著上回的事，原不想見他，可今兒到了明玉樓還是忍不住避開祖母和堂姐出來，說到底還是為了眼前的人。想，陸景初如果真的要見，避而不見不是傷了人心麽？

孟媛別開臉，不想跟他糾纏這個問題，還是把話題繞回到陸景初的上。可孰料陸景初聽了的關切之語後突然失聲笑了起來，然後在小姑娘疑的目下緩緩站直了子，往前走了兩步，腳步平穩……

作者有話要說：　　答辯結束啦~嗨森~

謝謝藍寶的手榴彈，麽麽噠~也謝謝妗玥、啾啾、百魁山穀的灌溉！你們！

第25章

明明是雙目不能視的人，可偏偏移步止步恰到好。這會兒他步履平穩地往前走了兩步，不偏不倚停在小姑娘麵前一步開外。

秋末冬初的庭院靜寂一片，彼此清淺的呼吸聲此刻仿佛清晰可聞。孟媛呆呆地盯著陸景初的右，“你的，沒事？”

陸景初眉梢微微挑起一分，開口時語氣裏多了一笑意，“誰告訴你我的有事了？”稍稍一停頓，他偏頭道，“我等你許久，腳麻而已。”

“……”

孟媛抬頭看向眼前的人，覺得他愈發與先前印象不同，了些清貴矜傲，反添些許輕佻，這晉王世子莫不是被人掉了包？孟媛皺了皺眉，忽而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派人送信給我，約我來明玉樓？”

陸景初道：“想向你討回一樣東西。”

“什麽？”

“平安符。”三個字吐出口，對麵的小姑娘沒了聲音，陸景初即使看不見，也猜得出氣嘟嘟的模樣。“你答應過我，不可食言而。”

孟媛一下子瞪圓了杏眼，輕哼道：“我才沒有答應你呢。”再說了，食言而的人又不是，明明是他先失約的。

“哦，是嗎？”陸景初好整以暇地又往後退到假山石旁，聲音裏摻著笑意，道，“可你後來又去尋我不是麽？”

孟媛撇了撇，忍不住低聲嘀咕道：“當初好心好意卻見不著人，這會子倒眼來討，是我看著很好欺負麽？”微微仰起頭，盯著陸景初看了一會兒，才有些氣悶地道，“即便是替你求過平安符，眼下過去好幾月，我早不知扔到何去了。”

小姑娘語氣裏皆是不滿，陸景初記著前幾日往金華寺聽說的事，這會兒自然猜得到在氣惱些什麽。他知道小姑娘曾去沁園尋自己，知道險些中了園中的機關，也知道定是以為自己是故意不辭而別逗玩。陸景初似有如無輕歎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當初在金華寺，我不是故意不說一聲就離開的。”說著，言簡意賅將當日的事與孟媛說了一遍。

原來那一日陸景初之所以會突然離開金華寺是因著帝的旨意。一直以來帝都在派人遍尋天下名醫，恰好那日有一名醫被請進宮，帝立即就派人將陸景初從金華寺請回去瞧眼疾。陸景初走得匆忙，的確沒料到孟媛果真會求了平安符與自己。若不是前兩日他往金華寺去尋了禪，偶然聽說了這事，他也不會讓趙宇去給孟媛送了一封信。

陸景初覺得，既然因著自己的緣故險些教小姑娘吃了罪，怎麽著也該解釋一遭。隻他素來沒有跟人解釋什麽的經驗，這一回鬼使神差地解釋了一通，卻因那疏淡清冷的聲音顯得有些幹。

可孟媛還是聽得怔住了。

沒料到陸景初果真是為了那日的事來的。呆呆地盯著他看了小半晌，一直以來被可以忽視憋在心裏某個角落的悶氣這一刻終於散去了。彎了彎，看著陸景初眼睛上的白綾，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的眼睛能治了嗎？”

陸景初眉宇舒展開，哼笑了一聲：“天下哪有那般好的事，所謂名醫也不過沽名釣譽之輩罷了。”那自稱名醫的大夫折騰他小半月，半點起沒有就算了，偏生還一個不小心弄錯了藥，最終落個被帝打出京城的下場。

“你，不會失嗎？”

陸景初不以為然，“習慣了。”

語氣稀疏平常，仿佛渾不在意，落孟媛的耳中，令的心不經意間驟然了一。低下頭扯了扯手裏的絹帕，說不出安的話，轉瞬想到什麽時又突然抬起頭來，語氣愈發小心了些：“其實，這天底下並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沽名釣譽之人，我知道有一個人很厲害，他也許有法子給你治眼睛呢。”姑母說了，連表哥的醫超群，說不定會有辦法？

陸景初偏過頭：“你很嫌棄我是個瞎子？”

孟媛下意識地搖頭，反應過來他看不到又立即開口道：“不是的。”

陸景初牽，“那便好。”說著，朝孟媛的方向又出手去。

孟媛看著那白皙幹淨的掌心，愣住，不知其意。

“平安符。”

孟媛“唔”了一聲，的確不惱他了是事實，可上回在金華寺求的那枚平安符早被弄丟了也是事實。犯難地看著陸景初的掌心，半晌才弱弱地道：“平安符，丟了。”前幾日紅萓替收拾屋子，見那平安符破損了就給一並扔了。

陸景初：“……”

孟媛悄悄地抬了抬眼皮，覷著他稍稍冷凝的臉，眼神飄忽了一下。

“媛姐兒？”

聽見孟瑤的聲音從不遠傳來，孟媛瞄了一眼陸景初的手心，輕輕咬了一下，飛快地解下荷包從裏麵掏出一件什放上去後就提著子轉跑了。

環佩叮咚的聲響越來越遠，陸景初合攏了手掌，掌心及一片沁涼，他不由勾了勾角。

孟媛領著綠淇從原先的小徑上出來，迎麵正好遇上孟瑤。§§

孟瑤見著孟媛從一片抱山花叢後麵轉出來，不著痕跡地側偏過頭越過朝裏麵瞥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看向孟媛道，“你去了大半天不見回來，祖母擔心便讓我出來看看。你怎麽走去那邊了？”

孟媛有些心虛，微微斂目，小聲道：“這裏的路都差不多，我一不小心就迷了路。”見孟瑤蹙眉似是不信，忙上前一步挽住的胳膊，道，“大姐姐我們快些回去罷，不然祖母就真要擔心了。”

孟瑤被拉著往西廂房走，走了一半還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恰好看到先前花叢出一抹月白的角。孟瑤輕輕地皺起柳眉，目落在自家堂妹的背影上不由帶上一分意味不明的深思。

從明玉樓回府以後，孟媛在鶴延堂陪著孟老夫人吃了午飯，等老夫人歇晌了才回去暖雪塢。紅萓一直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候著，瞧見孟媛從院子外進來便立即起迎了上來。

孟媛有些奇怪地看了紅萓一眼，疑地問道：“天有些涼，你怎麽擱外頭待著了？”

紅萓手指了指屋子，聲音低了一些，回道：“霍姑娘來了，在屋裏等著姑娘呢。”

孟媛已經好些時日沒有見過霍茵了，這會兒聽了紅萓的話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腳下的步子也跟著加快。

掀簾進屋，果然看見霍茵正坐在榻上翻看一本書，孟媛移步走過去，輕笑著喚了一聲：“阿茵！”

霍茵抬頭，見著孟媛，隨手扔了書，故意繃起一張小臉道：“寶珠，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一直不找我就算了，今天我來了你還讓我等大半天，哼！”

孟媛湊到邊坐下，小臉上滿是無辜，“阿茵你怎麽能冤枉我呢。”曾去將軍府找過霍茵幾回，每次都見不著人，後來孟衡開始議親，去將軍府的次數便了些。“也沒見著你來找我啊？”

霍茵聞言垮了臉，幽幽地道：“你知道的，我阿娘回京了，拘束我了，整日讓我學規矩呢。”霍茵的娘親雖然出將門，跟著霍將軍戎馬多年，但是一直卻想把兒教養一個溫婉賢淑的小姐。然而霍茵素來生活潑，霍夫人此次回京後就一直親自地看著兒學規矩。

霍茵低聲哀呼，可憐兮兮地道：“今兒還是趁著我阿娘出門了我才能溜出來呢。”說著又抱怨了小半天，然後方想起一樁事，看向孟媛問道：“你哥哥怎麽突然就定了親事呢？”

孟衡議親的這段日子，恰是霍茵被約束著學規矩的時候，因此霍茵後知後覺，心裏存著疑。

孟媛見問，便將孟林兩家議親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末了隻道：“原是我娘提出來要討阿月回來做給我做嫂子，我才知道哥哥原來一直都喜歡阿月呢。”

霍茵道：“我也沒有想到。”跟孟媛走得近，與孟衡和林月自然也悉，見過他二人相，一直以為孟衡是嫌棄林月的，沒想到……霍茵低下頭，目落在擺的繡花上，角的弧度不自覺地垮了幾許，一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湧上心頭。

“阿茵，你怎麽了？”注意到神的變化，孟媛輕聲問道。

霍茵側偏過看向孟媛，眉眼一彎笑道：“我方才就是在想，你和你哥哥如今都定了親事，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阿茵，你忒不知了。”

“反正又沒有外人在。”

“……”

霍茵和孟媛一說了會兒話，不多時將軍府就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