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鏡這一米八來的大個子，跟我說他怕蛇？

我忽然啞了。

見我不說話了，方之鏡又試探道，“我楚藥師跟我一起來這裏，原是想讓幫我抓蛇，可畢竟是個姑娘家，而且那赤蛇並非尋常蛇類，你應該也不想去冒險吧？”

所以，他又是給我看風水圖，又是跟我這兒解釋半天的，就是想讓我幫他抓蛇？

我略顯愕然的看著方之鏡，忽然覺得，這人雖然瞧著冷冰冰的，子卻很合我脾，有事說事，無事不言，並不會因為自己的名氣高人一等，就端些無用的架子。

稍作思忖，我便點了頭，說道，“十八金。”

“可以。”方之鏡應聲。

達共識之後，方之鏡將圖紙裝回背包，又拿出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有雄黃、請仙用的祭品、還有個草人。

我見他最後拿出個紙包，取出裏麵的頭發就要往草人腦袋上摁。

不一愣，問他，“你這是要騙那蛇出來？”

方之鏡蹙眉看向我，那眼神像是在說，不然呢？

我隻好提醒他，“可你和我在這裏說了半天話，你不覺得現在明正大的要騙那赤蛇出來，有點不妥嗎？”

方之鏡：“……”

“活了那麽多年的老蛇，不，也比人了，你這些東西怕是沒用了。”我無破。

方之鏡的臉有些難看，看樣子是沒想到我這人說話這樣不留麵。

我也不想跟他鬧矛盾，又問他，“你今年多大？”

“二十六。”方之鏡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明顯有些不快。

“我二十二，稱你一聲方兄，你也別嫌我不懂禮數，我這人其實沒見過什麽世麵，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這種大神級的風水師相，但現在既然要共事，該說的話，我就直說了，沒別的意思。”我試圖解釋。

方之鏡似乎也聽進去了，點點頭，又將那些東西都裝回背包，隻留了一包雄黃給我，才說，“那我用靈氣引它出來，你小心。”

我點頭，示意可以。

這深山中的怪，就像那饞的貓，即使再，也總是改不了對靈氣趨之若鶩的本能。

當然，想引出這條老赤蛇，一般的靈氣肯定不行。

至我當時還沒那本事。

這天下的練氣之法雖各有差異，卻也大同小異，方之鏡凝化靈氣的過程，也是結印，聚氣，一氣嗬。

見他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化出了大量的靈氣，旋於周。

說實話，盡管早有心裏準備，這一瞬間我還是酸的。

方之鏡的靈氣，厚如山，清如泉，可於須臾之間，收放自如。而我現在能收放自如的卻隻有生氣，練化煞靈都還要靠陣法鎮，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法。

可再想想，其實也沒什麽好酸的，畢竟他是天生的奇才，而我隻是個沒什麽天分的普通人。

我正想著，不遠的草叢忽然簌簌而，似是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但這靜似乎也太大了。

方之鏡也是蹙眉，睜開眼，朝那傳出聲響的方向看了過去，其實天這樣黑，他什麽也看不見，隻是他神識於靈氣之中擴大數倍，十分敏，應該是應到了危險，才會朝那邊看。

可白日裏，方之鏡見過那條赤蛇，對其應該有所了解，如今他這反應，難不是引來了別的東西？

我默念凝氣咒，將丹田中充沛的靈氣凝於掌間，還未上前查看，另一邊的老瞎子忽然罵了句，“你大爺的，這墳裏咋那麽多蛇？”

楚子嫿那邊似是也發現了不蛇，朝我們這邊緩緩退了過來。

我回過神，瞬間就明白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靜了。

那柳家的赤蛇在這墳地棲居幾百年，顯然沒下小的，我們這是捅了蛇窩了。

方之鏡還在凝化靈氣，但他似乎也沒想到這個況，一張本就因疾而蒼白如霜的臉，此時簡直可以用慘白來形容了。

想起他說怕蛇，我猶豫片刻，還是將唯一的雄黃撒到了他周圍。

方之鏡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又閉上眼去全力凝氣。

還是不夠，那條赤蛇還未出現。

楚子嫿退到我旁，盯著腳下遊移而過的蛇流，問我，“怎麽回事？”

我倒是有些稀奇，“你不怕蛇？”

“這就一藥材，有什麽好怕的？”楚子嫿眼角帶笑的回了句。

我心想，難怪方之鏡會盤算著讓來抓蛇。

另一邊老瞎子揮著桃木上躥下跳，見不蛇往他上竄，我隻好提醒他，“你站著不要，越是，這些蛇就越是會攻擊你。”

老瞎子聞言，倒也聽話，真就老實站了會兒。

果然他不去招惹蛇流，那些蛇就盡數朝方之鏡圍了過來。

但方之鏡有靈氣護，周圍又撒了不雄黃，普通蛇流聚過來，卻也隻是於外圍盤桓，並未對他攻擊。

楚子嫿瞧著稀奇，問我，“他這幹嘛呢？”

我猶豫片刻，默念凝氣咒，用指尖在眉心點了一下。

楚子嫿這才看到環在方之鏡上的渾厚靈氣。

“呦！你們這些當風水師的，還真會什麽氣功啊？”楚子嫿眉眼中盡是稀奇，看樣子在此之前，還從未開過眼。

不知為何，見盯著方之鏡看，我冒了句酸話，“鮮有人能像他那樣強。”

“強？”楚子嫿一怔，忽然回過頭來，一雙眸熠熠生輝的盯著我，湊近了，小聲道，“這有什麽好強的，他那子虛得很，可不如你，在我眼裏，你最強。”

我怎麽聽著這話有點奇怪……WwWx520xs.com

“它來了。”方之鏡忽然低聲提醒。

我猛然回過神，默念凝氣咒，將靈氣凝於掌心，同時周生氣大起，幾乎是瞬間就確定了那赤蛇的方位。

它就在我後不足兩尺的位置，混在蛇流之中。

盡管在方之鏡引來的蛇流中，也有不負靈氣的小蛇仙，但和那些小東西比，這條赤蛇上的靈氣，簡直是卓立群。

所以它藏的再好也沒用。

倒是我閑話間，走了神，竟沒發覺，它已到了近前。

也虧得方之鏡自己長心，提醒了我一聲。

我確定那赤蛇的方位時，這老蛇已經弓起子，朝方之鏡那邊竄了起來。

隻是它才騰空而起，就被我轉一把掐住下顎，又給它將上了。

赤蛇抖了下子，兩米來長的蛇尾甩過來，就要勒我脖子，我立刻用另一隻手將它子掐住，它餘下那段蛇尾就隻能纏到了我手臂上。

這條蛇其實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大，還不及子的手腕細，卻生得晶，通赤紅，過的鱗片，我甚至能看到裏麵的骨骼廓。

見我已將赤蛇擒住，方之鏡也將靈氣緩緩收攏，可聚過來的蛇流卻並未就此散去。

失去渾厚靈氣的吸引，一部分蛇流開始朝我湧過來。

方之鏡皺眉道，“那是蛇祖，你先帶它離開，等蛇流散了，再回來。”

當時那況，也隻能如此了。

我轉快步出了墳地，尋了個並不利於蛇流攀爬的碎石崗，上去，轉過來，才發現楚子嫿一直跟在我後麵。

“你過來做什麽？”我頓時一愣，見蛇流確是攀不上這碎石坡，就停了下來，再往前也沒路了，這地方是個石砬子，前麵是直立的峭壁。

楚子嫿也不作聲，腳步輕快的跳上石崗，跟我在不大的空間裏，才說，“我來，當然是想尋個沒人的地方，跟你好好敘舊。”

敘舊？我跟這位楚姑娘，有什麽好敘的……

腹誹間，我往一旁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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