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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娘和離之后(科舉)》第 23 章

“發什麼呆呢?”程以貴顛了顛挎上的考籃,順著盛言楚的目往長長的隊伍看去,然而人人的隊伍委實沒啥子好看。

“沒什麼,進去吧。”盛言楚垂下眼瞼藏好錯愕的神,扭頭亦步亦趨的跟著康夫子往禮房走。

此時禮房門口聚集了一接著一的短隊伍,康夫子手中拿的是庚牌,排在第七列。

每排由五名考生組,也就是說一個秀才最多只能做保五名考生,唱名后,盛言楚等人則由康夫子領著去禮房門前的大香爐拿三支燃的正旺的廟香,然后再去堂中的圣人牌坊以及文昌帝君各自磕三個響頭。

當盛言楚在禮院外來回折騰的夠嗆時,院外文房主事唱做保秀才名字的空隙不經意間鬧出了一場驚天大事。

原來有一個做保的秀才為了多掙一點銀子,趁著主事不注意當場換裝為下一隊的學子做保,可惜沒瞞過主事那雙火眼金睛,主事立馬喊來了縣令,縣令當場大怒,不僅將那位秀才做保的八位學子的縣試名額給取消了,還將秀才的功名一并剝奪了。

此番嚴懲后,幾名學子頓時哭爹喊娘的冤,縣令才不管這些人的不甘心呢,直接甩袖離去。

盛言楚拜好圣人后,悄悄挪步睨了一眼被差捂著丟出去的幾位學子,只見那八人臉慘白頭發凌,臉上的淚痕尚且未干,容如喪考妣。

“可惜了。”程以貴黯然嘆氣,“要怪就怪那個秀才,誰讓他貪心不足?一個學子做保就得掏二兩銀子給他,五個人就有十兩,平白得了十兩銀子還不滿意,哼,如今倒好,功名和錢財都沒了。”

“我認識那秀才。”

石大河將聽來的小道消息說給三人聽,“前些年我弟弟考生時就險些找了他做保,據說他收的做保銀子比別的秀才要便宜半兩,那年他就使計保了不下十來個學子,還好我弟弟最后沒上他的船,不然…說不準縣令大人一氣之下將前些年由他做保的生都取消了功名,屆時我弟弟豈不是白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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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兄長的意思是今天出了這事,還要追溯連坐到前幾年的生試嗎?”盛言楚吃了一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秀才害的可就不僅僅是剛才那八個學子了。

“幾年前也發生了一個秀才保了十來個學子的丑聞,反正那年縣令大人撤了所有生的功名,那事在當年轟一時呢。”

石大河唏噓不已,著盛言楚道:“后來你們猜怎麼著?”

盛言楚一瞬不瞬的盯著被扣在院中挨打的秀才,瞇起眼睛,似是在自言自語:“如若秀才不貪心,學子們行的端正,不拘秀才收的半兩銀子,從而去找一個正直的秀才做保,想來這種無妄之災本來可以避免,可如今發生了,又牽連好些人,我在想這些學子們會不會將憤恨泄在這名秀才上,從而報復這名秀才?”

“嘿,楚哥兒你神了!”石大河手握拳頭抵在掌心,低聲道,“那年事曝出來后,聽說那名秀才夜里被人拖進了深巷,第二天被發現時,手腳、眼珠子全沒了……”

“咦~”程以貴胳膊上都起了皮疙瘩,擰著眉大驚失,“不會是那幫因秀才失了科考資格的學子們干的吧?好殘忍。”

本就沒查到兇手。”

一直沒說話的陸漣咳了一聲,面上籠的層層后怕,道:“那年發生的慘案我親眼目睹了,那秀才被差從巷子口拖出來時,邊沒有一塊好,四肢和眼睛沒了不說,就連,就連……”

頓了頓,陸漣蒼白的病容上浮起一團紅,想接著說時嗓子眼的很,當下咳的耳朵都紅了。

盛言楚忙從考籃中拿出水葫蘆倒了一竹筒枇杷藥水遞給陸漣,一邊給陸漣順氣,一邊憂愁道:“這是止咳的枇杷水,我昨晚特意讓客棧小兒煎的,漣兄長趕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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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漣接過竹筒悶頭淺啄了兩小口后,無論盛言楚怎麼勸,陸漣也不愿再繼續喝。

程以貴一把將盛言楚手中剩余的枇杷藥水往地上一倒,切了一聲:“他不喝你塞他喝干嘛?左右咳的人又不是你,楚哥兒,你且收收你的好心腸,有些人吶,他就是不識好歹,還以為你喝藥是害他呢!”

盛言楚略略挑高一邊的眉,默不作聲的將水葫蘆放回考籃。

陸漣生怕盛言楚誤會,猛咳之下還在解釋:“楚哥兒,我知道你是好意,咳咳,只是你也知道,咳,等會開考后就不能出來如廁,我怕喝多了藥會,咳——”

“你有理、你滿的借口,左右是我家楚哥兒多管閑事。”

程以貴像吃了炮.仗似的,將盛言楚圈在懷里,冷笑的對陸漣道:“要不是看你咳的難,誰會給你送藥?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現在外頭醫館的寒止咳的藥要價幾何!”

陸漣捂著咳嗽不停的看向石大河,石大河略略點頭。

“聽說昨晚不學子得了風寒,一夜之間醫館的傷寒藥悉數被搶空了……”

陸漣聞言咳的越發厲害,拱手想跟盛言楚說話,程以貴哼了一聲將盛言楚拉走,徒留陸漣尷尬的楞在原地。

“還不跟上?”康夫子拿了號牌過來,見陸漣扶著墻咳個不停,眉心擰了三分。

“倘若撐不住……就跟差提,別撐著…聽說你昨夜和城中布商之結了親?既婚姻大事妥了,那科考上也就不急于一時,所謂先家后立業也是行的。”

陸漣干扯出一苦笑,像是認可了康夫子的話。

-

這邊程以貴狠狠的教育了一頓盛言楚。

“……楚哥兒你以后別再對他好了,你是沒看到他剛才端著竹筒聞了又聞的嫌棄樣子,我猜他擱心里指不定還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拿藥出來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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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吧。”盛言楚知道表哥和陸漣之間有嫌隙,但……

“怎麼不至于?”程以貴用鼻子哼出幾個字,“他家爹娘能刻薄的趕走養媳,量他陸漣也不是什麼好貨……”

嘟嘟囔囔的說完后,卻發現盛言楚突然停了下來,程以貴四下一掃,倏地瞳孔驟然一

“是辛華池!”程以貴橫眉立目,咬咬牙道:“我剛還奇怪楚哥兒你到瞟是在找誰呢,原來是他!”

辛華池也看到了盛言楚,只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盛言楚的目卻追隨著辛華池良久,直到辛華池跟著廖夫子進了堂中后才罷休。

-

叩拜了圣人和文昌帝君后,四人又來到院中排好隊伍等著差一聲令下就拿著號牌場。

等候的時候,四人互相看了眼各自的號牌,又與旁邊幾隊打聽了后發現,但凡是同一個廩生做保的,座位都不會安排在一起,好比他們四人,幾乎將禮院巷子口的東南西北四個角都占了。

盛言楚在院北正門三號,程以貴在院東南六十號,陸漣在南二十五號,而石大河則跑到了西街巷子。

清楚了自己的考場位置后,隊伍里的說話聲漸漸小了,一個個的開始手準備待戰,很快銅鑼敲響,差敞開嗓子吼:“院北一號,院北二號進——”

盛言楚擼了擼半長的頭發,張的往前踏了一小步,接著一聲激昂的喚聲傳來。

“…院北三號,院北四號進——”

“楚哥兒,到你了!”程以貴繃子,比盛言楚還激,像個慈祥的老父親似的,不停叨叨:“好好考知道嗎?別怕哈,考完了我就去找你。”

盛言楚認真的點頭:“貴表哥也要好好考,咱們兄弟倆爭取來個一次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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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進去吧。”

“夫子…”盛言楚側開鞠了一躬。

康夫子眼角的皺紋瞬間疊起,拍著盛言楚的肩膀,威嚴而又不容置疑道:“你只管放開了去寫,別瞻前顧后,老夫相信你能考好。”

“是,夫子。”有了康夫子這一拍,原張的子有些發抖的盛言楚不知為何平靜了很多,與陸漣和石大河對視了一眼后,他轉往正門走去。

正門口,手持院北四號牌子的辛華池已經過了第二檢查,此刻正在旁邊穿戴裳。

盛言楚考籃,上前一步將束起的發髻打散,一旁的手彈了彈裳,確定沒有夾帶后才揮手讓盛言楚進去。

后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喊號,盛言楚利索的將頭發綁好,繞過垂花門后又走了一小節羊腸小道,眼瞅著三號糊紙燈牌近在咫尺時,走在前邊的辛華池突然腳一崴往盛言懷中倒去。

盛言楚猛的一趔趄,膝蓋磕在路邊的青石板上痛的他輕呼一聲,還沒等他爬起來找辛華池算賬,辛華池就已經跑開進了考棚。

后邊陸陸續續進來不考生,盛言楚忍著膝蓋上的痛來到三號考舍。

擱下考籃后,他立馬掀起查看傷口,還好只磕破了皮沁出了點點鮮,見無大礙后他松了口氣。

一邊用清水傷口,他一邊覷了眼隔壁的辛華池。

辛華池此時正擰著抹布桌子,似是警覺到盛言楚的目,低著頭的辛華池角忽而掛上一抹冷笑,笑意幾乎蔓延了整個臉盤。

盛言楚莫名覺得心口不安起來,好案上的灰塵后,只見一隊手持彎刀的冷面差又走了過來,挨個探看考棚里的況。

路過盛言楚時,差們頓了一腳,將個頭堪堪才比桌案高出兩尺不到的盛言楚上上下下打量了夠。

一行人正準備離開時,隔壁的辛華池忽然舉起手,指著盛言楚,義正言辭的高喊:“爺,此人懷中藏有夾帶——”

盛言楚險些氣絕,辛華池有病吧,瞎咧咧什麼呢!

“肅靜!”差大呵一聲,怒視了一眼辛華池,又將眼睛溜到盛言楚上,“你,出來——”

爺,我沒有…”盛言楚趕澄清。

“廢什麼話,趕出來!”領頭的差眼睛一斜,立馬有兩個差上前夾住盛言楚將其放到空地上。

考棚里的人紛紛探出頭張,大庭廣眾之下,盛言楚氣的手發抖,憑什麼因為辛華池的一己之言就懷疑他?

“我沒有夾帶。”他再三澄清,一字一句道:“來時過了兩道檢查,且都散了發……”

辛華池立即堵住盛言楚,咄咄人道:“什麼沒有?我明明見到你懷中藏有素紙,你若是清白的,何不讓爺探一探?”

懷中?

盛言楚聞言心下大駭,辛華池如此篤定他藏了小抄,那這件事肯定跟辛華池有關。

他下意識的去口,的學子袍下的確有一片鼓起的小包。

見辛華池幸災樂禍的歪站在考棚走廊上,再瞧差漸黑的面孔以及學子們指指點點的話語,盛言楚五指攥,極力忍住心底翻滾滔天的怒火。

“怎麼?”辛華池臉上的笑紋加深,激將道,“你若是坦君子,再來一次檢查又有何妨?”

差沒有耐,上手就要拽拖盛言楚的裳,盛言楚豈能甘心這種恥辱,力的撇開差的大手后攏了攏袖,旋即短促的笑了一聲,朗朗道:“我自認明磊落,當然不俱爺的檢查,只是小子有一言請教爺,若小子是清白的,此人該當何罪?”

盛言楚指著辛華池,手指一移,又指向巷子正中著香火的廟爐,正道:“這人無故污蔑我,耽誤了各位學子們的時間不說,還耽誤了爺們辦差事,如果等會查出小子并無夾帶,小子個人的罪過和辱暫且不論,小子只有一個要求,將這等干擾科舉秩序,搬弄是非陷害小子的人趕出考場才好!”

“這…”差犯難了。

辛華池卻跳了出來:“爺,就依他所言,若此事是小子捕風捉影,小子甘愿罰。”

“好一個甘愿罰。”盛言楚眼眸一,敞開雙臂憤憤道,“既如此,爺只管來搜!”

就近的兩個差二話不說將盛言楚的只剩,就連xx差都了,完后差對著領頭差搖搖頭。

“不可能!”辛華池一掌拍在案幾上,臉一陣紅一陣白,“我明明——”

盛言楚別有深意的裳看著辛華池,小小的嘆了口氣后開始往上套裳。

領頭差煩躁的瞪了眼陷惶恐不安中的辛華池,臉如黑鍋,毫不留的吩咐:“還楞著作甚,還不快將此等訛言眾之輩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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