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兩塊是上好的山林，盛大林和里長說了好些和話，才用十七兩銀子拿下。

剩余的錢，買了兩座小山林，盛言楚圍著小山林跑了一圈，發現這兩山頭長滿了荊棘，不過也有驚喜的地方。

用子拉開長滿小刺的荊棘，往深走幾步便能看到一簇一簇的野茶樹灌木叢，難為荊棘攔住了路，不然程氏定要摘幾簍子春茶回去做茶餅吃。

“娘，這底下有茶樹菇，貴表哥快來，咱們晚上有口福了。”盛言楚開心的在樹叢里探出腦袋嚷嚷，小手上赫然舉著一大捧褐野生茶樹菇。

程以貴見狀忙抄起木將周圍的荊棘打倒，半人高的雜草一倒，只見野茶樹下遍布著一團又一團的茶樹菇。

“我的老天爺……咋這麼多茶樹菇？”要不是里正已經命人在山腳打了界石碑，盛大林都有點后悔自己早早沒將這塊地買下來。

“哇，”盛言楚又一聲歡喜，“娘，你快過來看——”

程氏小心的撇斷攔在腦門前的枯樹枝，聽見兒子撒歡的笑聲，不由莞爾：“別踩，小心踩中草叢里的蛇……”

兒子怕蛇這件事程氏心里清楚的很。

猛地聽得來自親娘的關心，盛言楚后背呲溜往下落一滴冷汗，小臉驟然發白，越說什麼來什麼，他突然覺得腳下踩著的綿綿草地就是蛇那冰涼的子。

突然一個天旋地轉，盛言楚的雙腳騰空飛到了程有福的肩上。

“娘，”盛言楚松了口氣，牢牢抱住舅舅的脖子，揮舞著手，道：“你看看你右腳前邊那塊草堆里長的是不是番葛苗苗。”

程氏開草叢探頭去看，看到一撮又一撮羽狀菱形的綠葉后，撲哧笑開：“果真是番葛，咱楚兒的眼睛真賊，這麼小的苗苗都被你發現了，喏，下面還有種子呢。”

番葛種子能預防蚜蟲，水湖村的娃娃們每逢清明都會群結隊的拿著小鋤頭到山上挖番葛，一行人中，若是誰撿到了番葛種子，周圍的小伙伴定要圍著那人跳跳唱唱恭賀他日后里不會長蛀牙。

程以貴拍著手掌繞著盛言楚周圍唱了兩句恭喜，旋即揶揄：“楚哥兒，你以后可不能喊牙疼哦~”

盛言楚氣呼呼的齜著兩排整齊的小米牙，大聲道：“我才不會牙疼呢，便是疼，我也忍著。”

見程以貴面懷疑和不屑，盛言楚輕諷的挑挑眉頭，“我可不像某些人，掉牙的時候疼的滿地打滾……”

此言一出，程以貴愧的低下頭。

坐在舅舅脖子上的盛言楚見表哥吃癟，不由咧大笑，忽而覺得右腮傳來一陣刺骨的痛，他下意識將手進里去。

手剛及牙床，他就痛得繃，這種折磨人的覺瞬間在盛言楚眉目之間攏上一層翳。

——他好像要開始換牙了。

-

清明不宜土，程氏便選在第二天上山種荔枝樹，這次大嫂烏氏帶著兒姐兒、大兒子程以貴以及另外一對兒子來到林地幫忙，幾人作快，迎著清明細雨不一會就將二十株荔枝種下了。

盛言楚捂著高高腫起的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央求：“娘，移栽一些番葛苗苗過來種吧，我想次番葛……”

“爹，娘，你們聽到沒，楚哥兒說他牙疼…大小伙子竟然怕牙疼，不？”程以貴笑嘻嘻的領著兩個弟弟取笑盛言楚，盛言楚撅起瞪了幾人一眼，見親娘和舅舅他們也憋笑看他，他氣不過找來小鋤頭。

見盛言楚要自己上山挖，程以貴的姐姐姐兒忙拉過盛言楚，笑道：“楚哥兒，番葛種子其實防的是地里的蚜蟲，不是防你里……”

“管它防什麼蟲，我今個都要挖來。”盛言楚這會子哪里還有臺階下，只能著頭皮去挖。

清明三天假里，在程氏他們馬不停蹄的紅薯苗時，盛言楚竟一個人挖了不下幾百株番葛到荔枝樹下。

春風一吹，番葛葉苗嗷嗷的往上躥長。

似是為了證實番葛種子有治牙的威力，每每康家私塾放了假，盛言楚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林地給番葛除草澆水，順林照看照看五兩銀子買來的珍貴荔枝樹以及他饞的紅薯。

時間一晃而過，八月十五秋夕祭月后，盛言楚踏著輕盈的步伐跟程氏來林地收割番葛。

母子倆費了兩天的功夫才將滿山的番葛挑回家，番葛皮薄脆，不論是清炒還是生食，都格外的香甜多。

也不知怎麼的，吃了幾個番葛的盛言楚莫名覺得他那高腫的牙床好了不，為此，盛言楚有事沒事就喜歡跟程氏翻來覆去的說番葛能治牙疼這樁事。

程氏怕兒子吃多了番葛會鬧出病，便悄悄帶著番葛去了鎮上的醫館，一問倒巧了。

“夫人家中且有多番葛？”醫館的老大夫迫不及待的問，“管他有多斤，全部送我這來。”

原來近幾日醫館送來不醉酒暈迷不醒的傷患，醫館正四尋能解酒毒祛火的番葛呢。

“我不賣的，”程氏霍然往外走，不好意思道，“我不過是來問番葛能不能治小兒牙疼罷了……”

老大夫焦急的攔住程氏，沉道：“沒聽說番葛能治牙疼，但吃一些能清涼去火氣緩解牙病。”

“原來如此。”程氏松了口氣，見老大夫苦苦求賣番葛，只好應下

“都是我兒種的玩的，不想秋收收了三五籮筐，老大夫既要，便隨我家去拿來。”

所以當盛言楚看到他娘領著人上門收番葛時，盛言楚豈能答應？

這些都是他的命子！

老大夫捻著胡須笑瞇瞇的看了一眼缺了大門牙的盛言楚，意味深長的勸道：“番葛雖能祛火，卻不能多食，你若不想牙疼，小老兒我這倒有一妙方。”

盛言楚倏而眼睛一亮，當下哪里還管番葛，求著老大夫給他開了一劑藥。

藥并不能立馬除病，但多比吃番葛來的效果好。

醫館開在廖康兩家私塾的中間，因念及老大夫拯救了他的牙，盛言楚夜跑時會故意繞到醫館，如若醫館人多，他便在一旁幫著做打水布巾的小事。

一來二去，一老一竟不拘年歲行輩了忘年好友。

此后一年多，盛言楚每回放假歸來都會帶一些番葛給老大夫，而老大夫也毫不吝嗇，該給的銀錢照樣給，還跟程氏約好了來年的番葛買賣，除此之外，老大夫空還教盛言楚認起藥草。

盛言楚幾番想給束脩都沒功，無奈只好每回上山照料荔枝樹時多留心林地里的藥草，遇上能用的，他便小心翼翼的挖起來帶給老大夫，偶有幾次他還挖到了兩株小人參地。

雖然人參太小不值錢，但老大夫也沒有白收，賣給富商后賞了二兩銀子給盛言楚拿去玩。

零零散散的藥錢加在一塊，等翻年開春迎開學子縣試時，盛言楚上竟攢了八兩碎銀子。

今年的縣試對于才九歲的盛言楚而言，自然毫不相干，但程以貴卻焦灼的難以眠。

舅舅家的表姐今年十七了，之前相中的人家被老盛家的盛梅花半道劫走后，姐兒備打擊的不敢再出來相看人家，為了姐姐能嫁一個好人家，才十四歲的程以貴決定搏一搏今年的縣試。

康夫子說，嘉和朝的生試分兩場。

第一場縣試，二月份開考，第二場府試，四月中旬開考。

因縣試在即，康夫子便將襲文閣所有未下場過的學子召集到院中，鄭重其事道：“今年康家下場考生的雖只有三人，但除了他們三個要用心聽之外，其余人也要留神，好有備無患。”

被點到名的程以貴三人耳朵一立，面目凝重，不敢有毫懈怠。

張的氣氛連帶著調皮崽祝永章都收起了玩心，和盛言楚并排坐在下面認真聽講。

“今年的政令已經下來了，咱們臨朔郡靜綏縣的縣試考四場，一天一場，考場就設在衙門禮房的巷子口。”

頓了頓，康夫子角出一淺笑，繼續說：“若你們三人有幸過了縣試，四月在郡城考的府試則有三場，考場這回放在院中，就設在郡守府衙的禮院里，你們三可都聽清楚了？”

三人齊齊點頭。

祝永章聽得神，忙問：“叔父，為何以貴兄長今年能下場考生，我和楚哥兒咋就不行呢？”

撓撓頭，祝永章困的撓撓頭，嘀咕道：“我就算了，左右楹聯都寫不出來，但楚哥兒不一樣呀，楚哥兒這兩年里學的學問可多了，四書五經十三本書倒背如流，便是師兄們學的詩賦——”

“詩賦如何？”康夫子突然發問。

康夫子并沒有讓丙班的學子鉆研詩賦，有關詩賦都是平時在課上隨口提一罷了，不做強求。

祝永章順答：“我瞧著未必比三位師兄差勁，楚哥兒，你說呢？”說著拿手肘捅盛言楚。

康夫子遂看向盛言楚，盛言楚拱手準備謙遜的說一般般，卻被祝永章搶了話頭。

“楚哥兒，我可是見過你舍館柜子里頭堆碼的厚厚草稿，上面的詩詞寫的相當好，你千萬別謙虛，我叔父歷來喜歡的就是才華橫溢之輩，你既有才，切莫藏著掖著。”

這話說在很合康夫子的心，康夫子大笑出聲，踱步至盛言楚跟前，也不問祝永章所說的真假，上來就拋了一個詞牌名。

盛言楚有一瞬間懵，轉瞬思量片刻后朗聲做出一首五言六韻試帖詩。

六韻律詩是科舉縣試必考的容，所以當盛言楚一張，在場的學子們都驚呆了。

康夫子更是樂得搖頭晃腦連連夸贊，接著又出了幾道律賦，一道難過一道，盛言楚的作詩速度漸漸放慢。

便是磕磕的思考，但這些詩賦終究還是做了出來，且有幾首做的尤為行云流水耐人尋味，引得隔壁屋里的甄秀才等人忍不住趴在門后細品。

“好，好，好。”康夫子一連三聲好，回味過后忽吐出一句：“盛言楚，你可想今年下場試一遭？”

此話一出，院子里一片嘩然。

盛言楚面遽變，心下還未平定時，卻見康夫子長袖一展，頗有深意的遞過來一張稟生作保的拓版文籍。

※※※※※※※※※※※※※※※※※※※※

11.14凌晨v(也就是三小時后拉)，屆時萬字更新，求支持，v章評論的小可我都會發紅包噠~

再求一波接檔文收藏，跪求哇~

★★《和離前夜，天子近臣突然上門說要娶我》

文案如下：

得知寒酸落魄，仕途不得志的夫君將送給翰林院上司做玩時，年相思徹底心死，連夜跑到京兆府擊響登聞鼓。

此時夜漸濃，震天撼地的鼓聲驚得京城街坊百姓紛紛披著裳出來看熱鬧。

年相思雙膝著地，脊背直，忍了府三十杖刑后，咬著牙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登聞鼓，聲聲控訴夫君的無恥小人行徑。

無人知曉那一夜有一匹轎落在巷口良久沒走，轎停了多久，那轎子上的趙延就抻著下看了年相思多久。

翌日，年相思怒斥夫君的十大罪狀不知被誰呈到了新皇跟前，新皇大怒，貶新科進士陸青舟為北鏡邊陲小縣令，無詔不得上京。

而年相思因忠貞決然的傲然子得新皇賞識，順利的從陸家和離出來。

和離前夜，一向不將年相思放在心中的陸青舟撲通跪在年相思的腳下，苦苦哀求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年相思靜靜搖頭，見狀，陸青舟一改之前的低聲下氣，單手將年相思往床上一扔。

千鈞一發之際，陸家大門外驟然響起一道道急促的嗩吶聲。

——原來是傳聞中那位天子近臣趙延敲門說要娶。

年相思：“？”

我的專欄可以收藏此文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