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雪中送炭
陳虎對著蘇三郎笑了笑說道:“什麽耽擱不耽擱的,我家裏今天活兒都幹完了,我幫你割兩把草能費個啥事兒啊,再說了,咱兩打小就好,這時候我不幫你,我這以後能睡得安穩。”
“而且進來連續好幾個大太了,指不定哪天就要了要下大雨,嫂子才生了孩子,哪能淋雨,什麽都別說了,幹活吧。”
陳虎從下山山來,氣都沒歇一口,就開始割草了。
蘇三郎心裏裝滿了,有些凝噎:“謝了。”
說罷,他也不再矯,拿起鐮刀就繼續割草。
隨著夕西下,太落山了,這一片荒地的草都被割倒了一大片,陳虎又幫忙這用荒草絞繩子,把割下來的草大捆大捆的捆起來。
“三哥,你準備什麽時候翻新?今晚要弄嗎?我吃完飯了來幫你一起編草,今天天氣好,晚上有月亮。”
陳虎一邊捆著草,看了一眼蘇三郎說道。
蘇三郎心裏激,他看著陳虎拒絕了,他說:“虎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真的不用幫忙,我閑著自己就弄好了,你也不容易,顧好你自己家吧。”
陳虎的境,也沒有好到哪兒去,陳虎小時候被燒傷了腳,了瘸子,雖然是家中小兒子,可他兩個哥哥比他大了七八歲,而他是個瘸子,在爹娘跟前也不討喜。
陳虎的妻子錢氏,也是小時候燒傷後的殘疾,臉上有傷疤,有一隻手隻能看見半截大拇指。
他有兩個兒,也沒有兒子,在家的境並不好,他來幫自己,也沒挨罵。
陳虎垂下眼眸,咽了咽嚨說道:“三哥,你說咱命怎麽就這麽苦呢。”
“我不管,反正我認你是我哥,小時候要是沒你撈我一把,這世上哪裏還有我陳虎,而且我該幹我活兒我也沒幹,我就要來幫你,誰說我也要幫。”
陳虎抬頭,眼眶發紅,他帶了殘疾,長的也不高大,爹娘覺得他丟臉不喜歡他,可他們也不想想,他的殘疾是誰造的!
小時候,兩個大七八歲的哥哥搶吃的,爹娘也不管,他吃不飽,沒死都是幸運的。
小時候被兩個哥哥推到漲大水的河裏,是蘇三郎冒著危險救下他,小時候他跟著蘇三郎,蘇三郎了鳥蛋會給他兩個,摘了野果也會給他兩個,點滴滴的真,在歲月的累積下沉沉的刻在他心裏。
他從來都沒忘記過。
蘇三郎看著這樣的陳虎,拒絕的話,再難說出口,他拍了拍陳虎的肩膀,苦笑了笑說道:“隻要不死,老子就不怕,吃完飯來吧,這份哥記下了,以後如果有機會……”
他一定會報答陳虎的。
陳虎卻是笑著打斷了蘇三郎的話說道:“有機會我也不要你還,本來就是我在還你。”
陳虎幫著蘇三郎挑了一挑草回去,看著蘇崇三兄妹把水井都清理好了,他為蘇三郎的擔憂也消去了。
雖然蘇崇蘇華腦子有問題,可他們聽話啊。
蘇三郎看著被清理了大半的水井,明天下午再清理一圈就能用了,他很欣的了三個孩子的頭發:“都乖,洗洗手,咱們做晚飯去,一會爹在火坑裏麵給你們埋栗子。”
“嗯嗯。”
幾個孩子高興的點頭,蘇三妹立馬去幫忙燒火。
晚上吃的,依然是沒有多油味道的臘菜湯,裏麵的小沫,偶爾會吃到。
蘇崇蘇華和蘇三妹從不會眼饞鍋裏的,蘇三郎給他們舀好了,就乖巧的端著吃,滿滿的吃,偶爾吃到了粒,眼睛都會一亮,並且認真的咀嚼這一點點。
蘇三郎把飯給趙氏送去了,趙氏吃的時候,也關心說:“孩兒爹,你也快去吃吧。”
蘇三郎點頭,時刻被關心惦記,他心裏一陣溫暖,他笑著說:“不著急,我看看四妹。”
蘇小鹿也認真的看著親爹,還打了個哈欠。
不用說,都從親爹眼裏看見了‘好喜歡’三個字,一定是又漂亮又萌萌噠的小閨。
此刻的蘇小鹿沒有照過銅鏡,自然不知道從生下來就沒有洗過澡,上的胎脂仍然有殘留,頭發裏都還埋著一層呢。
不過這樣也不妨礙蘇三郎喜歡,蘇三郎喜歡看蘇小鹿的眼睛,因為真的很靈,很有神氣,是看著,他就能明白吳大夫說的眼神有靈氣是什麽意思,就是他閨這樣的,亮晶晶的,看著就聰明,看著就讓人稀罕。
“好閨,乖乖的,爹也去吃飯了,等爹忙完這一陣,再好好抱抱你。”
蘇三郎和蘇小鹿說,大人和小孩說話會顯得特別奇怪,畢竟孩子會聽不懂。
但蘇三郎不這麽覺得,他覺得他的小閨是聽得懂的,他說話的時候,小閨眼睛都認真的看他呢,還把可的張圓了,就好似在對他說‘哦哦哦知道啦’。
蘇三郎不由笑了笑,然後對趙氏說:“孩兒娘,你吃完了再喊我給你舀,我去吃飯。”
趙氏笑著點頭:“好,你快去吃吧。”
趙氏心疼蘇三郎辛苦,隻想他快點去吃,忙了一天了,家裏也沒有好吃的,哪能不呢。
蘇三郎出去吃飯,飯裏白米看不見多,幾乎全磨碎的金玉棒子,他也舍不得多吃湯菜,隻是舀一點湯這樣吃。
吃完飯,他讓蘇三妹三兄妹一起洗碗筷,收拾了碗筷三兄妹就能去刨埋在火坑裏的栗子吃,他則是搬了個小圓木凳子去編草了。
荒草都幹,大部分都可以直接使用,最底下一層要編織實點,這樣才不會雨。
他自己編織了半個時辰,陳虎就來了,兩人也沒多說話,就默默的幹活。
等到天漸深了,快到子時的時候,蘇三郎低了聲音說道:“虎子,我也不幹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他催了陳虎好幾次,陳虎非不走,他也不想停下來,但現在都快子時了,陳虎還不走,這樣他明天幹活就吃不消,蘇三郎幹脆停了下來。
陳虎笑了笑也停下來說道:“三哥,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你翻修我可能幫不了你,也就空幫你割把草,幫你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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