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和他？班主任的腦袋是瓦特了嗎？朵棉聽完以後風中淩，幾乎口而出：“我知道每個班要安排同學去采購自己班的藥，但是……”

靳川一記眼風掃過來，淡聲打斷：“你有什麽問題。”

朵棉：“……沒有。”

哪裏敢有什麽意見，債主是大爺，大爺說了算。

最終靳大爺把采購藥品的時間定在了星期四的下午。這天的第七節課和第八節課都是不參加高考的副學科，朵棉跟班主任請了一個半小時的假，隨後，踏上了與魔王同行的險惡征程。

一出教學樓，朵棉就下意識地走向了車棚。

又被靳川拎著書包給扯回去。

“幹嘛？”朵棉茫然，“你準備走路過去？很遠。”在地圖上看過，最近的藥房距學校的直線距離有三公裏，走路肯定會來不及的。

靳川裏嚼著口香糖，沒答話，邁開了，筆直往學校正大門。

朵棉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隻好皺皺眉，跟在後麵。

在步行出校門的過程中，靳川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朵棉悄悄豎起耳朵。

“幫我買點東西送到七中校門口，五點半之前。等著。”聽著聽著，對方忽然把手機在右邊臉蛋上。

朵棉呆住，猛地一下就歪頭躲開了，“做什麽？”

“你躲鬼呢。”他居高臨下地瞧著，著手機，表不耐，“剛才班主任給的單子，照著念一遍。”

“……”大爺你太小看自己啦，鬼哪有你可怕……

朵棉足足糾結了五秒鍾，才緩慢地，僵地，上前兩步，把耳朵上那隻手機。就著靳川的手講電話。

修長的指若有似無刮到的臉頰。涼涼的，有力。

“……”朵棉心跳莫名急促，臉微熱，把注意力集中到聽筒裏。

裏麵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樂嗬嗬的：“你好呀同學，你們老師要你們買什麽東西，告訴我吧。”

“請稍等。”朵棉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隻幹地回了句，從校服口袋裏找出一張藥品清單，開始念：“三盒藿香正氣，十盒創可……”

電話那邊的人一一記錄著，笑道：“行，五點半之前我給你們送過來。”

“……那真是麻煩你，謝……”朵棉第二個字謝字還沒說完，手機就被那人拿回去了，“嗒”一聲，直接掛斷。

很好奇：“你讓誰幫我們買藥？”

靳川：“一朋友。”

“他就在這附近麽？”

“沒有。”

“哇，那你這個朋友還真夠意思。”朵棉角勾起一個笑容。嗯，不用去買藥就意味著不用和這人獨，實在是棒棒噠。開心。心瞬間暴雨轉晴，笑瞇瞇地說：“那我們回學校吧。”

靳川：“不回。”

“……”朵棉被哽了下，很無語：“現在又沒其他事了，不回學校，那你打算去幹嘛？”

“打遊戲。”

“……”扶額，認真思考幾秒後，還是決定放棄勸這個奇葩棄暗投明回學校上課的念頭，隻是說：“好的。那你玩兒去吧，我要回學校上課了。再見。”

噠噠噠，腳步聲遠離。

靳川站原地，從煙盒裏抖出一煙，放進裏，眼皮都沒抬一下。

午後的風懶洋洋的。

幾米外，朵棉走出幾步後似乎想起什麽，又站定了，回過頭，不大自然地說：“我回去之後，就說你采購去了，我突然不舒服所以回了學校。”

意思就是你雖不仁但我很義，不會出賣你，你一定要記著我的大恩大德知道嗎。

說完，轉頭繼續走。

就在這時，後那人懶洋洋的聲音卻在意料之外傳來，既鬆散又隨——“你跟我一起去。來，我教你。”

*

幾分鍾後，朵棉跟著靳川來到距離學校半條街的一間網咖，刷卡，上機。在這之前，還十分有心機地掉了校服外套。

……定力什麽的果然都是浮雲。

嗯，你今天已經複習了很多容也做了很多題了，最後兩節課不是主科，就算不出來玩遊戲也會是跟張曉雯聊八卦。這麽想想，玩一個半小時的遊戲不是罪不可赦的事。安啦，你平時那麽用功，偶爾懶也沒關係啊……

朵棉在心裏彈幕轟炸式地安著自己。

“你的遊戲昵稱是什麽？”點開絕地求生的亞洲服，準備登錄，邊敲鍵盤邊問一旁的靳川：“先加一個好友吧，我邀請你組隊。”

靳川翹著二郎靠在椅背上，拿出煙來，點著，標準的大爺姿態。拒絕了：“你開，我看你玩兒幾局。”

“？”

說好的教呢？教難道不是帶一起麽？

朵棉有一種被生活欺騙的覺。

“你不是說，我跟你一起來，你就教我玩兒麽？”委屈，臉蛋都皺了一團，“你想說話不算數？”

靳川抬眸，淡淡地看向，“如果你玩兒這個遊戲是為了抱大把把躺（注：躺著吃，指毫無作為，在隊伍裏毫無作用），那意義是什麽。”

……他說得好有道理，無言以對。

朵棉卡了下，“好吧。”

遊戲開始，單人局，100個人各自為營，都沒有隊友。

第一局，落地之後衝向一個屋子，被二樓的人打死。

第二局，在野區遇見一個人，驚慌之下把衝鋒槍換了鐮刀，揮著鐮刀衝上去，被人槍掃死。

第三局，反正就是死。

……

“不玩了。”朵棉整個人簡直快要冒煙——蒼天啊，大地啊，菜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這麽鮮淋漓地直麵自己的菜！這麽鮮淋漓地直麵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在旁邊安排一個目睹這場場人間悲劇的觀眾……

而且觀眾還看得很平靜。

要瘋。

數秒鍾後，靳川傾靠過來，關了的遊戲界麵，打開瀏覽，下載了一款名為《Aimbooster》的件，作一番後把鼠標和鍵盤還給朵棉，沒什麽語氣道：“看見點就把鼠標移過去點擊消除，按順序，越快越好。”

朵棉一看屏幕：第一個圓點已經出現在屏幕正中。

皺眉，剛要把鼠標移過去，第二個點就出現在了其它位置，接著，第三個點，第四個點也相繼出現……

朵棉一慌神，手忙腳地去那些點。

好一會兒全部的圓點才消失。

朵棉看了眼下麵的計時，的平均反應速度是1.203秒，評價語是：異常遲鈍。

“……咳。”

朵棉被自己的評語囧到了。

旁邊的靳川嗤笑出聲，食指撣煙灰，麵上常有的嘲諷之由淡轉濃。

“……”朵棉努力忍住畫個圈圈詛咒他的衝，深呼吸，說：“這些點出現得這麽快，誰記得住它出現的順序？這個小遊戲也太坑了，本就沒人能玩兒得好。”

空氣安靜了兩秒鍾。

靳川掐了煙頭丟進煙灰缸裏，看一眼，也沒說話，隻是拿鼠標點擊了下屏幕上的“再來一次”。

第一個點剛出現就消失了。

屏幕甚至空白了一瞬才出現下一個點，依然是眨眼即逝。

“……”朵棉眸閃，瞬間瞪大了眼睛。

遊戲很快結束。

朵棉看向電腦右下角——反應速度：0.106秒，評價語：接近於神。

靳川扔了鼠標側過頭，瞧，語氣淡諷地反問：“沒人能？”

“……”

咬了咬，兩邊臉頰都熱熱的，好一會兒，定定神，拿起鼠標點了點那個“再來一次”。

這次朵棉全神貫注。

最後，的反應速度是0.145秒，評價語：異於常人。

事實證明，菜鳥的潛力都是出來的。

朵棉彎彎，揚起下，意味深長並喜滋滋地看向旁邊——警告你別惹我哦，我超兇的哦。

靳川臉上還是沒什麽表。他盯著眼前的小個子看了會兒，片刻，出手，住了同樣很小並且微嘟的下。

的。

“……”另一邊，在對方指尖過來的剎那，朵棉的臉不控製地紅了。

他……

突然下是什麽意思？

這個連玩個小遊戲都這麽變態的變態是要幹嘛？

然後——

靳川手指下勁兒，把的臉掰了過去，正對電腦。耳畔隨之甩過來一句話，冷冷的：“別用這種眼神看老子。”

“……什麽？”眼神怎麽了……

“蠢。”

朵棉：“……”這位大爺你一秒不毒舌是不是渾不舒服。

很快靳川就把手拿開了，目看向別，語氣漠然，“打PUBG（絕地求生），你什麽時候能用這種反應速度開槍，什麽時候才算門。”

朵棉自己的下，嘀咕：“好難的樣子。”說完不知想起了什麽事，忽然笑了起來。

靳川皺眉：“笑什麽。”

“沒什麽……”笑得眼睛都彎兩道月牙，有點不好意思，認真說：“我隻是突然想起，我第一次玩遊戲的時候，撞死過一個隊友。”

靳川煙的作，瞬間就頓了：“………”

“那個隊友可不是一般人。”跟大神組過隊這件事，朵棉想起來就覺得自豪，獻寶似的湊過去，炫耀：“是個特別特別厲害的大神，職業戰隊的隊長，亞服第一喔。”

靳川嗤笑一聲：“是麽。”

“嗯，我超級崇拜他的。”

他擰頭看了一眼。

“真的。我在網上搜了一些關於MYS戰隊的新聞，那是唯一一支能殺進PGI國際總決賽的中國隊伍啊。”朵棉一臉惋惜加歎，“隻可惜，《PUBG》在國還沒有什麽方比賽，所以職業戰隊在國的知名度都不高，群也不算龐大。”

“所以他們很了不起。”

“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單槍匹馬，卻已經在為國爭了。”朵棉猶自滔滔不絕發表著自己的慨，發表完以後，用尋求讚同的目看靳川，“你說是吧。”

周圍很安靜，沒人回話。

那人低著頭，著煙，數秒鍾後，直接起離開了座位。

朵棉懵了，“你去哪？”

“你該回去上你的課了。”靳川頭也不回，語氣冷淡地扔給三個字，“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