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珍差點被揍！

何玉和他的同學從食堂出來。

男生怒氣未消：“要不是你拉我走，我非打飛那個醜不可。”

又想起剛才自信的那一句，何玉撲哧笑出聲。

——十幾年如一日地惹人討厭，神奇的薑明珍。

“你不惡心啊，你還能笑？自己長什麽樣沒點數？還，還敢挑釁你，我吃的飯都差點吐出來。”

“你得太離譜了吧，”斂了笑容，何玉雲淡風輕道：“我盯著看太久，是我沒禮貌了。”

同學服了他：“哇，你真的脾氣太好。”

“去畫畫嗎？”何玉岔開話題。

“去吧。”

當事人都不在意，他也沒什麽好的了。

“何玉，你的畫展什麽時候辦啊？”

“在準備中，沒這麽快。”

……

數年後的初見就這麽過去了。

雖然薑明珍不記得自己，但何玉還是有點在意的。

先不論他們是兒時的玩伴，單是這樣的個仍舊能在社會中生存，就足夠人好奇。

食堂的相遇第二，何玉從學生會拿到學校的轉校生名單，想找到薑明珍是哪個班的。他從高二起擔任學生會的文藝部部長，與學校的每個班級都有過接，如果薑明珍不是轉校來的，他應該會更早撞見。

比較奇怪的是，不在名單上。

於是，何玉開始留意和自己一個年級的人，一段時間過去，他都沒有到薑明珍。

不過，這樣一個惹人注目的打扮和容貌，想在校園裏也是不可能的。

幾周後的升旗儀式，校長公布校園衛生最佳，獲得“文明班級”錦旗的班級。那些班級的衛生委員作為代表，上臺領獎。

何玉聽到周圍有同學在頭接耳。

“喂喂，你快看臺上，校園鬼故事新增的一員大將。”

“哪個啊？”

“高一四班的，外號貞子。”

“噗，真醜。你的消息靈通啊，高一的新聞你都懂。”

“我妹在他們班，那位長得真的絕了。”

“我們學校沒有規定要穿校服，但穿公主來上課也太誇張了吧？”

本在走神的何玉，因為他們提及的關鍵字往升旗臺那邊看去。

公主……

果然是薑明珍。

即便是站在班級最後一排，何玉也在第一眼便找到了。

公主，外搭一件牛仔外套。子被上的撐得寬寬蓬蓬的，下出兩截柱子般渾圓壯的白，腳踩著一雙過的皮鞋。

古怪的華麗讓在人群之中最引人矚目。

普通的學生們盡量把自己收拾得幹淨整潔，隻有，把自己打扮一個節日大蛋糕。

臺下有幾千雙眼睛看著，獲獎班級的學生代表們低調地拿了錦旗，想盡量地往後站，自的存在。薑明珍則完全反其道而行，接過錦旗，高高興興地用雙手將它舉在前向眾人展示。沒人站的第一排，站到最中間，占了兩個大的位置。

“方建傑。”

在跟人聊的男同學被了名字。

“啊，何玉？怎麽了嗎？”

他直截了當地問他：“你，是高一四班的？”

“公主那個？”

何玉點點頭。

有點奇怪何玉會關心八卦，不過方建傑仍舊坦言：“對，跟我妹一個班，外號貞子，醜吧哈哈哈。”

“為什麽貞子？”

他哪會了解那麽清楚，自行猜測道：“大概是因為，醜得像鬼？”

原來是高一新生，何玉想：怪不得他沒在名單上找到。

按年紀，本應該和他同一個年級。

為什麽被留級了兩年？

起初，何玉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想跟薑明珍上話的。

周五的時候，他例行到畫室畫畫。

瞥了眼教室前麵的鬧鍾，到點了，他開始準備收拾畫。

“你最近怎麽都提前走啊？”朋友終於忍不住問何玉。

“是啊，”注意到何玉的人不止一個：“以往你四十五分走，這幾十五分，有什麽事嗎？”

何玉怔楞片刻。

他以為，他隻是想早點走而已。

選在十五分……

好吧，其實他知道的。

高三年段和高一的課表不一樣，高一是十五分放學。

歎了口氣，何玉重新坐下來：“我再畫一會兒。”

“別啊，”他的朋友覺自己多了：“我們隨便問問你，沒有要你留下來的意思。”

眼神集中到畫紙上，年漂亮的眼眸中緒淡漠。

“沒什麽，我想了想，沒有重要的事。”

早走的這幾也沒到薑明珍，況且，已經不記得他了不是嗎？

是哪個班，念高一，被人取的外號……跟他有何關係？

十幾年前，遠到兒園的那點不算的，他去在意什麽呢？匪夷所思。

一旁，觀察何玉眼的幾人看到他再度靜下來畫畫，目轉移到他的畫板之上。

“老賞飯吃的，就是不一樣。”

看了他的，再回頭看看自己的，頓時品出差異。

“我細心鑽研、苦學技巧，仍舊缺乏靈氣，比不過他漫不經心地描上幾筆。”

這，何玉畫畫一直畫到畫室的人都走，才從校園出來。

學生大多已經回家，校園周邊的隻有零星的店鋪還在營業。

他到賣鋪買了瓶礦泉水，店家找零的時候，對麵街有一行人推開商店的門。門上的風鈴丁零當啷響，伴隨著們嘻嘻哈哈的笑聲。

循聲去，何玉看見薑明珍。

蓬蓬、閃亮的發箍，手裏抱著花花綠綠的閑書，腋窩裏夾著一張明星海報。

“我今晚要熬夜看完全集，趕上你們的進度。”薑明珍的嗓門大大的，極有辨識度。

“嗯，你快點看吧，你看完就會懂我們了。溫係完全比不上腹黑係啊，我們更喜歡男主，但林更喜歡男二。”生手挽手走在後麵，薑明珍走在所有人的前麵。

“是嗎？那我可能也更喜歡男二，溫係是我的菜呢，哈哈哈。”

薑明珍捧著臉，表花癡到不行。刻意的聲音像從糖水中撈出來的，嗲得繃一線，又甜又膩。

等們走遠，何玉從賣鋪出來。

他看了眼薑明珍出來的那間店鋪，是家主要賣閑書的商店。

裏麵有言、明星周邊，生們喜歡的和學習無關的東西，裹上的包裝，以昂貴的價格出售。

何玉忽然到失落。

薑明珍那句“熬夜看完全集”猶在耳邊，他不由地懷了偏見，心中鄙夷：哦，怪不得被留級了兩年。

放學不回家，在外麵遊，心思耗在毫無意義的東西上。

兒時便被家裏慣著，有“年紀”這層保護罩。現在大了，仍舊缺乏管教，毫無長進。

何玉慶幸自己沒有被薑明珍認出來，或者頭腦一熱找敘起兒時的舊。

他們本就屬於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