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翊在等。
阮妤從他筆直落向的目和他手裡那一袋冒藥判斷出來,他是在等。
意識到這點,本能地往四周看了看,這個時候學校里有些冷清,只有一兩個送外賣的小哥穿梭在宿舍樓下,沒人注意到他們。
「怎麼?這麼怕被別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他走到面前,雖是質問,但語氣輕鬆。
「我不想讓別人誤會。」
「誤會什麼?」
「誤會我們很。」
「誤會了會怎樣?」
「麻煩。」
滕翊揚了一下角,還是頭一次聽生嫌他麻煩。
「中午聽你的聲音,好像冒了。」他將手裡的袋子遞向。
阮妤的嗓子忽然了一下,沒忍住清咳了一下,恰好驗證了他的「好像」。
「拿著。」
「不用。」
「你自己買葯了?」
搖搖頭。
「那就拿著。」滕翊把葯塞進的手裡。
他的作很快,兩人的手指有短暫的,可才至表皮,就已消散,甚至來不及覺到他指尖的溫度。
「又不是糖,你不要,我還能帶回去自己吃。」他補了一句。
阮妤覺得再扭就太過小家子氣了,於是悄悄握了手裡的袋子。
「謝謝。」
「真要謝,就聊聊。」
「你要聊什麼?」
阮妤話音落下,就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愚蠢,他們之間除了滕顥,還能有什麼好聊的。
「滕顥。」
果然。
「好。」
「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他指了指西校門的方向。
西校門有條「食街」,街兩邊布滿了各式小吃攤位,每天傍晚時分,高校園區的學生們會群地湧向那裡,吃吃喝喝玩玩。阮妤去那裡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也知道,那裡熱鬧的每天都像是在舉行食節。
「不了,就在這裡說吧。」
滕翊點點頭,挨著草坪邊的水泥牙子就坐下了。
阮妤一愣。
「練了一下午的舞,有點酸了。」他像是在給解釋。
阮妤沒發表意見,只是覺得兩人要聊天,若有一方居高臨下,這不太好,於是也跟著坐下了。
特意和他保持了幾拳的距離。
「你是滕顥第五個家教。」他的聲音,近聽來,低啞間帶著一慵懶。
「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作嗎?」
滕翊往後一仰,雙手支在草坪上,雖是在和說話,但目卻並不在的上,而是著夜空。今夜雲層有點厚,偶有疏星幾顆,散著微。
阮妤沉默,沒想過。
滕翊等了會兒,見不答,扭頭看著。
阮妤搖搖頭。
「因為他想用這樣的方式引起沈冰士的注意。」
沈冰士?
「我媽。」滕翊笑。
阮妤在滕翊的笑容里看到了一個兒子對母親的反向寵溺,挪開了目,心裡有些羨慕,羨慕他能這樣說起他的母親。
「沈冰士很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國外,另外的五天,就是回國給滕顥理家教的問題。」滕翊停頓了一下,緩緩恍然,「這樣想來,得虧了滕顥,我才能見到我媽。」
阮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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