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再拖，直到冬作初，且有所收，才得以籌辦。

數日後，壽宴在即。

天曈曨，林修意就匆匆離府，後半晌，禮部派人來接林寶絨宮。

林寶絨卻稱自己來了小日子，不方便宮。

禮部的人離開後，林寶絨裹著錦被發呆，上一世在太後壽宴上，見到了初京城的聞彬，那是噩夢的開端......這一世，說什麽也不願再見他。

然而，令意想不到的是，這一世的聞彬沒有六部任何一個衙門，而是進了詹事府，居詹事，輔佐東宮太子。

林寶絨知道，若是嫁給聞晏，勢必要和聞彬周旋，見麵是早晚的事，隻是怕自己控製不住，想把他大卸八塊。

咯吱。

門扉被推開，林寶絨沒回頭，以為是丫鬟進來送茶點，“擱那吧，我沒胃口。”

“怎會病了？”

一道清悅的聲音傳耳畔。

林寶絨驀然回頭，見一袍的聞晏站在隔扇前。

窘迫至極，都忘了責怪他進屋不叩門。

其實是陷沉④

太後醉眼朦朧，的頭，“這是酒，隻是不烈罷了，喝的人各懷心思，想醉早晚醉，不想醉的，絕不會醉。”

姬初螢聽不明白，扭頭問林修意，“林尚書，皇祖母什麽意思？”

林修意起，哪敢往點子上落，隻能又繞一圈，將話題帶過。

眾人皆知，太上皇與太後年輕時就不佳，否則，也不會一個遠遊四海，一個獨守宮闕。

太上皇做太子時，寵幸過一名宮，宮神失蹤後，他便再沒對哪個妃子笑過，包括自己的妻子。

那名失蹤的宮是太後心頭的一刺，雖從未在人前提起過，但隨著歲月累積，這刺越來越尖利。

太後看向坐在林修意邊的林寶絨，可能是醉酒的原因，總覺得與那宮有幾分相似，以前怎麽沒覺得呢。

“絨絨，過來坐。”

林寶絨詫異，隻好起坐在太後邊。

太後捋捋的碎發，笑道：“我們絨絨越發麗端莊，不知過多男子的夢......”

林寶絨輕聲道：“太後醉了。”

太後臉蛋，“你與聞淮之何時訂的親？之前可從未聽人說起過。”

林修意心裏一揪，今兒來了不太妃，若真就著這個話題聊下去，非餡不可。

林寶絨迎上太後醉而犀利的眼睛，淡笑道：“前不久。”

太後翹了下玳瑁護甲，勾道：“真是稀罕事，予很想聽聽你們的故事。”

林修意趕忙起，笑哈哈道：“太後若是想聽，老臣改日專門進宮講給您聽，今兒是您壽辰，群臣看著呢，絨絨臉皮薄，還是放過吧。”

太後嗔他一眼，又問林寶絨：“準備什麽時候親？”

林寶絨：“一切聽由家父做主。”

太後指指林修意，“老林啊，予羨慕你，有個這麽心聽話的兒。”

林修意笑得滿臉褶，是啊，他的絨絨是真的乖。

太後歎口氣，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太子和太子妃，眼裏沒有毫。

太子似到太後的視線，拿起杯盞，起作揖，“孫兒敬皇祖母，祝皇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子妃趕忙起，跟著敬酒，卻不小心翻酒壺，酒水傾灑，打了氈毯。

“躁躁的。”太後似笑非笑地說道，眼裏滿是嘲諷。

太子臉也是一沉，但沒有責怪妻子。

太子妃皺皺秀眉，抿看著宮人上前打掃。

林寶絨看向，都快忘了上一次見到是何時何地了。

依稀記得，極不願嫁進皇家。

因出了岔子，太子敬的酒，太後遲遲沒有喝，這讓很多人揣測起祖孫倆的。

太子妃覺得有些不過氣，對太子道：“妾想出去口氣。”

聲音甜，楚楚可憐的模樣令太子惱不起來。

太子歎口氣，點點頭。

姬初螢盯著自己的皇嫂看了許久，小聲道：“像個氣包。”

太後靠在圍子上，不鹹不淡道：“你皇嫂除了醫，當真是一無是。”

聲音雖不大，但足夠讓太子掛不住臉。

當然，也包括太子妃的娘家人——首輔府一眾人等。

但太後醉了，說的是醉話，誰敢較真呢。

太後掃視一圈坐上賓客，“周涼呢？”

心腹太監回道：“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