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樓嶼把人送回衡歡院,今日有些晚了,玲瓏沒有多言,洗漱過後就歇下了。
次日果然如同想的那般,玲瓏十分不願起,還是被明月明夏兩個丫頭從床上拽起來的,睡眼惺忪的由著們梳妝打扮。
出門的時候才勉強清醒過來,到了福康院才是徹底清醒了,進福康院,玲瓏可不敢不清醒,怕一不留神被人啃的沒了骨頭渣子。
依舊來的最晚,行禮過後坐下,一語不發,聽著們祖孫幾個和樂融融,葉微婉昨日還是那般不能見人的樣子,今日似乎已經如同沒事人一般,對著文氏一如往日的笑容,隻是偶爾目瞥到,眼神中流出恨意。
玲瓏輕笑,葉微婉的自我調整能力還是不錯,其實葉微婉並不足為據,在玲瓏看來,四房最厲害的,除了文氏,還有於氏。
於氏這個葉微婉的親娘,從來對玲瓏都十分友好,也常讓葉微婉對尊敬,這樣看似的很好,實則卻是城府最深的人,笑麵虎才是最難對付的。
如今葉府,看似是文氏在做主,實則背地裏於氏也掌控著葉府,文氏畢竟老了,很多事都沒有這麽多力,葉府的中饋賬本都在於氏手裏,文氏還對於氏十分喜歡,自古以來,婆媳關係就是難題,可於氏卻可以很好的解決,這樣的人,能簡單到哪裏去?
葉微婉能這麽快回轉過來,背後一定是於氏的功勞。
“三姐兒,下個月就到你的生辰,按照往年的規矩都大辦,今年你想要如何辦?”文氏的話喚回了玲瓏的思緒,現如今玲瓏有了縣主的爵位,文氏的表麵功夫更要做好了。
“就按照往年的規矩罷,需要邀請哪些客人,待孫擬定好了再由祖母過目。”
“今年你要自己擬定賓客名單?你尚小,不如讓你四嬸娘來定吧。”文氏的笑容有些撐不住了,往年都是四房來定賓客名單,如今怎麽會想要自己定。
“祖母,我知四嬸娘心疼我,隻不過如今我已及笄,該學著點事兒了,如若不然以後走出去,旁人道葉府的姑娘連這點子事都做不好呢。”玲瓏去年便想要自己來做了,文氏拿著尚未及笄,不能打理好事務為由拒絕了。
今年及笄了,打理些瑣事也是理所當然,高門貴一般在十一二歲便會跟著母親打理家中事務,也是為了以後去了婆家可以很快的上手,在婆家占據有利地位,免得一問三不知,中饋旁落。
玲瓏母親早逝,在這方麵就比旁人了些機會,院子的事務,是十三歲時兄長到手中,這些年也打理的井井有條,便不信連一個賓客的名單也搞不定。
往年是四房打理著,對於和玲瓏好的人,不是不請,便是座位隔的遠些,大多數請的都是和四房好的客人,對四房有益的,於大房就如同肋,今年便想要自己做回主。
“祖母不願意嗎?今年我得了縣主爵位,該請的賓客便更多了,到時候宮中也會有賞賜,孫便是想讓皇後娘娘瞧瞧我如今也是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了,祖母連這點子心願都不能滿足孫嗎?”玲瓏微笑著,也是一語雙關,從來沒有母親照顧著的玲瓏,也該冒點頭了,不為了自己打算,也要為了爹爹與兄長打算。
“哪有,既然如此,那就由你自己去辦吧,我就不管了。”文氏擺了擺手,臉已然不太好了,玲瓏搬出了梁皇後,要是不答應,好似就不尊重梁皇後。
“謝祖母恤。”
一個晨間,葉微婉都不曾和說半點話,其他人在福康院也不敢張口,出了福康院,玲瓏往衡歡院去,後邊的葉秋霜追了上來,“三姐姐,等等。”
玲瓏聞言停下腳步,和這個四妹向來不怎麽親厚,葉秋霜也很出現在的麵前,秋姨娘也很出秋棠院,在葉府,兩人像是明人一般。
可這般,玲瓏卻更喜歡,不惹事的人如何不喜歡,也終究是爹爹的脈,偶爾也幫幫,母親在世的時候,也從來不曾苛待了秋棠院,母親說同為子,若不是非得為難,那便各退一步,秋姨娘從不爭寵惹事,玲瓏願意退這一步。
“四妹,何事?”
“三姐姐,我有一件事想求求三姐姐。”葉秋霜吞吞吐吐,最終還是開口,“……我想要跟著三姐姐,學些管家的事務。”說完之後又立馬擺手解釋,“三姐姐別誤會,我不會與你爭的,隻是姨娘說我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卻還什麽都不懂,所以想請教三姐姐。”
玲瓏打量了一下葉秋霜,比矮了半個頭,有些瘦弱,不過長的也還算標致,上穿的還是去年的料子,文氏對衡歡院都不見有多好,那對無甚存在的秋棠院就更差了,而玲瓏也沒有時間去管秋棠院的事,沒有想到葉秋霜會主靠近。
至於管家的事務,去年也及笄了,也是差不多到了議親的時候,隻是庶又是無依無靠的庶,終究是難嫁,若是爹爹掛心也就罷了,可爹爹從來不管秋棠院的事,這般下去葉秋霜想自救也是正常的。
“三姐姐?”葉秋霜遲遲沒有得到玲瓏的回應,怯生生的抬起頭看著,眼神裏滿是。
“好,明日你便來衡歡院吧。”
“真的嗎,謝三姐姐。”葉秋霜驚喜萬分的行了一禮,從未抱有希,以往也不敢靠近玲瓏,嫡庶就像是一道鴻,不敢越過一步,生怕自己和姨娘會萬劫不複,可是到了現在的地步,若再不主一點,那以後豈不是要被文氏隨便配了個人家?不甘心吶。
“嗯。”玲瓏沒有多聊,和葉秋霜分開走了。
“姑娘,您為何要答應四姑娘呀?”衡歡院和秋棠院向來無甚關係,這般便是要扯上關係了。
“終究是爹爹的脈,與秋姨娘又從來不惹事,可比四房那幾個讓我省心多了,你沒瞧見上的料子還是去年的嗎?想來文氏對秋棠院也沒刁難。”玲瓏仰頭看了眼天,日頭起來了。
“可是秋姨娘不是文氏原本的大丫鬟嗎?不得兩人狼狽為呢,當初若不是秋姨娘,國公爺才不至於打破對先夫人的約定呢。”明夏的娘原本是先夫人邊的陪嫁丫鬟,明夏從小就被選定在玲瓏邊照顧,所以府裏頭的很多事都知曉。
關於約定,玲瓏也聽過一些,父親曾經允諾此生不納妾,隻有母親一人,可因為秋姨娘打破了。
“可在這件事上,秋姨娘也未必是自願的,我聽說秋姨娘原本已有心儀的男子了,你看這些年,秋姨娘可和文氏有什麽接?若是真的狼狽為,那葉秋霜如今也不至於穿去年的料子,好歹也是府裏的姑娘,去年的料子,你也是不穿的。”玲瓏院裏的四個大丫鬟的日子,說不得要比葉秋霜好上許多。
“姑娘,你太心善了。”原本庶的事,是不用手過問的。
“明夏,我不是心善,同為大房的姑娘,若是葉秋霜真認我這個三姐,我便教教也無妨,若是真的有什麽其他的心思,也逃不過你和明月的眼睛。”來了寬著明夏,反正府裏的生活太過無趣,教了葉秋霜再多,也越不過去。
“是,奴婢必定會好好看著四姑娘,絕不讓有什麽壞心思的機會。”
“好,快些回去吧,有些了。”玲瓏不在意的笑笑。
秋棠院
葉秋霜幾乎是小跑著進秋棠院的,心急的喊秋姨娘,“姨娘,姨娘。”
“這是怎麽了?”秋姨娘被嚇壞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姨娘,三姐姐答應教我管家的事務了,讓我明日就去衡歡院。”葉秋棠喜形於,爭取的第一步總算是功了。
“真的嗎?三姑娘竟如此好?”秋姨娘不敢相信,按理來說,三姑娘當是恨們母的,是們打破了國公爺和夫人的滿姻緣,雖然也不想。
“是呀,姨娘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好,你切記,一定要對三姑娘尊敬,是你嫡姐,你多學著點,將來找個好人家。”秋姨娘是丫鬟出,大字不識,自然也教不了葉秋霜更多了,能在玲瓏邊學著,這是天大的好事。
“姨娘放心,我必定會對嫡姐恭敬。”
“好,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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