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樓嶼拿著那篇策論先離開,玲瓏還在想他說的那句話意思,變故,能有什麽變故呢?被兄長說的有些心慌了,在心裏,唯有父親和兄長是親人,隻要一家人在一起,那就什麽都不怕。
“姑娘,準備用午膳了,昨日您說想吃蝦,今日小廚房就做了溜鮮蝦,還有您吃的四喜丸子。”明夏進來喚。
“好,明夏,你讓人去外邊打聽一下,最近是否發生了什麽大事件,方才哥哥說這次上巳節有什麽變,我這心裏總是有些心慌。”
“大公子未曾告知嗎?”明夏的麵凝重起來,大公子說的話想必不會有差錯。
“不曾。”
“是,那奴婢待會就派人去外頭打聽一番。”
“嗯,那就用午膳吧,我也了,哥哥考校了策論,可把我的腦袋搜刮幹淨了,再也想不出來什麽東西了。”此刻的玲瓏腦子裏空空的,這就是每次被兄長考校過後的常態。
“那姑娘午睡起來,奴婢給您做些茶點,後院的桃花開了,給您做桃花羹好嗎?”明夏寵溺的看著玲瓏,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姑娘,是打心眼裏喜歡,待們這些奴婢又和善,賞賜又大方,要想著啊,一輩子伺候著姑娘才好呢。
“好呀好呀,我們家明夏做的桃花羹最好吃了,我等著了,又是一年桃花開,不若午歇起來的丹青功課就繪桃花吧?”
“是,奴婢會準備好的,姑娘還是快些去用膳吧。”
衡歡院這幾日是歡聲笑語,不用早起請安,大家都歡喜,可國公府其餘的幾個姑娘就沒有這般好了,這是幾人第一次宮,都在院子裏學規矩,雖然規矩是從小就學的,可是這次是宮,生怕衝撞了貴人,都請了嬤嬤再指點一番,在外邊出了醜也就被人笑話幾句,可要是在宮裏出了醜,那就很可能是掉腦袋的事。
他們不像玲瓏,從小就是被眾星捧月似的人,從牙牙學語就在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跟前長大的,禮儀規矩莫說是一等一的好,就算有些許差錯,皇後娘娘也不會過分責備,誰讓人家好命,托生在了定國公夫人的肚子裏。
要說這幾個院子,哪個最辛苦最努力,那不是落音院,而是秋棠院,秋棠院住著葉秋霜和秋姨娘,秋姨娘是國公爺唯一的一個妾室,原本是文氏邊的大丫鬟,後來被文氏送到國公爺的邊,原本也不過是通房,哪裏有姨娘之資,不過是後麵生下了葉秋霜,才抬了姨娘。
當初秋姨娘是被文氏著算計了國公爺才懷了孕,所以並不得國公爺喜歡,但也不曾苛待了,給了個院子安安分分的住著,在國公府是最不起眼的母了。
“棠兒,快歇會,別累著了。”秋姨娘穿著墨綠的襦,捧著杯茶從屋裏出來,這大熱天的,葉秋棠已經練的滿頭都是汗了。
“姨娘,我不累,我再練會。”葉秋棠接過茶盞抿了一口又推,“姨娘,我肯定會練的很好,不出岔子的,給姨娘爭氣。”
“好,姨娘不要你爭氣,你呀,好好表現,看看有沒有貴夫人瞧上你,了了你的大事,姨娘這心裏的石頭也就放下來了。”葉秋棠雖然出生在國公府,卻是一個庶,又不得國公爺喜歡,如今也及笄了,也未有人家來相看,秋姨娘這心裏急啊。
“姨娘,您放心,兒會努力的。”
葉秋棠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境是最差的,國公府裏頭,大姐是二房嫡出,雖然二房是庶出,可二叔也謀得了一個正五品的大學士,如今已經許配了人家,今年便要出閣了。
二姐是四房的庶,可二姐的嵐姨娘得四叔喜歡,嵐姨娘又有娘家,也對二姐多有眷顧,三姐自然是不必說了,國公爺的嫡,哪裏需要憂愁的,五妹妹是四房嫡,又有祖母看顧著,也差不了。
唯獨,隻有一個不寵的姨娘相依為命,姨娘也沒有娘家依仗,若再不努力些,恐怕日後會被祖母給隨便配了人家,那姨娘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好,棠兒用心,姨娘吩咐人給你煮綠豆湯,待會歇歇。”秋姨娘瞧著自己的兒在大太下還一遍遍的練習這行禮問安,連妝容也顧不上了,這般辛苦便覺得辛酸,若不是當初萬般無奈之下生了,如今說不得就托生了在哪戶好人家。
真悔啊,秋姨娘看向福康院那邊,眼中流出怨怪。
才午歇起來的文氏打了個,張嬤嬤連忙給披上了外,又訓斥門邊的小丫鬟:“老夫人還未穿戴好,還不快把門關上。”
“是。”小丫鬟變了臉急急忙忙去關上門,可此刻哪裏有什麽風。
“老夫人,要不然添件裳?”
“不必,不是著涼,大概是才睡醒吧,人老了,就是病多。”文氏站了起來。
“老夫人說笑呢,老夫人還年輕著呢,要是不適,那就請大夫進來瞧瞧。”玉嬤嬤給文氏梳妝。
“罷了,不日就到上巳節了,這個時候請大夫傳了出去就不好了。”這一次宮,文氏是付了諸多心的,滿京城還有許多適齡的公子爺沒有定親,必定要給婉婉找一樁滿意的親事。
“老夫人這是心疼府裏的姑娘們,姑娘們必定會念老夫人。”張嬤嬤伺候了文氏大半輩子,自然知道該說什麽樣子的話討文氏開心。
文氏歎了口氣:“唉,我是有心,除了婉婉,又有誰會記掛著我這個死老太婆。”這一生也足夠得意了,雖然沒有為正室,卻也是了正室的待遇,老了也不奢求正室的位置,就想著能把自己的孫子扶上國公爺的位置。
老天爺有眼啊,那個人生的兒子終究無後,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熬出來的家業,到最後還不是要落到的孫子手上,想想就痛快。
“五姑娘是個好的,其餘的幾位姑娘,誰又敢對老夫人不好呢,連三姑娘也得敬著您。”
“三姐兒就莫提了,小小年紀,心思卻極多。”提到玲瓏,文氏的臉不太好看,那日晨起請安的時候用徐氏的心窩子,自然也十分不喜歡玲瓏。
“想必是因為無人護佑,這才起了更多的心思,這般哪裏像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倒像是哪家的姨娘小姐做派。”張嬤嬤自知說錯了話,連忙挽救。
“那個哥哥不是護的的?哼,生怕我會吃了一般。”提到大房的那兩個,文氏就有些惱火,這些年若不是葉樓嶼維護著那個臭丫頭,早就讓玲瓏去陪死去的娘了,還能到玲瓏今日來的心窩子。
“大公子的確是護的,府裏的幾個姑娘,老奴還不曾見過大公子庇佑半分呢。”玉嬤嬤也歎了一句,這國公府裏的威風,全然都被大房占了去。
國公爺自不必說了,三姑娘也得了先太後娘娘喜歡,如今的皇後娘娘也十分喜,滿京城都傳三姑娘是這大楚最為出的貴,就連大房的那個養子,年材,得了陛下的青眼,頭一份的恩典了刑部,當了正五品的郎中,而四房的老爺也不過是正四品罷了,這般下去,大公子豈不是前途無量?這當然不是老夫人願意看見的。
“哼,誰知道大房哪裏撿回來的,居然這麽好的運氣,竟然把我的良哥兒的無半點風頭。”文氏氣惱的把金鑲玉的梳子摔在桌上。
府裏統共有三個公子,大公子葉樓嶼,二公子葉良是四房的長子,三公子葉康是二房的長子,二房在府裏頭無甚風頭,唯獨那不知道哪裏來的養子,不僅僅占了葉良的國公府長子的地位,還葉良一頭,以致於外頭隻知道國公府葉樓嶼,哪裏知道葉良的名字。
“老夫人莫氣,來日方長,咱們總是有機會的,畢竟不過是一個未上族譜的養子,外來的野孩子罷了,總歸是不能承襲爵位的,這爵位,終究是會落在良哥兒手上的。”玉嬤嬤順著文氏的氣,每每提到大房,總是要怒的。
“這話也是,幸好當初攔住,要不然這偌大的國公府,就要落在一個外來的野種手上,快梳妝吧,我去佛堂坐一會。”隻要日子夠長,四房總有出頭之日的,不急於這一時,這麽多年都過來了,還有什麽不能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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