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自己倒滿一杯白酒，爽快地仰脖子幹了，“這事怪我們，看人家弄點假數據，包裝一下就能融一大筆錢，所以有點眼紅。雖然說法不責眾，但錯了就是錯了嘛，我自罰一杯。”

陳添臉如雲散雪霽，舉杯陪了一杯，“包裝產品，不是問題。問題是，你騙我們。我們是在前線給你們打仗搶糧食，可你們在背後埋雷挖坑，這遊戲還怎麽玩？”

趙中傑賠笑道：“是是是，是我們當時考慮不周，那套資料是對外的口徑，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

“實話說，上一年真實流水有多？”

趙中傑皺著眉頭瞇著眼，想了十幾秒鍾，拍桌道：“那就實話說了，真實流水六千萬上下，但這在行業裏已經能排前三了！”

陳添不聲地點了點頭，這個答案和他預想的差不多，應該沒有多水分。位薇卻聽得驚心無比，九千萬流水，竟然有三分之一都是假的，口問道：“這麽說來，就不隻是關聯易的問題，很多生意本就是憑空造的吧？”

旁邊的銷售總監馮飛搶先接話，“刻蘿卜章，單方麵編造雙方合同，那造。我們的合同上麵，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客戶公章，雖然沒有生真正的訂單，但客戶願意配合蓋章，也說明我們關係做得好，對客戶的控製力強啊！”

位薇駭然，原本以為這家公司不過是靠帶關係做生意，雖然不上臺麵，但也可以理解，畢竟小公司起步都不容易。可沒想到竟然是無中生有的係統化作假，從上到下還不以為恥沾沾自喜，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口說不出的惡心。

陳添看向趙中傑，“件銷售類企業，六千萬的流水，你就敢估值十八億，還真是漫天要價啊！”

趙中傑哈哈一笑，“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不都有個過程嘛，要價要的高，就是想留夠充分的還價空間啊。你先砍一波，將來投資人再砍一波，我不把價起高點兒，到時候不被人家把羊薅幹淨了？”

“這你放心，我們砍完後，確定了真正的估值，就保證可以按照這個數給你拿到錢。”

“早就聽說陳添做項目萬無一失，看來是我多慮了！好兄弟，咱開門見山，不說二話，我們接小位給的估值，把融資規模降到一億五千萬，這樣子你們作起來也好辦了吧？”

陳添淡淡道：“那是基於九千萬流水的估值，現在，我建議你把估值調到投前9個億，融資1億後，整估值10億。”

趙中傑一臉錯愕，這相當於把他最初的估值直接砍掉一半，和心理預期相差太遠，他實在不能接，悶了一杯酒後，又點了一煙，神凝重，愁眉不展。

“15倍，這絕對是市場上能給出的最高價。當然，你也可以拿著以前的外賬和假合同去找其他FA來幫你盤，直接去找投資人都行，隻要你騙得過他們。不著急，你大可以慢慢考慮。”

他給自己倒滿一杯白酒，爽快地仰脖子幹了，“這事怪我們，看人家弄點假數據，包裝一下就能融一大筆錢，所以有點眼紅。雖然說法不責眾，但錯了就是錯了嘛，我自罰一杯。”

陳添臉如雲散雪霽，舉杯陪了一杯，“包裝產品，不是問題。問題是，你騙我們。我們是在前線給你們打仗搶糧食，可你們在背後埋雷挖坑，這遊戲還怎麽玩？”

趙中傑賠笑道：“是是是，是我們當時考慮不周，那套資料是對外的口徑，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

“實話說，上一年真實流水有多？”

趙中傑皺著眉頭瞇著眼，想了十幾秒鍾，拍桌道：“那就實話說了，真實流水六千萬上下，但這在行業裏已經能排前三了！”

陳添不聲地點了點頭，這個答案和他預想的差不多，應該沒有多水分。位薇卻聽得驚心無比，九千萬流水，竟然有三分之一都是假的，口問道：“這麽說來，就不隻是關聯易的問題，很多生意本就是憑空造的吧？”

旁邊的銷售總監馮飛搶先接話，“刻蘿卜章，單方麵編造雙方合同，那造。我們的合同上麵，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客戶公章，雖然沒有生真正的訂單，但客戶願意配合蓋章，也說明我們關係做得好，對客戶的控製力強啊！”

位薇駭然，原本以為這家公司不過是靠帶關係做生意，雖然不上臺麵，但也可以理解，畢竟小公司起步都不容易。可沒想到竟然是無中生有的係統化作假，從上到下還不以為恥沾沾自喜，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口說不出的惡心。

陳添看向趙中傑，“件銷售類企業，六千萬的流水，你就敢估值十八億，還真是漫天要價啊！”

趙中傑哈哈一笑，“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不都有個過程嘛，要價要的高，就是想留夠充分的還價空間啊。你先砍一波，將來投資人再砍一波，我不把價起高點兒，到時候不被人家把羊薅幹淨了？”

“這你放心，我們砍完後，確定了真正的估值，就保證可以按照這個數給你拿到錢。”

“早就聽說陳添做項目萬無一失，看來是我多慮了！好兄弟，咱開門見山，不說二話，我們接小位給的估值，把融資規模降到一億五千萬，這樣子你們作起來也好辦了吧？”

陳添淡淡道：“那是基於九千萬流水的估值，現在，我建議你把估值調到投前9個億，融資1億後，整估值10億。”

趙中傑一臉錯愕，這相當於把他最初的估值直接砍掉一半，和心理預期相差太遠，他實在不能接，悶了一杯酒後，又點了一煙，神凝重，愁眉不展。

“15倍，這絕對是市場上能給出的最高價。當然，你也可以拿著以前的外賬和假合同去找其他FA來幫你盤，直接去找投資人都行，隻要你騙得過他們。不著急，你大可以慢慢考慮。”

趙中傑吸了一口煙，他和薛念念之前找過不投資人，可那些家夥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大部分都沒察覺出作假，但總能找出各種各樣蒜皮的缺點，價比真正看出問題所在的陳添下手更狠，而他們團隊沒有專業的融資人才，本不備和投資人談判博弈的能力，所以走得步步艱辛，否則也不會拿幾百萬來請FA，而FA，比陳添靠譜的估計找不出幾個來。

他把煙在桌子上按滅，臉上也恢複了那種大大咧咧的笑容，“雖然你這刀砍得夠狠，不過好兄弟，你是自己人，你來砍總好過讓投資人來砍，這個估值，哥哥認了！但是，”他話鋒一轉，又開始訴苦，“如果我們隻能融資一億，資金鏈就會繃得很，所以你看，顧問費是不是也要調整一下？我也按市麵最高，給你三個點，怎麽樣？”

位薇當時的合同是按照他郵件裏給的固定金額準備的，雙方都沒有異議，這時候突然提出要改，算是單方麵毀約，可畢竟人家自己融資規模了一半，要削減顧問費支出也有可原。陳添在這個問題上沒有揪著不放，隻是笑道：“這個我做不了主，你問位小姐，蜂的項目主要是在盤。”

趙中傑笑瞇瞇地看向位薇，眼神帶著詢問。

位薇冷冷道：“顧問費多不是問題，問題是……”

趙中傑縱聲大笑，站起來舉杯說道：“那就有勞位小姐，我代表蜂團隊所有員，以及使用我們產品的所有客戶，敬你一杯！”

書眼疾手快地倒了杯酒遞到位薇麵前。位薇酒量一般，但酒膽不小，酒品也不錯，擱在平時，早就接過酒起跟他幹了，可今晚坐著一不，破天荒地把趙中傑晾在那裏，“不好意思，我開車，不喝酒。”

“那怕啥，個代駕，不行的話，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位薇置若罔聞，無於衷，趙中傑一怔，陳添從書手裏接過酒杯，跟趙中傑輕輕一，笑道：“小姑娘對酒過敏，別為難了，酒桌本來就是男人的戰場，來，咱們哥倆兒喝！”

趙中傑借坡下驢，喝完酒後坐回座位，指著陪餐的下屬們揚著嗓子說：“什麽憐香惜玉，看見了嗎？學著點兒啊你們！”

他不斷咂舌看向陳添，神曖昧又輕浮，“兄弟，你知道薛總為什麽沒來嗎？在我決定請你出馬的時候，有好幾個朋友來勸我，我千萬別派人跟你談判。他們說，甭管什麽樣的人，隻要跟你去酒店滾一遭，回頭就會把自己雇主賣給你！說得那一個言辭懇切啊，不信都不由我……”

陳添連打住，“誰說的你告訴我，回頭我就告他誹謗！這群王八蛋，整天好事不幹半件，就知道滿胡沁，敗壞我清譽！”

趙中傑不以為然，“男人嘛，風流怕什麽？那詩怎麽說的，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萬客嚐，日日當新郎，夜夜換新娘，這本事！”

陳添一把扣住他手腕，“你還說！我明明潔自好，守如玉，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不明真相的人跟著瞎起哄，我才落了個人盡可夫的壞名聲，以後我要娶不到老婆，你善後嗎？”

趙中傑哈哈大笑，把脯拍得啪啪響，“好說好說，你的終大事包在哥哥上。”

男人為主的酒局，話題一旦轉到兩關係上，氛圍瞬間就會熱烈起來，蜂管理層其他人也七八舌地加了混戰，一會兒又流來敬酒，陳添跟他們每個人都說笑幾句，但每一杯都喝了，也算來者不拒。

隻有書一直陪在位薇邊，偶爾給添添茶，遞遞紙巾，位薇客氣又冷淡地回應，聽著耳邊的觥籌錯，看著眼前的杯盤狼藉，心裏隻有一片蒼涼。

飯局結束，分道揚鑣，位薇自顧自坐上駕駛座，車門在無意識的作下，被摔得砰一聲響。陳添大概明白癥結在哪裏，但他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