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薇豁地站起，“好的陸惟一，不煩你了。記住你剛才這句話，再找我你是我孫子！”

沒說上十句就不歡而散，一場醞釀許久的談判就這麽半路夭折，位薇本來還想請他吃晚飯的，現在也隻能帶著一肚子氣自己去吃。這個發小自就是刺兒頭，逃課打架，翻牆泡網咖，欺負同學作弄老師，簡直無惡不作，沒替他善後背鍋，沒想到過了這些年，不僅沒有任何長進反而變本加厲，年齡都活到狗上去了，真是豈有此理！

第二天，早早趕去公司，把前一天幾個項目錄電腦做備份，意料之中的電話打進來，掃了一眼立刻按斷，對方再接再厲地打，接起後一言不發，對方非常識相，低聲下氣得跟孫子似的，“姑，給您請安啦！”

位薇淡淡道：“給句痛快話，能不能別再來煩我？”

陸惟一哈哈大笑，“好姐姐，這回真有正事匯報，求你賞臉接見一下嘛，我都到你單位樓下了。”

位薇打心眼裏沒當真，不過人都來了，見一見也無妨。

可令沒想到的是，這家夥找竟然真是為了正事。

國家一直在號召萬眾創業，東華大學搭建的創新孵化又給大學生創業提供了便利的條件和優厚的政策，當然，最主要的是，安分讀書實在太過枯燥，他急需找些刺激來充實生活，腦袋一拍，創業是最好的選擇。

學生創業大多時候是件不靠譜的事，陸惟一大多時候也是個不靠譜的人，但兩樣不靠譜的東西撞到一起，往往會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進而負負得正。他讀中學時癡迷遊戲，為此經常翹課逃學，結果玩著玩著，玩出了門道，自己鼓搗著開發了一個小遊戲程序，兩年後被一家遊戲公司以一百萬的價格收購，就是這筆錢給了他休學環遊世界的底氣。

不過，開發遊戲程序玩一次就膩了，這次他決定做個看似不起眼卻有實際收益的生意，在同學們上賺點零花錢。

這還是他那個胖乎乎的室友給的靈。東華大學是東州省最有名的綜合型高校，占地麵積不小，許多寢室都和教學樓有相當一段距離，為了節省時間，單車就了日常必備品。昨天，他的室友回來時垂頭喪氣，仔細一問，原來是單車被人了。

他腦袋裏電石火閃起一個念頭，這裏麵有事可以搞。有單車的人都有單車被的可能，自然也會想方設法地規避風險，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把財產保險那一套搬到校園？搞個單車險，之後做大了還可以拓展到電腦、手機等等個人財產上，開發出一種專門針對大學生的新型財產保險，去向全國推廣複製……

位薇趕打住他的天馬行空，“先斷再學跑，行不行？保險公司那是要專門牌照的，你可以先弄個小擔保公司，做單車業務試試水，經營得好再想別的。”

位薇豁地站起，“好的陸惟一，不煩你了。記住你剛才這句話，再找我你是我孫子！”

沒說上十句就不歡而散，一場醞釀許久的談判就這麽半路夭折，位薇本來還想請他吃晚飯的，現在也隻能帶著一肚子氣自己去吃。這個發小自就是刺兒頭，逃課打架，翻牆泡網咖，欺負同學作弄老師，簡直無惡不作，沒替他善後背鍋，沒想到過了這些年，不僅沒有任何長進反而變本加厲，年齡都活到狗上去了，真是豈有此理！

第二天，早早趕去公司，把前一天幾個項目錄電腦做備份，意料之中的電話打進來，掃了一眼立刻按斷，對方再接再厲地打，接起後一言不發，對方非常識相，低聲下氣得跟孫子似的，“姑，給您請安啦！”

位薇淡淡道：“給句痛快話，能不能別再來煩我？”

陸惟一哈哈大笑，“好姐姐，這回真有正事匯報，求你賞臉接見一下嘛，我都到你單位樓下了。”

位薇打心眼裏沒當真，不過人都來了，見一見也無妨。

可令沒想到的是，這家夥找竟然真是為了正事。

國家一直在號召萬眾創業，東華大學搭建的創新孵化又給大學生創業提供了便利的條件和優厚的政策，當然，最主要的是，安分讀書實在太過枯燥，他急需找些刺激來充實生活，腦袋一拍，創業是最好的選擇。

學生創業大多時候是件不靠譜的事，陸惟一大多時候也是個不靠譜的人，但兩樣不靠譜的東西撞到一起，往往會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進而負負得正。他讀中學時癡迷遊戲，為此經常翹課逃學，結果玩著玩著，玩出了門道，自己鼓搗著開發了一個小遊戲程序，兩年後被一家遊戲公司以一百萬的價格收購，就是這筆錢給了他休學環遊世界的底氣。

不過，開發遊戲程序玩一次就膩了，這次他決定做個看似不起眼卻有實際收益的生意，在同學們上賺點零花錢。

這還是他那個胖乎乎的室友給的靈。東華大學是東州省最有名的綜合型高校，占地麵積不小，許多寢室都和教學樓有相當一段距離，為了節省時間，單車就了日常必備品。昨天，他的室友回來時垂頭喪氣，仔細一問，原來是單車被人了。

他腦袋裏電石火閃起一個念頭，這裏麵有事可以搞。有單車的人都有單車被的可能，自然也會想方設法地規避風險，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把財產保險那一套搬到校園？搞個單車險，之後做大了還可以拓展到電腦、手機等等個人財產上，開發出一種專門針對大學生的新型財產保險，去向全國推廣複製……

位薇趕打住他的天馬行空，“先斷再學跑，行不行？保險公司那是要專門牌照的，你可以先弄個小擔保公司，做單車業務試試水，經營得好再想別的。”

陸惟一興致，“我們跟其他創業公司可不一樣，一開始就收學生的保費，有人丟了單車就用保費去賠償，自有資金完全可以周轉開，前期都不需要融資，就算融，也是準備大規模擴張時候的運營需求，那時候企業肯定都小有規模了！怎麽樣，專業人士，你覺得這事能弄不？”

位薇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思路還算可行，但沒有實際調研的數據支撐，不確定太強，想了想，建議道：“你回去把你們班同學當樣本，做個小範圍調研，看看多人有意願投保，保費願意出多，單車丟失率又有多高，測算一下就知道有沒有盈利空間。”

陸惟一爽快答應，並自信調研結果會證明他的商業構思完無缺，新事業已經在他腦海裏不可遏製地蓬發展，就等著做出一定規模後轉手賣掉撈一筆，然後拿著錢組隊去南極探險。

十幾年來，位薇最喜歡幹的事，就是在他飄的時候打擊他，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一盆涼水毫不客氣地潑過來，“你這八字沒一撇呢，做什麽夢啊？再說，這事就算能盈利，也沒有一點行業壁壘，誰想幹就能幹，幹嘛收購你？賺點生活費就夠不錯了！”

陸惟一罵烏，對自己慣唱衰，但創業的激與信心卻毫沒有減。兩個人聊完後走出咖啡廳，位薇又一次叮囑，“記得先做調研，有問題給我電話，我給你參詳參詳。”

陸惟一滿口答應，當然，會不會執行就另當別論了。

位薇回到公司，正準備上網查查資料，仔細研究一下這個項目的可行，卻被張冬平去了會議室。

本來以為有新項目派給做，鬥誌昂揚地準備上戰場，沒想到張冬平第一句話就把澆得心涼。在資本寒的衝擊下，綠氧早已不敷出，合夥人們決定關閉公司，解散團隊，大家各奔前程。

失業來得如此之快，讓人猝不及防。幾天前，剛做了人生第一個FA項目，職業生涯濃墨重彩地正式開啟，知道這條路上布滿荊棘，走下去並不容易，可實在想不到這還沒走兩步路都斷了。

張冬平看神黯然，又解釋了幾句，“這和董輝沒關係，你能堅持做微駕網，我們都很欣賞你。但真是沒辦法，這不是裁員，是散夥，所有人都得收拾包袱滾，包括我！”

位薇心如死灰，強歡笑，“我明白，大環境不好嘛，同行一個比一個死得快，我們公司能撐這麽久很不錯了。”

張冬平頗為唏噓，“去年招你進來時，以為局勢會變暖，沒想到近一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半點起，坑你行我也不好意思的。我朋友是一個省屬國企的財務經理，部門正在招預算專員，薪酬不高，但福利還行，更重要的是工作穩定輕鬆，適合孩子，我介紹你去。”

位薇一笑，“謝謝領導，不過我不去，我還想做這一行。”

張冬平抿著搖頭，“你這都是因為年輕，想法不。我們這一行，吹起來也投資銀行家，但這是那批頂尖同行的高帽子，大部分人說好聽點是資本紅娘，說難聽點就是古代院的老鴇，撮合姐兒和嫖客，甚至我們連老鴇都不如，老鴇還能換來姐兒一句媽媽，咱們隻能對著創業者喊爸爸，對著投資人喊爺爺。”

FA是世界上唯一的純乙方，找創業者談融資代理權的時候是乙方，代替創業者找投資人的時候還是乙方，被創業者質疑、被投資人蔑視都是常事，位薇吃過這些苦，苦笑一下，垂頭不言。

張冬平接著自嘲，“FA是中介，借著創業者和投資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做生意，說白了就是個傳聲筒，沒什麽大價值。沒有老鴇，小姐就不接客了嗎？那麽多樓怎麽活下來的？創業者要甩開FA是同樣道理。以前行火熱，大家做這個還可以賺快錢，現在市場疲一灘泥，還是趁早吧。”

這些話重錘一樣砸在位薇心上，坐在會議室半天不過氣來。從進公司那一刻起，的上司張冬平就一直在強調，FA是創業者最好的夥伴，最忠實的戰友，是促進市場良發展不可忽視的力量。然而他心裏真正想的是，這個夥伴、戰友像隨時都可以切的盲腸一樣，本就可有可無。

連老鴇都不如，就是這個從業好幾年的前輩，對這份職業所有的評價。

失魂落魄地回家，躺上床時，張冬平那些話還如附骨之蛆，在耳邊盤桓不去。回憶這一年的職業生涯，最初隻是做助理打下手，在路演上陪著笑臉討名片，上網搜集各種聯係方式，一遍一遍打拜訪電話，時不時被對方斥責甚至辱罵；後來學著幫創業者改商業計劃書，經常排版化搞到大半夜；再後來就是微駕網，終於為一個真正的FA，從前期通、融資計劃製定到每一個執行步驟都全盤參與，遇到很多問題，求了不人，但微駕網的起死回生讓充滿就，覺得吃的所有苦都有了意義……

可現在忽然有人告訴，你的工作毫無價值，連老鴇都不如！難，疑，又帶著的不服，不知糾結了多久，突然爬起來，過手機打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陳添迷迷糊糊的聲音有點黏，又有點沙啞，“什麽事兒說吧。”

位薇原封不地複述張冬平的話，剛說一半就被打斷，陳添有氣無力得好像要死過去，“妹子，半夜兩點不讓人睡覺就為了說這個？”

位薇一看手機，果然淩晨兩點多，尷尬地笑了笑，“我們公司倒閉了，領導勸我轉行，這都是他說的嘛。”

陳添嗬嗬一聲，“誤人子弟說的就是他！讓他去電閘清醒一下，神經病！”

位薇聽著忙音，愣神許久後興地哈哈大笑，這一晚睡得非常好，好得本不像剛失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