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培遠的底牌,卻依舊願意與他維持和諧,做出一副下級的樣子。沈培遠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忌憚沈大帥。
“既然他把軍權牢牢攥在了手心裡,那麼咱們就從別的地方下手。”沈七爺聽完丁安的報告,點了點桌子,“你去提二十萬大洋,跟這的幫會打好關係,尤其是樊城周邊小幫會,城的咱們意思一下即可,周邊縣城的賭場院最好能有些自己的眼睛…另外發電報給戴元,讓他取十萬給高澤送過去,說他伺候大帥辛苦了,順便請他幫忙照看著點我保寧的“生意”,切記讓戴元盯著他。”
“七爺不信他?”
“信,可離得太遠,就難免讓人多想。”他人雖然不在保寧,但他的眼睛得在。他在保寧明裡暗裡安了這麼多眼線,不能因為他在津北幾年就出大子。
丁安辦事利落,他挑的人花起錢來大方又能說會道,倒還真有不了一些小幫會的青眼。
沈七爺作不大,卻瞞不了馮熏。
“他這是打算斂財?”王參領聽著遞上來的消息,不明的問馮熏,“還是有其他意思?”
他該不會以為從幫會手就能撼馮熏的地位吧。
“樊城也有?”
“不多,好似就幾個。”眼前的人布衫,十分不顯眼,唯有一雙眼睛滴溜溜轉著,出幾分明。
“你繼續盯著。”馮熏一揮手,那人連忙應下,躬告退。
“統製,要不我派人去把他們做了!”王參領綠林出,向來不耐煩裡邊的彎彎道道,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比更讓人心安了。
馮熏充耳未聞,手指緩緩敲著桌麵,房落地鐘發出噠噠聲。沈七爺並未手他的軍務,當下的這些作看似低調,卻沒想過瞞著他。
何況樊城不似保寧,沈大帥草莽出,最認黃白之,保寧但凡賺錢的,都要握在手心裡。可樊城不一樣,雖地界,但百年前文豪輩出,百姓上依舊殘留著迂腐氣節,極重名聲。所以即便如馮熏他們,雖有功勳但也甚敢正大明的賭場院這些所謂的髒生意。
沈培遠這舉在馮熏看來,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有太大的效果,若是他連這點空間都不給,擺明了就是把沈七爺當傀儡。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沈七還不是兔子。
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咱們仔細盯著就,要真和他的人在明麵上手,沈七隻要往保寧發封電報,咱們就該騰位子了。”
“那又怎樣!大不了反了!”王參領冷哼出聲。
“然後呢?自立為王還是叛投林、盛?保寧雖遠,但是雲省呢?何順洲的部隊可是近得很。”
“何順洲忙著跟孫興聰鬥,哪還有功夫管咱這。何況…”王參領看了眼閉的大門,小聲道,“盛帥都應了把邊城給您,到時候您可是兩省督軍,一人之下,何苦留在這窩囊氣。”
“鬥是因為一山難容二虎,可津北真出了差池,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誰敢保證大帥到時候不會以津北軍政為砝碼?”馮熏眼一沉,“後邊這事,我自有計較。至於沈七好好看著他便是,不要打草驚蛇,真到了魚死網破的那天,擒賊先擒王,一擊斃命。”
沈七爺等了幾天,見馮熏那邊沒靜,知道他是默認了。
“他消息倒還靈通。”沈七笑道。
謝阮玉被進書房的時候還有些迷,沒想到竟是讓一起聽丁安帶來的消息。心裡激萬分,現在對沈七爺而言不僅僅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了,他對表現出了信任!即便丁誌還在跟著。
這個認知讓謝阮玉心生雀躍,自覺的要去煮咖啡,現在學得聰明也不怕麻煩,每次都照著一杯量來煮,就怕自己被迫喝那酸苦的味道。
沈七爺看到立在側安靜磨著咖啡豆,耳朵卻支的老高,很興趣的模樣。
“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那人孫昀呈,在城西北胡同開了家煙館,也賣些片膏之類的,平日裡也是個大賭場的常客。”這個人還是丁安順藤瓜到的,“他和林道尹的人聯繫頗多,但究竟是不是馮熏…”
“說重點。”沈七爺打斷了丁安的回話,也打斷謝阮玉津津有味的傾聽。
這難道不是重點麼?謝阮玉手下作微怔,抬頭狐疑的看著沈七爺。這會他已經收了笑意,灑在臉龐上,冰與暖的結合,好看的有些過分。
“他有四子二,三房姨太,其中二姨太最為得寵,髮妻和其生的長子被送回潞城老家了,據說是因為他夫人善妒脾氣不好不得他心的緣故。”丁安見沈七爺不出聲,繼續道,“他母親因為年歲大了,被接來樊城養老,三個兒子唯獨二姨太生的最為聰慧,頗得孫昀呈喜歡。”
“你覺得他對髮妻如何。”
“一年隻有祭祖的時候才回去看看,隻管給足了錢財,其餘事一概不管,倒也讓人挑不出什麼錯。”
“老家的兒子如何?”沈七爺抬起頭,緩緩開口。
“雖在學堂讀書,但各方麵都平平。”丁安想起傳來的消息,孫其駿沒什麼本事,屬於扔到人堆裡就被淹沒的存在,也就子不錯,“隻能稱得上孝順純善,是個省心的。”
“哦?”沈七爺聽上去似乎很滿意,“把倆人安靜的帶來,不要讓鄰人起疑。”
“是!”丁安對沈七爺的任何決定都見怪不怪,領了命令便去著手辦理。
室歸於平靜,沈七爺額頭,這才發現謝阮玉端著咖啡呆呆地著他。雙眼一瞇,笑著接過咖啡放桌上,轉手把拉進懷裡,頭抵著的脖頸,緩緩的閉了眼,角依舊噙著一抹笑,“想知道我為什麼讓丁安去潞城?”
“嗯。”謝阮玉子,點了點頭,“他妻兒聽上去也太普通了。”
無本事,不寵。
“就因為太普通了。”沈七爺喜歡謝阮玉一頭烏黑的髮,直接拔了釵子,讓髮傾瀉而下垂在肩頭,他出手指攪著髮尾,“若是你,家有千財,父親卻對你視若無睹,把你打發回老家,且上有失寵母親,下有出息兄弟,你該如何?”
謝阮玉眉頭擰小疙瘩,手裡不停和沈七爺搶著自個頭髮,“自然要發圖強,讓父親刮目相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雨下的好大!!!覺要被迫學會遊泳了…
14.正大明
“你一子尚且如此覺得,何況孫家那小兒還是長子長孫。”沈七爺鬆了手,攬著謝阮玉腰笑的溫和,“一般人要麼賣命苦讀爭口氣,要麼破罐破摔,可是他呢?平凡無奇不過孝順純善而已?孤兒寡母的,他即沒被養廢,又沒有出息,我是不信的。這種人若不是刻意斂了鋒芒,就是真傻。”
在謝阮玉了然的眼神中,沈七爺補充“反倒是樊城這幾個,命都被別人拿著,便是再聰慧又能如何?”
孫昀呈為給自己留下一點脈,甚至不惜接來生母迷馮熏,世人重孝,他倒是個聰明又心狠的。
沈七爺忽然對孫昀呈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七爺倒是慣會看人。”他究竟是怎麼養這種探究別人的子啊,謝阮玉好奇地問,“您對所有人都要思量一番麼?”%思%兔%在%線%閱%讀%
沈培遠倒是沒想到謝阮玉會問這個,這問題他還真沒考慮過,一時有些猶豫,“大概吧?”
似乎是這個樣子,從丁安、戴元到遠在羧北的張巡,沈七爺敢放心用他們,無非是他他們的子。有的人財,有的人重,亦有的不過是想在這個世給家人求一份安穩。
他隻要看清弱點予他們所想,甚出差錯。至於得了好還妄圖背叛他的,沈七爺覺得,這種貪心之人亦無需活在世上。
潞城離樊城甚遠,靠近雲省,倒是個容易逃跑的好地方。丁安為了不聲拿下孫其駿著實費不功夫。孫家母子是個樂於助人的,鄰裏鄉間關係得極好,經常人來人往串門,丁安不敢貿然下手。
索趁著夜間在水缸裡撒了迷藥,等人昏過去,第二天一早乾脆正大明駕著馬車,眾目睽睽之下敲響了孫家的大門。
中途遇上幾個湊熱鬧的婆子打聽,統稱是老夫人想長孫,孫老爺派他們來接人,理直氣壯的讓人想懷疑都不行。
大家也知道孫老爺在樊城做了大生意,丁安他們又把得勢小廝演得活靈活現,眾人倒還真沒多想,他們甚至沒發覺打丁安一行人出現,孫家母子竟從來不曾過麵。
車輛悠悠的駛出潞城,與留在城外另一批順利匯合。
“人帶出來了?”戴冒叼著狗尾草,遠遠就看見丁安的車,等他到眼前才從樹上跳下來。
“有人出去??”丁安沒回答他。
真是個悶葫蘆,撇撇,戴冒才興致缺缺的回,“要真有什麼,這會估計還沒反應過來呢。”
“我先帶人走,你們幾個就繼續留這,多注意點孫家那邊的靜。”
“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給爺辦事,利落著呢!”
丁安和戴冒在車外談著話,周圍全是自己人,他們沒有刻意低聲音,話音穿過車,傳到孫其駿耳朵裡。
剛出潞城沒多久他就醒了,隻是在沒弄清楚自己境之前,他選擇了沉默,瞇著眼假寐,耳朵卻聽著外麵靜。車廂裡就他和司機兩人,母親沒和他在一起,顯然對方有備而來。
忽然外邊傳來一陣嘈雜,孫其駿約覺得不好,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穿著綢短褂的子闖進來一把把他拉到懷裡,見孫其駿還瞇著眼,恨聲道,“你們把我兒怎麼了!”
“也許迷藥喝多了,過會就能醒。”丁安把眼神移到孫其駿臉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移開道,“夫人見了人了,這回可以安心跟我走了吧。”
孫夫人見孫其駿果然無礙,睡的麵紅潤,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尖銳的聲音也和下來,“不知先生要帶我們母子去何?”
孫昀呈把們母子安排的極好,隻要他那邊出了問題稍信過來,們就可以立刻離開津北。這次事出突然,們沒有得到消息,想來孫昀呈也不知道。轉念又想到每晚都要在屋門的桃枝,這回沒有來得及取下,不知道那人看到沒有。
“夫人不用擔心,我們家爺不過是想跟孫老闆做個生意,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丁安板著一張臉,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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