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仿佛一個漩渦，能將一切香甜拉海底並且吞噬殆盡。

這個時候，給了靈的，依然是沈懿行。

“嗯……”在聽到符曉的困之後，沈懿行說，“有個想法，不過我不敢保證講的對。”

“你說。”

“我想起了小孩子們吃藥。”

“嘎？藥？”

“嗯，”沈懿行說，“那種喝的，很苦的藥。很多父母為了能讓孩子喝下，拚命往裏加糖，可是加糖本就起不到作用，藥依然那麽苦。”

“……”

“你知道該加什麽麽？其實是很酸的東西。酸的東西一加進去，苦味便會立刻淡了。之前某‘養生專家’建議我喝苦瓜時說，苦瓜不能直接喝，沒有人能得了的，隻有和酸的一起榨味道才會變得可口，還說最好的搭配就是獼猴桃、檸檬、橙子。”

“……酸的？”

“嗯。”

在聽到沈懿行給出的建議後，符曉立即換了方向。棄用了“甜”的想法，而是嚐試了很多帶酸的味道。

驚喜地發現，這條路才正確。

墨香的那“臭”和“苦”，不是香和甜可以製的。真正能去掉“臭”、“苦”的，是之前沒有想過的“酸”。

在加了檸檬這種香料之後，“臭”和“苦”明顯減弱了，而從酸中出來的，是墨水的甘醇，如同一小杯綿的佳釀，越細細去品，便越覺純淨。

除檸檬外，符曉又加了點香、蜂，還有別的，讓這種有一些甜膩的香氣也緩緩飄出。

……

“大功告”之後，符曉帶著的配方還有作品，去找章唯一了。

在敲章唯一辦公室的大門前，符曉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同時極有規律地敲響那扇門，不讓自己顯得有毫的搖。

“嗯？”雖然已是下午兩點，章唯一卻睡眼惺忪。

“……”符曉說，“你不是忙嗎？”

“也不是那麽忙。”章唯一仍用儒雅的口氣說著厚無恥的話，“做出什麽來了？”

符曉回答：“‘明天’的前調……第一版。”說著，符曉便將小樣到了章唯一手裏。

章唯一用試香紙蘸取聞了下：“嗯……醛、橙花、茉莉、鈴蘭、杉、檜木、檸檬、香、桃子……醛、橙花、茉莉、鈴蘭、檸檬，這幾樣香料添加得最多。”章唯一的本事很大，稍微聞下便能說出所有配方以及每一種配方占據的比例。

“對。”

章唯一默默地將樣品還回去，垂著眼睛，一直盯著符曉的臉。

“怎……怎麽了麽……”符曉忽然間張了。再一次確定了一件事，就是，其實很怕章唯一失。章唯一從來沒收過學生，卻願意教這半路出家的，並且在上花了大量心思，真的不想讓章唯一無所得。人的時間那麽寶貴，誰能安心浪費誰的？

“嗯……”章唯一的角突然綻出個笑，“真的不錯。”

“咦？！！”

章唯一又重複了遍：“我說，真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更章大的，也不知道算四更還是五更，就這樣吧~~~還是別忘了留言哦！大紅包會在同時看了兩章的人裏邊~~~

第25章“明天”（六）

那一瞬間,符曉一直吊著的心終於被放下了。

窗外,夏季的雷陣雨已經快過去了。雨還沒完全停,但天已經藍了,仍然有雨淅淅瀝瀝地落下來，拍打在玻璃上,水滴匯水流,互相糾纏著一同向著下方滾落，那水倒映著初出的,漾著一層好的繽紛彩。

“不過,”章唯一又說道,“各種配方的比例依然要調整,現在這個味道還是顯得糙了。”

“當然。”符曉也沒指連比例都完。

“還有，加點忍冬，讓調子涼一點。”

“好的。”符曉盯著章唯一，問道，“你還是不會管我嗎？”

章唯一失笑道：“我怎麽會不管你呢。”

“……”

“我不管你管誰？”

符曉就像《伊索寓言》中聽慣了“狼來了”的農夫一般,完全不敢信任對方口中的任何一個字，說：“你該不會又在忽悠人吧……”

“沒禮貌。”章唯一又給自己泡了杯紅茶,“我什麽時候忽悠過人？”

“你這句就是忽悠人……”

“放心。”章唯一隨手將裝紅茶的袋子丟進了垃圾桶,“在修改配方的階段,我會‘全程指導’你的。”

“……嗯。”再相信他一次好了……其實,此時符曉已經明白，章唯一之前是故意鍛煉的。章唯一很清楚，作為第一次創香的新手,一定會本能般地畏手畏腳並總是想依賴老師，於是便以“忙”為借口，假裝撂挑子不幹了，把到懸崖邊，讓尋找潛能的極限。在這種狀況下，真的自己配出了“墨香”——被木香纏繞的墨香，而且還用檸檬住了“墨香”中的“臭”和“苦”，隻留下了被甜膩的香烘托著的醇。換了之前，絕不信自己能做到這程度，可見人有時的確是要被一的。

“醛的存在還是有點大，你自己先調整一下試試。”章唯一道，“顧客大多不喜這個味道，能聞得進去的隻是小部分人。”

“好。”

“符曉。”在符曉離開前，章唯一低頭盯著符曉看，突然說了句很的話。他說：“對你，我是不是可以有更多期待呢？”

“……”符曉笑了下，說，“從小到大，我對自己有最高的期待。幸運的是，我迄今為止從未失敗過。”

是一個固執、甚至偏執的人。

對於為“頂級調香師”的自信其實很莫名其妙，但的確是……從未失敗過。

不論是考北大、還是保送碩士，還是拿頭等獎，凡是想要的，都依靠努力功地得到了。

的自信，源於一種曆戰的自豪的氣概。

……

此後幾天，符曉不斷調整前調當中各配方的比例，並將樣品逐一比較，終於寫出來了認為最合適的配方單。

章唯一接過的香水配方單，嗅了一嗅香水小樣，而後改了幾個數字，讓符曉按新的配方重新調製。之後，章唯一再聞、再改、再讓符曉製，大約反複十幾遍後終於說了一句“行了”。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章唯一每次都會向符曉解釋他修改配方單的原因是什麽。符曉益匪淺，也第一次發現，在一款好的香水正式誕生前，需要注意的細節居然有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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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前調之後，符曉便開始思考中調、後調了。

在中調中，用了鳶尾、紫羅蘭、百合、茉莉、玫瑰等花。這些花香將的氣質表達得直白。首先會被人捕捉的便是紫羅蘭的香氣，那香氣早被渲染得大張旗鼓、肆意而為，在其他溫的氣息當中十分有存在。隨後，人會像是走進了百合和茉莉花的花圃，在撲麵而來的純潔中又能會到一野。這不是那種膩人的白花，而是帶著些優雅、知的，有一種茶花。這種優雅、知與前調的墨香一脈相承，像一個驕傲的公主，不會被接什麽，而是帶著一點源於自的自信的傲慢。

至於後調，最突出的味道便是白麝香了。與一般的麝香不同，白麝香聞起來十分幹淨，幾乎沒有味，而是一種很清新的皂，很多香皂當中都含有白麝香。符曉喜歡它的“幹淨”，因此早決定了用它，同時，因為它畢竟是麝香，“野”是在骨子裏的。符曉覺得，白麝香像是一個冠楚楚風度翩翩的猛，它象征著，在走出校園很多年之後，人早已學會了低調，但當初那份“幹淨”和“野”，依然留存在人的氣質中，也算是一種“不忘初心”吧。白麝香留香時間長，久久不散，可以代表持久、永恒。

在白麝香之外，符曉又添加了廣藿香、檀香、安息香、香草。木質的氣息以雋永的姿態向外舒發，溫又厚重，白麝香、廣藿香、檀香還有安息香和香草托住了之前的花香果香，使前調中玫瑰香味貫徹始終，使香水一直有一種浪漫氣息。這裏所有香料都是很常用的後調香料。

在將前中後調都確定了之後，符曉便進了狀態。

章唯一不在實驗室，配香員也不在，空曠的房間隻有一個人，於是符曉作天作地，把實驗室當家了。

一邊自我滿足著，一邊在實驗室唱的原創歌曲：“我真他媽的聰明哇~真他媽的真他媽的聰明聰明哇~~”

七唱八唱，唱得正HIGH，符曉突然間聽見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閉。”

“嚇……！”符曉被驚得差點從椅子上邊跌下去，用扭曲的表看著後的章唯一，“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了兩遍你的破歌。”

“你……你開門怎麽沒有聲音的……”走路也是……簡直像個幽靈……

章唯一說：“我回自己的實驗室還用敲門？”

“不是……但是……”符曉恨不得開實驗室的地磚鑽進去。

“不好意思，”雖這麽說，但章唯一臉上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我的作一向很輕，你要做好隨時迎接各種驚嚇的準備。”

“哦……”符曉也知道，章唯一做什麽都是很儒雅的，從不風風火火，一向春風化雨舉止斯文。

“不過，”章唯一有點好笑地問道，“你怎麽‘真他媽的聰明’了？”

符曉連忙趁機轉移話題：“前中後調我全都弄好了。”

“哦？”

符曉將配方以及小樣遞到了章唯一的手上：“這個。”

章唯一嗅了下，說：“轉換得不自然，還需要大調整。”

“哦……”

“你的歌唱早了。”

“別提歌了行嗎……”符曉有種覺，這事兒要被記一輩子了。

於是，章唯一便開始了大調整。其中最大的變化是，他在中調當中加了一點焚香。焚香承上啟下，既能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