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一番逡巡,最終在車上找到嬋。

人抱著手機睡著了。

春蕊看睡相不穩，呼吸重，十分難的樣子,手探了探的額頭。

很燙。

“發燒了。”春蕊推醒。

嬋睜開酸的眼睛，腦袋昏昏沉沉的,一張口便：“姐你拍完啦,該吃晚飯了吧,我去給你拿。”

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春蕊一把將按住，又氣又好笑道：“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洗洗臉都該吃早飯了。”

瞬間,嬋臉上仿佛浮現一個問號，難以置信，按亮手機看時間,深夜十點半了,忙心虛地解釋：“我下午有點發燒，吃了藥,太困了，就上車睡了會兒,沒想到睡迷糊了。“

“逗你呢，躺著吧。”春蕊關心道，“燒得高嗎？“

“不高。”嬋：“8度多一點。”

“8度還不高。”春蕊瞪，“去醫院打點滴吧。”

“不去。”嬋搖頭,“大半夜別來回折騰了,我就是凍著了，睡一覺，發發汗,明兒就能好。”

春蕊目懷疑。

“真的。”嬋，“我壯如牛。”

春蕊故意擺出一臉的嫌棄，想再勸一勸，卻口是心非：“是你自己不去的，別回頭背後我待你。”

“哪能呢。”嬋，“你比我親姐都待我好。”

“別拍馬屁。”春蕊不吃這一套，怨憤道：“我還沒倒下呢，你先不行了，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嬋：“……”

再一次深切會了，什麽好心毀在一張破上。

車直接送倆人回酒店。

春蕊思量再三，怕嬋夜裏燒出個好歹，建議道：“今晚，你睡我房間。”

“不用了吧。”嬋驚恐：“我不習慣跟別人躺一張床上。”

春蕊一言難盡的表：“誰讓你睡床了！你睡沙發！”

嬋：“……”

春蕊夜裏起來兩次，一次給嬋量溫度計，並沒有退燒，一次薅被褥，灌冒藥。

邊得理不饒人，叨叨著：“明明我才是明星，為什麽你拿了主劇本。”

嬋頭痛裂，實在懶得敷衍，倒頭繼續睡。

“沒良心。”春蕊低聲念。

心裏惦記著，翻來覆去睡不安穩，蒙蒙亮，春蕊就起床洗漱了。

打電話給前臺，讓人送來一份早餐。

盤坐在地毯上，不甚清醒地捧著盤子吃。

零碎的聲音將嬋吵醒。

嬋翻個，枕著胳膊向春蕊，病怏怏地：“要是讓錢主任看到你這樣，鐵定黑臉。”

“我哪樣啊？”春蕊舀蛋羹喝。

嬋：“坐沒坐相，吃沒吃相。”

“怎麽！”春蕊加重語氣，“你打算到麵前參我一本嗎？”

“不敢。”嬋想到錢芳閔那嚴肅又高傲的眼神，嚇得脊背發涼，病似乎加重幾分，連忙否認，“我比你更怕。”

春蕊：“出息！”

嬋心中腹誹，我不用有出息，我怕錢主任，躲著不見就行了，你有出息，怎麽連個電話都不願給打。

但不敢，因為春蕊會炸。

炸的貓都心眼，順起來，且得撓兩下呢。

靠著抱枕，支起上半，拿手機，點開通訊錄，上麵羅列著近期春蕊工作相關的待辦事項。

“昨沒來得及跟你，《幸福三元胡同》那個劇，宋霏羽出場了，的劇，你都會發微博幫忙宣傳的。”

“哦。”春蕊這些狀況百出，宋霏羽這茬事全然拋腦後忘記了，“我空弄。”

“還有……”嬋言又止片刻，“金哲這兩會過來，蘇姐也來。”

春蕊一怔，歎口氣：“兩又兩，距上次的兩都過去多久了，溜我玩呢，不想來就別來嘛，反正劇要播完了。”

“臨時有工作耽誤了。”嬋瞧春蕊臉多帶些惱意，忙，“我再聯係一下金哲的經紀人，讓他們給個的時間。”

“別。”春蕊阻止，“上趕著問，還以為我們這邊盼著他們呢。”

“也行。”嬋想想，撿好聽話寬，“反正到時候蘇姐在場，七八糟的事讓斡旋，你隻管好好拍戲。”

“蘇姐。”春蕊邊碾著的名字，“嘖”一聲，心中預不妙，“估計又沒好事。”

春蕊放嬋一假，讓留在酒店休息。

嬋跟著很不容易，不僅要“伺候”的片場生活，商務等瑣碎的工作也一並包攬著，一到晚替心打算，簡直比耕地的黃牛還要累。

九點左右，春蕊讓徐師傅接去片場。

路上，倍速播完了《幸福三元胡同》最新幾集的容。

這部劇主要講三元胡同裏，孫、趙、李三家的日常隔閡，長輩的恩怨是主劇，支線是輩間的糾葛。宋霏羽在裏麵扮演孫家的兒，一名古靈怪略有叛逆的高三學生，績中不溜，但狐朋狗友一大堆。竇初開的年紀，暗隔壁班的學霸李溶進，可李溶進覺得瘋瘋癲癲，不搭理。與之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趙西南，趙家的紈絝兒子，為此老嘲笑，倆人似前世仇人，整地打打鬧鬧中，漸漸心意相同。

鬧騰的一個角，但還算討喜。

春蕊截圖做了個宋霏羽的表包，編輯微博——晚八點，鎖定北京衛視，看孫“猴子”吃不到冰糖葫蘆心裏酸，在線摔鍋砸碗。

微博發出沒一分鍾，微信收到宋霏羽的信息。

四眼飛魚：你還有空看電視劇呢？

春蕊：沒空，忙死了。

四眼飛魚：百忙之中也沒忘了幫我宣傳，謝謝，。

四眼飛魚：這劇收視破，有師姐的一份功勞。

春蕊：慶功宴記得邀請我，橫廳掛上答謝橫幅。

四眼飛魚：麵子功夫就十分沒必要了，功勞記心間。

春蕊：好聽話全讓你了。

四眼飛魚：你放心，等你的電影上映了，我包場支持。

四眼飛魚：破一億票房，上海外灘震旦大屏投屏給你慶祝。

春蕊：越來越會話了。

春蕊：先借你吉言。

兩人沒聊多久，都有工作在。

春蕊今的拍攝戲份不重，除去一場與宋芳琴的對手戲——從照相館回家後，梁竹雲被冷翠芝教訓，離李庭輝遠一點，剩下的，全是給陳婕當街鬧事，當吃瓜群眾。

由於鏡頭分散，春蕊全都在跑。而嬋沒在邊陪著，的隨品無暇顧及，就丟放。

因此，一下戲，滿片場跑，又是找服，又是找水杯。

嚴文征留意到進進出出，一會兒不停歇地逮著工作人員詢問，見沒見的某樣東西，疑地攔住，問：“你的助理呢？怎麽今就你一個人？”

“生病了。”春蕊：“本著人道主義原則，讓呆酒店休息一。”

“你進組隻帶了一個？”嚴文征似有些詫異地：“沒有其他可以幫忙的人了嗎？”

春蕊反問：“您邊不也就跟著曲澍一個。”

嚴文征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但思量著春蕊的也是事實，嚴文征沒跟繼續攪理，評價道：“你還省事。”

春蕊抿笑笑。

不知為何，嚴文征覺出的笑容裏藏著幾分心酸，好心建議道：“你去找盧晶，讓從後勤調一個人給你用。”

口氣很大。

春蕊知道，他們不一樣。嚴文征走，僅帶著一個人，原因不是他請不來人，是他低調，不講排場。而跟嬋呢，難聽點比喻，是東家的庶出棄，被扔進苦的圈裏，相依為命討生活。

春蕊不敢，也不願找盧晶開口要人，怕被嫌事多，再者，也確實不太需要。

“不用。”春蕊推拒了，“沒助理跟著，能聽一嘮叨呢。”

落落大方，嚴文征再堅持下去便顯得矯了，他頷了下頭，表示：“助理確實有時候煩的。”

一旁的曲澍耳朵尖，聽到被自家藝人吐槽了，不滿地咂咂，“我整為誰辛苦，為誰忙呢？”

嚴文征和春蕊相視一笑，嚴文征沒接曲澍的腔，轉而又跟春蕊：“需要幫忙的地方，吱聲。”

“好的。”春蕊點點頭，轉念，“您這麽照顧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