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他當然不是電梯修理工了。你見過長得這麽帥的修理工嗎？！”拿玫惡狠狠地說。

路顯揚習慣地說：“你還花癡的，跟我妹妹一樣……”

他卡住了。

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他妹妹已經死了。

他對湖藍的記憶停留在了……麵對著自己，用力將他推進電梯的一刻。

他不知道是否在那一瞬間恢複了清醒。

並且在最後一瞬間，選擇了保護他。

但他永遠都不得而知了。

因為已經死了。

而那一切都發生得太匆忙，他甚至沒來得及向告別。

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又變了一張廢紙，被用力地了一團。

拿玫也定定地看著他，突然說：“我想去頂樓。”

路顯揚還蹲在地上：“幹嘛？”

拿玫幽幽地說：“你問題真的太多了。”

走到炭盆旁邊。

盆裏的火依然在燃燒著。但即使湊近過來，也隻能到溫和的火焰。火照亮了的眼眸。它們已經不再有威懾力。

輕輕彎下腰，將旁邊剩下的一整盒火柴都撿了起來。

這一整盒火柴都被扔進了頂樓的高電箱裏。

非常有耐心地站在電箱邊，將它們一劃亮，然後一起扔了進去。

路顯揚目瞪口呆地看著：“你……幹嘛？”

拿玫說：“炸掉這裏。”

路顯揚：“？？？？用火柴炸——大樓？”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隻空火柴盒，它看起來是如此弱不風。

拿玫：“怎麽呢？檔案能砸玻璃，火柴就不能炸大樓了？”

路顯揚沉默了。

居然有道理。

然後他們就被拿玫推回了電梯裏。

煞有介事地說：“快走快走，這裏馬上要炸了。”

站在這悉的電梯裏，其他人依然覺心有餘悸。

直到他們抬頭看到——

電梯上的數字在以快得驚人的速度下降。

尹馨依然躲在人群中看著他們，但似乎的神也不再那麽怨毒了。

離開電梯時，剩下兩個人都以百米俯衝的速度往外跑。

唯有拿玫還站在原地。

路顯揚恨鐵不鋼地說：“你還在幹什麽！！不是要炸了嗎！！！快跑啊！！！！”

接著他看到拿玫打開了手中的工箱，從裏麵拿出了一瓶紅噴漆。

然後在這座電梯門上……

也畫上了一個巨大的、鮮紅的叉。

第15章跳吧（15）

剩下的兩個人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目瞪口呆地著麵前的形。

六座電梯，六個巨大的紅叉。

這猶如是某個缺失已久的封印，現在終於被拿玫填上了最後的一筆。

再也沒有人可以踏足這裏。

拿玫退後兩步，謹慎地比對了一下隔壁電梯的紅叉，然後很滿意地拍了拍手。

“很好，終於對稱了。”

路顯揚：“……”我還是跑吧。

推開旋轉門的一瞬間，幹燥的空調冷氣也隨之消散。他們徹底被悶熱又的夏夜包裹起來。

但他們依然有種不真實的覺。

真的要離開這裏了嗎？

拿玫慢吞吞地走在最後。就在踏出這座大樓的一瞬間，頭頂陡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

炸從頂樓開始。

一片摧枯拉朽的大火，以驚人的速度往下蔓延。

整座大樓都陷了滔天的火之中。

“轟——”

破聲連綿起伏不斷。

夜空中，整座龐然大被炸一朵綺麗的紅花。

這是一個充滿吶喊、尖和/的夜。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壯麗的——大炸。天大樓，在這一刻也轟然倒塌。

拿玫又向後退了幾步，十分快樂地仰頭欣賞免費的超大型煙花秀。

突然踩到了什麽。

一本小小的黑檔案，十分安靜地躺在地上。

“咦，居然還在啊。”說。

路顯揚視線一凝。

他從這場大炸中清醒過來。

他突然意識到，雖然他們離開了這棟大樓，但這個遊戲好像還並沒有結束。

他想起了所有人的像。

路顯揚本能地想要將這本檔案拿過來：“我看看我們的名字還在不在——”

但拿玫的反應更快。

一把將檔案撿起來，翻開了第一頁。

【姓名：陳佳良】

【職務：前端開發工程師】

【死亡方式：墜樓，2020年5月22日】

悉的字跡出現在麵前。

檔案紙上的陳佳良在對著微笑，而也回以一個商務假笑。

然後就用大拇指按著對方的臉，

直接將這一頁紙撕了下來。

“撕拉”一聲。輕飄飄的檔案頁在手中被一團。

高高抬起左臂，像扔棒球一樣，將紙團扔進了麵前的火浪中。

洶湧的火焰一口將它吞噬。

路顯揚目瞪口呆。

他眼睜睜地看著拿玫又撕下了第二頁，蘇茜。

然後扔進去。

第三頁，尹馨。

再扔進去。

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十分熱心地詢問：“要一起嗎？”

路顯揚：“？？？？”

作為一個正常玩家，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

但不知為何，看著這一連串如此的作，他竟然覺得也有些蠢蠢。

拿玫又重複了一遍：“要一起嗎？”

“不”這個字在邊徘徊了半天，最終沒有說出口。

“……好吧。”路顯揚說。

萬祺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別別扭扭地道：“我也要。”

三個人湊在一起，頭挨著頭。

像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他們將剩下的檔案頁一一撕下來，扔了進去。

越撕越順手。

仿佛是心有靈犀，他們都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灼熱的空氣令每個人都是大汗淋漓，頭發地黏在額前。他們在火中看清彼此的麵容，都是同樣的狼狽。這讓他們笑得更大聲。

從始至終，這個遊戲都是如此抑。高樓，自殺，死亡，揮之不去的雲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有種被徹底釋放的覺。

無論釋放的是自己，還是那些被束縛在檔案裏的亡魂。

但在撕下湖藍的那一頁時，路顯揚再次僵了。他的手抖得不樣子。

他凝著那張悉的臉。的笑容還是那麽鮮活，他分明覺得還活著。

汗津津的手指過的照片表麵，就好像……他依然能到湖藍的臉。

紙團陷火海的一瞬間，他似乎也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如釋重負的低歎。

“哥哥。”

那是湖藍的聲音嗎？

他站在原地，眼神發直，手足無措。

萬祺湊過去看，卻發現……

被撕掉的下一頁隻剩一片空白。

本該屬於他們的頁麵消失了。

最後三個人的名字——從這本自殺檔案上被悄無聲息地劃掉了。

“消失了。”恍惚地說。

萬祺終於有一種從這座大樓裏逃出來了的真實。

但分明覺得，好像還是有哪裏不對。

等等——

他們的遊戲任務好像並不是“逃出大樓”吧？

萬祺幽幽地說：“其實我完全沒有搞懂現在什麽況。”

路顯揚：“我也……”

萬祺：“沒記錯的話，我們的任務是要在這裏值一晚上夜班吧……”◎思◎兔◎在◎線◎閱◎讀◎

什麽保安，會值著值著夜班就把人家的大樓炸了。

還是用一盒火柴。

最可怕的是，連他們這些……正經玩家，也不知不覺中了幫兇。

直接把人家關鍵線索給扔了、撕了又燒了。

這到底是怎麽樣的展開啊？？？！！

但不知道為何，麵對如此莫名其妙的劇，他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甚至還有點爽。

好像這就是拿玫會做出來的事。

被兩人注視著的拿玫，手中依然握著空的、被撕了的檔案。

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黑封麵的一角，將它也扔了進去。

曲卷的火舌，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將檔案徹底吞噬。

路顯揚怔怔地著前方，忍不住了鼻子：“好吧，現在關鍵線索算是被燒沒了。”

“轟！”

他話音剛落，麵前傳來一聲巨響。

火勢變得更兇猛，狂風卷著熱浪，燒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破碎的響聲。

整個世界山搖地。像是地震了一樣。

眾人的臉都被火照得一片明亮。

萬祺和路顯揚換了一個迷的眼神。

然後呢？

大樓都沒了，保安還能做什麽？

就在這時，他們都聽到耳邊傳來某個悉的聲音。

在滾滾濃煙和灼熱的火浪之中，這低沉如大提琴的男聲依然猶如一冷泉，令人到如此愉悅。

——更讓人愉悅的是他說話的容。

「恭喜通關。」

「請玩家做好準備。」

「遊戲世界將在十分鍾後關閉。」

哦豁。

就這樣通關了。

理之中，意料之外……

不，什麽理！呸呸呸！！！

萬祺目瞪口呆地仰頭著漆黑一片的夜空：“就這樣完了？天亮了？我瞎了？”

拿玫幽幽地說：“怎麽辦呢，大樓都沒了，還能怎麽值夜班呢？”

路顯揚角搐地說：“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把這裏炸掉了嗎？”

拿玫很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會是那種因為不想上班，就把公司炸掉的人呢？”

路顯揚生無可地看著：是的，你就是的。

但他接著又心念一。

他想到了什麽。

路顯揚喃喃道：“沒錯，我們確實完了遊戲任務。”

萬祺驚愕地看著他：”什麽？”

“遊戲的目標是，在黎明之前，活下去——黎明的意思是，清晨的第一束。”

他凝視著燃燒著的龐然巨粅，和站在這巨粅前的拿玫。火焰之中，整個人熠熠生輝，仿佛是一幅燃燒子的畫像。

——“這正是。”他說。

他突然意識到，他們好像打出了這個遊戲的藏結局。

*

路顯揚依然定定地站在原地。

但他卻產生了某種電的覺……一奇怪的電流席卷了他的。

搖曳的火之中，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幽藍。

無人察覺。

他轉過來，麵對著拿玫，彬彬有禮地問道。

“「炸掉公司」並不是遊戲的目標。為什麽要這樣做？”

拿玫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