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源頭。

前麵還有人。

陌生的、麵無表的黑白人像凝視著他。他們微張，言又止。

路顯揚頭皮發麻，又覺得自己好像終於想通了什麽。

到紙頁的手在劇烈地唞，接著這本黑檔案失手跌落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巨響。

一陣風吹過。

檔案袋的頁麵依然被飛快地翻著，發出了“沙沙”的聲音。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

每一頁都是人。

跳樓。服毒。上吊。飲彈。割。

他們都在這棟大樓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本厚厚的檔案，每一頁都寫滿了麻麻的、螞蟻一般的漢字。

細細看去，又好像隻是寫了同一個字。

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我知道了！”路顯揚抬起頭，對其他人說。

“這本檔案裏……記錄了這棟樓裏所有自殺員工的信息。”他激得都在發抖，長舒了一口氣，“這是關鍵線索。我們終於拿到關鍵線索了。”

拿玫突然翻過來，目灼灼地看著他：“是嗎？”

路顯揚：“是啊。”

拿玫又重複道：“你確定？這個遊戲的關鍵線索——就在這個房間裏？”

路顯揚：“你到底有什麽問題？”

拿玫又用手肘撐著臉，好整以暇地說：“沒什麽問題啊。但是我突然發現……”

著拿玫臉上的迷之微笑，路顯揚突然覺得有點不妙。

覺接下來要聽到的容，

他應該不會太喜歡。

“如果之前你沒有攔著我來這裏睡覺的話……嘻嘻。你懂的。”

路顯揚：=皿=

他的臉綠了。

他不懂！！！

“年輕人，走了彎路不可恥，關鍵是要總結經驗教訓啊。”拿玫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總結什麽經驗？總結被NPC開後門的經驗嗎？！

什麽正經玩家，一上來問NPC哪裏可以睡覺，然後就得到了……

最關鍵的遊戲線索？！

他快要氣死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

他卻聽到後有人喊他的名字。

萬祺指著地上的檔案，唞著聲音說：“路顯揚，這檔案上怎麽還有你的名字？”

他低了下頭。

檔案不知何時被翻到了最後幾頁。一個長相斯文的年輕男人，微笑地著自己。

那分明是他自己。

【姓名：路顯揚】

【職務：保安】

【死亡方式：燒炭自殺，2020年5月30日】

2020年5月30日。

也就是……淩晨後的現在。

他十分僵地出手去，又往後翻了幾頁。

“啊！！！”

萬祺又尖了一聲。

他看到了所有人的名字。

拿玫，萬祺，湖藍……

他們都被記錄在了這本自殺檔案上。

第13章跳吧（13）

【死亡方式：燒炭自殺，2020年5月30日】

黑白照片猶如照。

這分明是一個死亡預告。

萬祺倒吸一口冷氣：“燒炭自殺？這是什麽意思？”

路顯揚倒還保持了冷靜。他將檔案重新放回膝蓋上，低頭研究起來。

順著他們幾個人的名字往前翻，他首先看到的是其他死去的玩家。

KTV，邁克，小儀……

如同恐怖片的蒙太奇一樣，這些死不瞑目的臉、異常悲慘的死狀，不斷在他麵前循環出現。

他的心砰砰跳起來。

或許他們也會步他們後塵。

再向前一頁。

看清了上一頁寫的是什麽時，路顯揚又是一怔。

他首先看到的是檔案下方附上的一則簡報。

【上司公司高管夫妻離奇死亡？或為畏罪自殺！據悉，S公司近日陷多起醜聞，其相關負責人已被約談……】

報紙上的配圖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挽著手出現在某個晚宴上，養尊優，保養得宜，看起來無限風。

但視線再往上移。

兩人的“像”卻分明是形容枯槁的。臉出某種絕的青白，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姓名：李思華】

【職務：執行董事】

【死亡方式：燒炭自殺，2020年3月21日】

【姓名：李陳丹妮】

【死亡方式：燒炭自殺，2020年3月21日】

他眼皮輕輕一跳。

“他們也是燒炭自殺。”他說。

他繼續往前翻。

下一個人死在3月28日。

不多不，恰好間隔了七天。

“看來這對夫妻就是這棟大樓自殺的源頭。”他十分凝重地說。

公司高管攜妻畏罪自殺，這聽起來就足夠社會新聞了。

萬祺卻將檔案搶了過來，冷笑一聲：“這種人我見得多了。這兩個人看麵相就不太聰明，應該隻是被推出來頂罪的吧。又不甘心頂罪，隻好自殺以證清白了。”

不愧是富二代。

路顯揚敬畏地看了一眼。

但“燒炭自殺”這四個字依然沉甸甸地在他們的心頭。

萬祺十分煩躁地說：“可是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為什麽我們也會……燒炭自殺？”

“現在我們剩下的人也不多了，沒人會做這種……傻事吧。”說著說。就習慣抬起頭。

視線在房間裏掃了一圈。

湖藍站在角落裏，背對著他們，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路顯揚，你妹妹在做什麽？”

萬祺推了推邊的人。

突然發現，這個小妹妹好像也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湖藍十分緩慢地轉過來。

握著手中的火苗，微笑著說：“我在燒炭呀。”

像扔玩一樣，這火柴被毫不在意地扔進了炭盆裏。

漆黑的木炭被點燃了，一朵劇毒的橙花裂開來。

所有人：“！！！”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反應更快的反而是拿玫。

直接衝了過去，試圖打翻被點燃的炭盆。

但是卻撲了個空。

很奇怪……的手直接進了空氣裏，穿過了炭盆。

它明明還安靜地躺在麵前。木炭熊熊燃燒著，火舌的高溫舐著的臉——

一切都如此真實。

拿玫也愣了一秒鍾。

濃重的甲醛味讓到有些頭暈。

突然有些分不清——究竟何為真實，何為虛假。

路顯揚依然站在原地。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喃喃道，“難怪這裏是重新裝修過的。”

19層——靠近電梯的、寬闊的、擁有一整麵落地窗的房間，這真是一塊風水寶地，最適合做什麽呢？

當然是執行董事的辦公室了。

那對夫妻也最有可能選擇在這裏，麵對著整座燈火通明的城市，結束自己的生命。

也正是因為死過人，這個房間才會被重新裝修，並且變了……

“休息室。”他絕地說。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1901會找到全部的線索。

因為這裏——本來就是一切的開始。

他甚至顧不得去管湖藍臉上詭異的笑容，用力地一把抓住妹妹的手。

“我們快出去。”他說，“這個房間有問題，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幾乎是慌不擇路地推開了房門。

四個人在同一時間衝進了電梯，然後飛快地按下了關門鍵。

19——18——17——

路顯揚張地看著樓層指示，電梯在好端端地下行著。

他鬆了一口氣，又轉頭去拍妹妹的臉，試圖將從自殺的幻境中喚醒。※思※兔※網※

湖藍一不，歪頭看著路顯揚，任憑他怎麽說都沒有反應。

的角依然掛著不自然的弧度。

拿玫百無聊賴地站在一邊。

麵前的金屬|壁上影影綽綽地照出了的臉。

出於強迫癥的心理，約約覺得這張臉哪裏好像有些不對。和平時看起來不太一樣。

於是又習慣地抬起頭瞄了兩眼。

睜大了眼睛。

樓層指示是從右往左排列的——但是在一座正常的電梯裏，這個順序本該是從左往右。

又回過頭看了看電梯兩側的廣告。

也是反的。

“反了。”說，“這個電梯裏的一切——都是反的。”

話音剛落，視線裏的一切就天翻地覆。

拿玫發現自己還站在1901。

空氣裏的甲醛味濃重得簡直要捂住口鼻。

他們四個人挨挨地站在門邊。

萬祺一臉驚恐地抱著手臂；路顯揚則在用力地搖晃著湖藍的肩膀——對方依然神呆滯，但卻抬起了手，在虛空中做出了一拉一扯的作，像是在演什麽木偶戲。

沒有人察覺到眼前的不對勁。

拿玫轉過頭。

地上的炭盆還在燃燒著。

漆黑的煤炭，凝聚一團唞的、瘋狂的火浪。火星四濺，燒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

直覺地手去推門——

“嘎吱”一聲。

他們又回到了電梯裏。

“你剛才說什麽？”路顯揚摟著湖藍，試圖將那雙躁不安的手製下去，又轉過頭來問。

拿玫一不地看著他們：“我說——反了，電梯裏的一切都是反的。”

路顯揚狐疑地抬頭看了看：“沒有反啊？”

拿玫抬起頭，

樓梯指示和廣告的方向分明都是正常的。

電梯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明晃晃的燈將幾個人的臉照得異常慘白。

是看錯了嗎？

10——9——8——

電梯還在緩慢地往下降。

路顯揚一邊安地拍著妹妹的背，一邊說：“是你看錯了吧。”

拿玫按了按太。

如果說隻是看錯了……

那麽該如何解釋那麽真實的幻覺呢？

6——5——4——

他們到底在哪裏？

在電梯裏……還是在1901？

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

不知是不是這狹窄的空間讓有種缺氧的覺。

拿玫昏昏沉沉，用手扶著電梯|壁來保持平衡，又轉頭去看其他人。

“你的怎麽變紫了。”指著萬祺，十分驚奇地說。

萬祺像喝醉了一樣，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你也是啊，而且你的臉很哎……這是什麽，櫻桃嗎？哈哈哈，還好看的。”

3——2——1——

“叮。”

電梯終於停了。

指示著“1”的紅燈亮了起來。

電梯門緩緩打開了。

們都齊刷刷地轉過頭去。

門外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