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個人是你。”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霍清源眼灼灼地直視他，問：“你記不記得小時候過的苦日子，家裏不敷出，我和你母親四壁，艱難維持生計。你知不知道是為什麽？我們一家三口過了那麽多年，一朝說分開就分開，你又知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一條條細數，再自己給出答案。

“如果你不知道，我現在告訴你。是因為我的父親，你的爺爺！他不認可你母親，不認可我們的婚姻，將你母親拒之霍家門外不算，連我們離開也走不出他的掌控。他無不在地磋磨我們還不夠，就因為我們不肯分開，你母親的哥哥、嫂嫂、侄子，和有關的文家人，全都過不了好日子！”

他僵在原地，一瞬間，似乎明白了十歲時不懂的那些事，恩的父母好端端要分開，一切來得像夢一樣突然。

霍清源說：“你母親跟著我了半輩子的苦，最後還要為了家人忍痛放棄丈夫和兒子，我無能無用，給不了麵。你爺爺在一天，就絕不會同意我和你母親葬在一起。他不同意的事誰都不能忤逆，為什麽？因為他是霍氏的當家人！”

他了：“你……”

“我要你做霍氏接班人！等我死之後和你母親葬在一起，我要你告訴以後的兒孫，文香如是你的母親，是他們的——”霍清源呼吸發，說得眼眶泛紅，“這輩子，從沒做錯什麽，憑什麽不可以存在？！”

書房裏死一樣沉寂了好久，更讓他驚訝的在後麵。

霍清源平複緒，緩緩告訴他：“我隻會有你一個孩子，再婚之前我就理好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誌願表推到他麵前，那時他才知道，不聲之間，霍清源早就為他規劃好了一條路。

“在國讀大學，方便你提早進霍氏。你爺爺從前覺得我聰慧勝過你大伯，有意要我接手霍氏。隻是因為香如，即使我回來霍家，你爺爺已經不再信我，我也無心無力，做不了什麽。你比我強，比霍家所有人都出，我相信你。”

那天，霍清源最後對他說——

“去做吧，我和你母親已經等得足夠久了。”

……

路穠穠的震驚不比當時的他，“等一下！等下！”差點從沙發椅上蹦起來，“所以——”

所以他父母本不是因為所謂意衰馳而離的婚？！是被拆散，被迫分開！

霍觀起輕輕點頭，道：“趙苑晴執意要嫁給我爸。我爺爺磋磨我父母近十年，後期把手向我舅舅一家，一是因為我父母始終不肯放棄，另一個原因就是趙苑晴，我父母婚後，得知我爺爺不同意，表態說願意等，後來真的一直沒結婚在等我爸。”

霍倚山控製太強，他們越是得深，他越是痛恨。加上有個趙苑晴在等，等了那麽多年，總得給趙家一個代。

路穠穠心裏堵得慌，呼吸都不順暢。

文香如和丈夫兒子生離，霍清源甚至被迫和完全沒有的人同床共枕過了這麽多年，連文香如去世都不能去見最後一麵。

這也……

那些年文香如是怎麽過的？霍清源又是怎麽過的？還有親眼看在眼裏的霍觀起。

霍倚山和趙苑晴的確是如願以償了，可這其中卻夾雜了多痛苦？

第26章

霍觀起被苛待多年，趙苑晴從未將他放在眼裏，滿心期盼著自己的孩子到來。趙家見婚後得丈夫疼，過得順心暢快，自然不會手霍家家事。

而霍倚山日理萬機，文香如留下來的這個兒子過得好與不好，他哪裏上心，就算聽聞些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趙苑晴等的孩子沒來，霍觀起卻不知不覺中悄然長，早早地獨當一麵，就雷霆手腕。

霍倚山不得不注意到這個孫子，在他比霍見明強上百倍出百倍的況之下，猶豫再三，終於決定下手培養。

所有的一切出人意料又仿佛順理章，可隻有真正一步步走過來的當事者，才知道這其中每一步有多艱難。

霍觀起喝下杯中酒，向窗外的眼裏約有幾分酒意，待細看，卻又始終清明堅定。

“不早了。”他說，“休息吧。”

大概是晚上聊了太多，信息量過大。霍觀起洗漱完，兩人躺下就眠，路穠穠偏偏毫無睡意。閉上眼呼吸規律和緩，腦子裏糟糟一片。

夜下寂靜如許，自己都記不清過了多久，後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沙啞聲音：“穠穠？”

霍觀起在。

慢兩拍回神，剛要睜眼回應，後熱源緩緩朝靠近。

霍觀起從後攬住的腰，路穠穠一驚，子微微發僵不敢作，直至被他擁進懷裏。

他抱抱得並不太，許是怕吵醒，但手臂有力地桎梏著的腰，和他的懷抱一道，將牢牢鎖在他的領域。

路穠穠呼吸都變得小心起來。平時睡，他們向來各自一邊，不至於生到背對背，但也不親熱。除去有時行房事，清醒時他們幾乎不會有過分親昵的舉。

睡著以後，他每晚都這樣嗎？

胡思想間，脖頸上降臨溫熱♪，一同掃過的還有他的呼吸。路穠穠忍著輕微的|，幾個挲似得吻落下，他抱著未再有更多作。

在霍家書房和霍清源的對話闖腦海。路穠穠心十分複雜。

霍清源說，霍觀起並不是因為屈服於霍倚山才和結婚，甚至做好了婚姻磕磕絆絆的準備，即使如此也執意要和一起。

間莫名泛起一的味道。

曾經覺得霍觀起對是不一樣的，執著又直白地朝他大步邁進，後來他的閃躲逃避又讓覺得自己錯了。

現在呢？

路穠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去想。

後霍觀起抱著，懷抱像個火爐。暗暗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肩膀放鬆再放鬆。

到底還是沒有掙開他。

……

路華凝帶著新男友回國，像是怕躲開，路聞道特意打電話通知回家吃飯：“和觀起一塊回來，你哥也會回，別忘了！你舅媽給你準備了好多你吃的菜！”

舅舅發話，路穠穠不會不給麵子，應下後告知霍觀起。彼時他在公司，不是很鄭重地發了條微信，說：[明晚回我家吃飯。]

霍觀起道好：[我讓高行準備些舅舅喜歡的酒和茶帶去。]

路穠穠卻說不用：[這次就算了。路華凝回國，我們去坐一坐就走。]

過了半晌，那邊回複。

簡短的幾個字，十分順從的緒：[嗯。知道了。]

……

路華凝的新男友是個華裔富商，姓貝。路穠穠和霍觀起到榮園路家時，廳裏聊得正熱絡。

“來了。”見他們進門，路聞道起招手，“就等你們兩個，快來。”

路穠穠近前人：“舅舅，舅媽，哥。”

霍觀起跟著問候三人。

到這忽然打住。

路聞道瞥一眼旁邊，主介紹：“這是貝先生。”又對霍觀起說，“這是穠穠的母親，我妹妹。”

路穠穠麵冷淡，但還是保持禮數地衝貝先生點了點頭，“您好。”

霍觀起也跟著頷首。

路華凝不滿：“這麽大的人，見了長輩不知道？”

路穠穠仿佛沒聽到，忽然側頭對霍觀起說：“我們結婚這麽久，你還是第一次見吧？應該陌生的，不過不要，反正以後也沒什麽見麵機會。”

“穠穠！”路聞道皺了皺眉，“鬧什麽脾氣？好好的！”◇思◇兔◇網◇

路穠穠沉著臉抿不語。

阿姨端上茶水，不吭聲，和霍觀起一同坐下。

路華凝沉地盯著，路聞道到底還是心疼一手帶大的孩子，略帶斥責地說路華凝：“孩子這麽大，你別總是兇！”而後衝路穠穠使眼，“穠穠。”

路穠穠這才不不願地開口，反而是先喊外人：“貝叔叔。”而後看也不看他旁邊，對著空氣扔下一句，“媽。”

霍觀起自是隨，順序一模一樣：“貝叔叔，媽。”

貝先生不知道們母關係這麽差，此刻一見有所了解，但路穠穠的不善明顯不是對他，們母間的事，他沒有手的餘地。快五十的年紀，哪會跟小輩計較，笑笑便過去。

路華凝礙於未婚夫在不好發作，下脾氣，語氣生地換了個話題，問：“你們什麽時候辦婚禮？”

路穠穠冷淡道：“年底。”

一聽又開始挑刺：“年底？那不是事最多的時候，怎麽挑這樣的時間？”

“你有事要忙就去忙。”路穠穠打斷，“沒誰非要你來參加婚禮。不來也行。”

“你怎麽說話？”路華凝就要發脾氣。

路聞道先斥：“孩子訂的時間，他們喜歡什麽時候辦婚禮就什麽時候辦，你挑三揀四幹什麽？”

霍觀起適時出聲：“時間是我訂的。”短短一句，攬下責任，維護之意十足。

路華凝被兄長教訓，氣悶：“我隻是說兩句，又沒別的意思。”看向不瞧自己一眼的路穠穠，道，“你不小了，脾氣這樣壞，對著霍家長輩也這樣？你……”

“我父親和爺爺都很喜歡穠穠。”霍觀起冷不丁又搶白一句。

路華凝一噎。

路聞道哪看不出霍觀起的意思，就怕路華凝把路穠穠惹，又讓霍觀起心生不滿，斥道：“你說兩句！”一個眼神橫過去，不讓再開口。

路穠穠懶得理會，轉向戴芝苓，立時換了種語氣：“舅媽，我想喝蝦粥。”

戴芝苓有意緩和氣氛，笑說：“已經給你燉了，晚上有得喝。”

“真的？”路穠穠一笑，撒，“還是舅媽對我好。”

路華凝見路穠穠對別人如此親昵，表不由幾變。還是貝先生手拍了拍了的手背，臉才好看些。

艱難的開場白過去。沒坐多久，戴芝苓去廚房，路穠穠起跟著，讓霍觀起陪他們聊天。一到廚房裏，戴芝苓睨一眼，嗔道：“你啊！幹嘛非得故意氣你媽讓吃醋？”

路穠穠語氣裏著冷漠：“不會。才不在意這些。”隨後不滿，“什麽故意，我就是喜歡舅媽才跟舅媽好，舅媽你不喜歡我嗎？”

戴芝苓拿沒辦法，忙說：“喜歡喜歡，誰敢不喜歡你！”

路穠穠笑嘻嘻，立時高興起來。

戴芝苓任挽著胳膊，話鋒一轉，突然問：“你和觀起過得還好吧？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路穠穠一愣，眼神閃躲：“怎麽好好的突然說這個。”

“你二十七，過完年就二十八，是不是該準備起來了？”

戴芝苓還再說，路穠穠趕岔開話題：“哎我突然想起來，怎麽沒看到哎呀？！它出去玩了是不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