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說。”他垂著眸進食，不看。

路穠穠抿抿，也拿起筷子。

兩個人繼續吃飯，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霍觀起忽地道：“我後天去歐洲。”

路穠穠瞥他一眼，嗯了聲。

“明天也想在家吃。”他說，“你做。”

頓了下，道：“好。”

在那之前會盡到一個妻子的本分。這話是說的。

這一餐飯，這一番談話，他們似乎終於找到一個平衡點。

放不下過去，那就閉口不談，隻做一對當下夫妻，從眼前的這一秒，直到結束前最後一秒。

……

夜。

路穠穠睡以後，霍觀起轉過，從背後摟住，輕輕把人攬進懷裏。

一切都在夜裏被放大，包括人的心事。

說這樁婚姻是錯的。

霍觀起何嚐不清楚。

但不知道，也不明白。

他跟結婚，本不是因為需要婚姻這種理由。

霍倚山心有芥，因他婚事不定遲遲不肯放權，他一直知道，但他無所謂。不過是熬，熬得久一點，熬下去，屆時霍倚山還是要把霍氏到他手裏。

霍見明以為他是為了給霍倚山一個代才結婚，路穠穠也是這樣想。

然而並不是。

他隻是聽聞路家鬥不穩，路穠穠和路君馳的婚事被擺上明麵為籌碼，而對季聽秋又頻頻出援手，輾轉幾日之後，才主去向路聞道開了這個口。

他心裏再清楚不過，所做的決定，所有理由，都隻是因為而已。

長夜漫漫，睡夢中的路穠穠無比安寧。

霍觀起著耳邊的發，聽著沉穩的呼吸，極小心地將人攬得更近，住自己的懷抱，慢慢閉上眼。

這樣也好。

既然要掩耳盜鈴，用“將來有一天離婚”這種方式說服自己麵對他們的婚姻，那他便隨。

反正無論試想的有一天是哪天，他都永遠不會讓那天到來。

錯即錯了。

無法回頭，不想回頭。

他願一錯到底。

第20章

霍觀起去歐洲辦事，一去得近一周。路穠穠答應給他做飯，隔天中午，簡單解決了午飯就出門去附近的大型超市購買食材。

路穠穠看見什麽都覺得需要。

小半圈下來，推車裏堆起小山，還覺不夠，挑了魚蝦海鮮，到品類櫃前，拿了豬，又拿起一盒牛。

牛澤不錯，隔著保鮮了，彈充足，便往車裏放了兩盒。一個用來做牛，一個用來做牛片。

滿意地推起車，往前走沒兩步，忍不住又倒回去，再加一盒。

但凡能想到的都買了。

挑完葷食，行至蔬菜區，目便是苦瓜。

路穠穠視線一頓，推著車緩緩停下，不由手拿起一個。

高中那會，和霍觀起、段謙語三人時常形影不離，關係特別特別好。和家裏阿姨學做菜，還沒學就先誇口，說等練出一手好廚藝，給他們倆做一堆好吃的。

霍觀起不挑，隻道做什麽就吃什麽。段謙語口味古怪，喜歡苦瓜，笑言讓好好鑽研一下。

可惜，後來段謙語發生意外，和霍觀起不了幹係，從此分道揚鑣，一過就是這麽多年。做飯三人一起吃這樣的小玩笑，終究了實現不了的憾。

默歎一聲，路穠穠放下苦瓜，推起車往前。

蘆筍、萵苣、菠菜……一樣樣挑選，將所有煩心的，忘卻在這些生活的細節背後。

前後在超市花了四十分鍾。

路穠穠帶著采購好的食材回家，東西拎進廚房，上樓換歇息。

待休息得差不多，四點半下樓做飯。不比廚房老手，要做的菜又多，隻能盡早，為晚飯多爭取一些時間。

傍晚。

霍觀起準時下班到家，一進門，瞬間被飯菜香包圍。隻是到桌前一看，那舒緩的表不由有些僵。

路穠穠拿出碗筷，道：“回來的正好，可以開飯了。洗手吧！”

霍觀起沉默著去洗手，坐到餐桌前，忍了忍還是不住開口：“除了我，有其他客人？”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麽煮這麽多？”

“……呃。”路穠穠一臉尷尬，“多嗎？”

低頭看桌上。

牛炒了兩盤，蔬菜兩盤，蝦一道，魚一道，另有其他的小炒菜，還燉了個湯，外加一個涼拌，要不是來不及，原本還考慮做些點心當餐後甜點。

……好像是有點多。

低咳一聲，給自己找補：“你明天去歐洲，今天這頓當然要做得盛點。”

霍觀起一邊執筷，一邊一本正經地損：“自由來臨前的歡送會？”

路穠穠：“……”

本沒這個意思！

除了菜過於富，這一餐飯吃得還是不錯。

放下筷子前，霍觀起頓了頓，溫聲叮囑：“我不在這幾天，家裏一切東西你自己做主，有什麽不知道或者找不到的，可以問我另一個助理。”

他邊當然不止高行一個。

路穠穠點頭道好。

……

拍攝完UG封麵，後續還有一個采訪。

霍觀起已經外出好幾天，家裏就路穠穠一個，不知是不是床大了，沒人折騰，睡起來格外舒服。

當天，上午去了趟New.L，下午回來本想小小打個盹，一不留神就睡過頭。

睜眼一看時間，路穠穠火急火燎換裝。

微信裏對話界麵停留在睡前，程小夏問：[下午幾點來接？]

還十分有自信地說：[不急，等我給你打電話。]

那邊程小夏沒等到通知，怕誤事，估著點出發，然而不巧卻被堵在路上。

路穠穠快速又簡潔地收拾好，直接電話問：“我好了，你還多久到？”

程小夏急道：“現在堵在這不了，我也不知道。”

“二十分鍾能來嗎？”

“大概不行……”

略作思忖，路穠穠無奈：“你別過來了，直接讓司機開去UG。”

“那你呢？”

“我自己開車去。”

掛了電話，路穠穠回臥室，在霍觀起睡的那一側床頭櫃裏翻找，沒有。轉而進了他的書房，這才找到他放車鑰匙的地方。

路穠穠平時出門都是程小夏同司機來接，另一輛常開的車停在公寓車庫裏。哥路君馳回國時送的那輛倒是在樓下車庫，但一直沒過，還沒上牌。

隻好借霍觀起的開一開。

一堆車鑰匙裏，路穠穠隨手挑了一個。

到車庫裏一摁，最外側的一輛銀灰的車閃了閃車燈。路穠穠坐進去，適應以後找到覺，緩緩開出車庫。

走得這條路不堵，幾十分鍾後到UG大樓，程小夏還在路上。將車停進底下車庫，隨後搭乘電梯上去。

工作人員正翹首以盼，中途和聯係了好幾次，見來了，立刻迎著去補妝。

和邀的其他藝人相比，路穠穠雖然在娛樂圈裏屬於玩票質，但時不時出席各種名流活，作為各大品牌的VIP客戶，去時裝周看秀都坐頭排，和“時尚”這個標簽再合不過。

主持人和路穠穠麵對麵落座，攝影師在一旁錄製。屆時微博上會放一部分容，其餘的則放進電子刊裏。

圍繞著這次的主題“和UG的回憶”，主持人問了很多問題。路穠穠也像其他人一樣談起和“UG”的初識。

與明星們不同的是，他們說得大多是第一次和UG團隊合作拍畫報或是第一次登上UG雜誌封麵這些。

而路穠穠和UG的淵源，最早是在紐約時裝周的某個部晚宴上，和他們集團副總認識，之後又結識了當時UG的渠道運營總經理，那位現在已經升任集團副總之一，比如今時常麵最為網友悉的周副總，手中實權還要大上許多。

路穠穠從中揀能聊的聊了，話說得點到即止。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主持人問完這些，進娛樂質稍濃的環節。工作人員將立板推到鏡頭前，板上每一行容都用條擋住，其下是準備好的問題。

條一張張撕開，路穠穠按順序答。

“之後有什麽規劃？”

“順其自然。”

“會繼續往影視方向走嗎？”

“有合適機會的話會。”

“比較想出演哪種類型的角？”

“有挑戰的，或者是有趣的。”

“如果……”

“……”

問到最後，來了個私人問題。

主持人揭掉最後一張條，看見容“哦”了聲，笑問：“這個問題你能答嗎？”

板上寫著：

[Q：目前是單嗎？]

眸閃了一瞬，路穠穠沒太大反應，噙著笑，稍微默了幾秒，道：“可以答。”

“那麽——”

“不是單。”

答得太幹脆，倒讓主持人愣了一下，回過神，忙問：“您現在有對象？”

路穠穠微微頷首：“對。”

這種問題不過是噱頭，增添幾分趣味，隨便含糊幾句搪塞過去就是，甚見人答得這麽痛快。

主持人敏銳地捕捉到話題度，不由多問了一句：“冒昧再問一個問題，對方是圈裏人嗎？”

路穠穠道：“不是。”

主持人還深究，路穠穠不傻，一是累二是見好就收。

“采訪問題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啊，對。”

如此，主持人不好再問，一屋人紛紛起互道辛苦。

程小夏這時候才姍姍來遲，路穠穠道：“都這個點了，你回去歇著吧。”

“老板你不跟我一起？那你怎麽回去？”

“我開車了，你是不是傻。”路穠穠笑，了下的臉，“走吧。”

兩人一同下樓，到車庫分開。

路穠穠坐進開來的車裏，一腳踩下油門，開出地下層。

離開UG大樓沒多久，不遠有個大商場，路穠穠瞧著天快黑了，今天反正沒有別的安排，車頭一轉，朝那邊駛去。

原本就喜歡烘焙，下廚兩次找回了從前的樂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買點食材回去鍛煉廚藝。

……

這天晚上，天剛黑，路穠穠又上熱搜了。

下午有記者在UG蹲點，本來是想蹲前麵兩個接采訪的藝人的行程，連帶著把一起拍了。

大概沒能拍到什麽有點的東西，記者隻好拿當添頭，從車庫出去後跟了一段路。

於是，“路穠穠先拍雜誌後買食材，大小姐低調出行十分居家”這樣一則標題，配合著記者的視頻在某個娛樂微博號上發布。

這個消息除了無聊點沒有別的問題，問題出在轉發。

視頻發出沒多久，就有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