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秀因為再次手打架而被關到第二天早上，重寫檢討上後又被教嚴肅批評一番才被放出去。

兩人在後方教的目送下安靜離開，眼神鬥狠卻不敢說一個字，就怕還沒走出閉大樓又被關回去。穆英俊的室友高子煜拿著早餐朝他招手，趕把他跟烏秀拉開距離。

烏秀麵無表地看著前邊來接他“出獄”的明。

明笑瞇著眼朝他招招手，遞給他早餐，豆漿包子。

烏秀掙紮片刻還是屈服於手接過去。

沒走遠的穆英俊：“？”

他看看邊目瞪口呆的高子煜，再看看跟烏秀一塊離開的明——莫名有種他輸了的覺。

“他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高子煜震驚不已。

穆英俊恨恨地咬著手中包子：“難怪這兩天他換了個人似的，談使人降智，你看看他！朋友是個廢，自己也變廢了！”

高子煜言又止，打著哈哈道：“也不一定是朋友吧，回頭打聽一下再說。”

明昨天是故意寫的那四句話，就是讓烏秀換回來後再揍穆英俊一頓，他肯定忍不住。所以知道他倆會被關到第二天早上後，明才帶著早餐來此表達問。

烏秀以為明是特地來跟自己懺悔因為昨天的衝而連考場都沒能進，其實這點他還能忍，畢竟換了自己當時也不一定不會跟穆英俊打起來，但是喊穆英俊大哥這事他就不能忍。

他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跟明說清楚大哥這事的嚴重，剛剛抬頭，就見對方朝左邊的道路走去，頭也不回道：“我去集合了，拜拜。”

烏秀：“……”

你不是來找我懺悔的嗎！

他原地呆住，眼睜睜看著明越走越遠。

算了，看在早餐的份上原諒吧。

烏秀深吸一口氣，默默吃完手裏的包子。

如今的窮鬼明是不會舍得特地給烏秀買早餐的，自己都省著花錢買吃的。這一份是江漢買的，為了表達之前懷疑明嗑藥的歉意，賠償金明雖然想獅子大開口，卻考慮到還得在天塔混個一年多因而罷休。

接下來的常規考試是擊、格鬥相關，偵察係與單兵係有幾項不同的專業考核，比如偵察係的地形勘察，單兵係的水下搏鬥等等。

明與烏秀每到考場就會不可避免的互換。

單兵係的考核對明來說並不是很難，難的是對烏秀這的掌控，前幾次還會較勁想辦法，後來發現這跟“能源”有關後就放棄了。的努力方向在提高自己的，雖然在烏秀時也能使用“能源”，卻沒這個必要。

區區軍校考核都要到用“能源”力量的地步才是真的廢。

這直接導致烏秀2月的考核績墊底，唯一還能看得下去的就是擊，保持了百分百命中的績。

烏秀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2月最後一周的常規考試結束後，3月初就是文考。不管常規考試還是文考，隻要是考場他倆就會互換。烏秀本是為了不用進行能考試而鬆了口氣，認為文考明總不會是墊底了吧，就算差一點也沒關係，他對明的要求已經從及格到不墊底就行。

直到文考績下來後烏秀就知道自己絕對笑不出來，甚至開始懷疑明是不是在搞他。

文考是星際軍事法，本國與他國軍事曆史、語言、文化以及星際戰法則相關等等，比起指揮係，非指揮係的兵種在文考的要求會稍微放低些，主要看的是思想覺悟。

甚至還有些小竅門，不管你是怎麽想的，順著“正義”的方向來答就行。

烏秀認為明是絕對知道這個竅門的，作為一個大混子，在文考鑽空子的事非常擅長。

可最後給自己考了個不及格不說，甚至隻有10分，拿分的還是選擇題。

烏秀覺得不可思議，拿到績後去找明對峙。

明這會剛夜跑完，正滿頭是汗氣籲籲，著肩膀朝自售賣機走去買營養水喝，回頭才看了眼坐在長椅尾端的烏秀。他倆平時集不多，但要找對方的時候都默認在這見麵。

這裏是林蔭道盡頭，太角落，所以平時也很人來，烏秀以前常來是因為這人安靜，每次從格鬥場出來後就喜歡一個人在這平複戰意。明則是因為夜跑終點在這附近，而山道夜跑的距離讓不太滿意，喜歡再往前跑一段才算結束。

等明過來在長椅坐下後烏秀才點開績顯示問：“你是怎麽做到文考拿10分的？”

你在偵察係的文考也沒有低出及格線吧！

明一聽這事難得出點鬱悶之。

最近圍繞飛艇星戰事結束後有諸多討論和研究，話題度很高，三大宇宙都對飛艇星戰事各有思量，因為地星軍隊擊殺飛艇星前國王昭明的榮譽事件，天塔也針對這件事專門開課講解，甚至3月初的文考重點大部分都圍繞飛艇星和昭明。

明一開始看到考題的時候還覺得穩了。

心想本人答題豈不是無敵，絕對滿分。

誰知道那都是些什麽垃圾考題。

明悻悻然道：“因為我實話實說。”

沒有人比我更懂飛艇星！

烏秀盯著考題問：“飛艇星的軍事力量分析你寫了什麽？”

明瞥眼朝他的腦看去，誠實道：“寫了很多，我覺得我分析得很有道理。”

烏秀著麻麻的答案欄，心說你確實寫了很多，但最終都能歸於你最後寫的四個字：星際第一。

全篇都在誇飛艇星如何無敵！教想看的是這種答案嗎？它要真是星際第一無敵那就不會自毀消失了啊！

烏秀看得頭皮發麻，再往下看，忍不住又問：“飛艇星前國王無理由進攻溪花星和天權星犯哪條星際軍事法這種送分題你為什麽也答不對？”

明仰頭喝著水：“我寫了，不是無理由進攻，攻打兩國行合法合規。”

烏秀：“你怎麽知道？”

他翻來覆去看了七八遍也沒看見這上邊有寫進攻理由是為什麽合法合規。

明歪頭看過去眨眨眼沒說話。

烏秀放棄糾結，又看下一道題，這更厲害了，他看著明寫的答案都忍不住眼角一，深吸一口氣才念道：“飛艇星前國王昭明自毀飛艇星造數千萬及整個星球的生命死亡……犯以下哪條星際軍事法以及對該行為的看法……”

這題明的答案十分簡潔明了，就兩個字：無罪。

烏秀甚至能想象到當時批卷考的表是多麽的彩。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烏秀扭頭去看明，神鬱，目複雜。

明挑眉：“目前沒有。”

烏秀不信：“沒有就不會寫這種答案。”

“……”明無語道，“為國王自毀星球有什麽罪？”

烏秀：“是前國王。”

明了瓶裝營養水，瓶凹陷一塊，轉開的目在這瞬間變得淡漠。第二宇宙聯盟有個屁的資格撤銷的國王權力與稱號。

“飛艇星上說有數千萬的人類與上億其他種，昭明被剝奪統治星球政治權力後報複發大規模炸，自毀飛艇星，造無數生命死亡的瘋狂行為你認為是無罪嗎？”烏秀盯著明寫下的答案問。

明安靜片刻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認為昭明是個什麽樣的國王？”

烏秀想了想說：“首先排除國民。”

明：“……”

默默喝著水繼續聽烏秀說：“再排除懦弱無能。”

嗯？

明有點驚訝，剛彎的角又因為下一句而僵住：“是個喜歡戰爭的瘋子。”

牛，不僅罵我混子還罵我瘋子。

明聽笑了。

烏秀看一眼，語氣古怪：“你是昭明的？”

明差點被嗆到，同樣目古怪地看回去：“當然不是。”

烏秀上下打量著，眼裏明白寫著我不信三個字。

“你寫的答案明顯在對昭明維護開，甚至崇拜。”烏秀臉上沒什麽表地說，“你的思想覺悟有問題，我不管你是不是的，是不是崇拜，你都不該把你最真實的想法當答案寫上去。”

明看向手中空了的水瓶慢吞吞地問：“為什麽？”

因為那是一個暴、專橫獨斷、無視人權踐踏生命的惡魔，戰爭瘋子？

烏秀按了按痛的額角，麵無表道：“因為這會讓我不及格。”

明：“……”

低著頭，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越笑越停不住，微微側過靠著椅背笑了好一會。

明聽別人說過因為家破人亡；因為失去所有；因為重獲新生；倒是第一次聽人說因為考試不及格。

烏秀聽著肆無忌憚的笑聲再次覺得明是故意搞他，更加鬱悶了。

等明笑夠了轉過來，烏秀還能瞧見眼睫上掛著的淚珠，看看，眼淚都笑出來了，有這麽誇張嗎？烏秀難以理解，他收起讓人看了心糟糕的考卷，正要開口時聽明問：“你知道昭明為飛艇星國王之前的事嗎？”

烏秀蹙眉：“星盟國王錄上有記載。”

明著笑出來的眼淚：“知道還是不知道？”

烏秀被忽然強的態度問得有點莫名，下意識答：“知道。”

“記錄上是誇一個從平民窟出的賤民，解放了被沙提統治幾百年的奴隸們，帶領他們推翻沙提政權，立滄瀾軍，殺了所有沙提皇室，統治了沙提的北方，被稱作一代梟雄。”

明說這話的時候還嫌棄，“當時有無數人分析的年經曆試圖聯係後來的所作所為，認為是誕生沙提畸形統治權下的異端代表，就像昨天考卷上寫的一樣，說昭明在沙提的經曆造就了好戰和嗜殺的個。”

烏秀微側著向這邊，似乎在很認真地聽。

明莫名被這態度取悅，語調也變得輕鬆：“但是現在沙提北方的統治者並不是昭明對吧？從飛艇星進戰爭狀態開始，沙提北方就沒有半點靜，為什麽呢，別去想那些網上的分析還有節目裏哪國軍方顧問的分析，都是扯淡，真相就是我寫的答案。”

烏秀：“……”

你哪來的自信？

明站起低頭看坐著的烏秀，如此視角能看見他發頂的小漩渦，讓有瞬間的想笑。

“信我，你的考卷絕對是滿分。”明說。

烏秀木著臉道：“我信不信無所謂，重點是教信不信。”

明輕揚下看他，姿態睥睨。

今夜是兩人流最多的一次。

也是今晚讓明覺得這個單兵係的自閉不錯，這會心好，想著孩子被連累了績，那就等複國後封他當大將軍吧！

“你可以多看看我的答案，說不定以後會有用。”明邁步走開，將營養水瓶扔進垃圾桶，“我要回去休息了。”

烏秀瞥了眼明離開的背影，沉默片刻後，鬼使神差地又點開考卷看起來。

等他認真看完後就自閉了。

詭辯！

有用個屁！

明天被教罵得狗淋頭的人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