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盛夏,你快點回來,你婆婆帶著幾個人找來了!」
面試出來,盛夏都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就接到了麵店老闆的電話。
老闆語氣很沖,一聽就知道婆婆估計在店裏鬧了。
盛夏臉一變:「老闆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就回來了!」
盛夏說著就要去打車,金雲安皺了皺眉頭,跟了上去。
「盛夏。」
「媽,我婆婆來了。」
金雲安跟著坐上了車:「我在。」
兩個人很快就回到了麵店,隔著幾米遠,就看到麵店裏坐著的一群人,無非就是李家的那一大家子親戚。
盛夏剛現,為首的中年人就沖了過來:「你個喪門星!」
對方的手沒能揮下來,就被一隻手住了。
盛夏的婆婆手腕一疼,正要罵人就對上了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裏的髒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有些奇怪,剛才就是看到盛夏邊沒有別人,才敢手,這個人是誰?
眼前的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幾歲,穿著白襯衫,明明是高高瘦瘦,站在這裏,卻讓盛夏的婆婆心裏打怵。
「你是誰?」
「你罵我兒,你問我是誰?」
兒……那個殺人犯???
盛夏的婆婆今天專門帶了這麼多人,就是怕那個殺人犯,卻沒有想到喪門星的殺人犯媽居然長這個樣子。.
「你……你……」張紅磕磕地,一大半的囂張都沒有了。
後那群家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只是親戚,不是親人。
出來跟著充場面沒問題,但大家都有家有室,為什麼要去得罪一個殺人犯?誰知道會不會又發瘋殺人?
這也要怪盛夏的婆婆,家族聚餐的時候,盛夏的婆婆為了貶低這個兒媳婦,把兒媳婦的親媽說得像個變態殺人狂一樣,彷彿這樣一來,怎麼刻薄折磨盛夏,都是理所當然,甚至都是正義的。誰讓媽是變態殺人犯呢。
畢竟,那個時候誰也沒想到,無期徒刑是會有出獄的一天。畢竟,在他們心目中,無期徒刑,就是這輩子都不會出來了。
「大姨,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誤會可以說開了,千萬別傷了和氣。」甚至有個男人出來活稀泥。
盛夏不是第一次見這些親戚,但卻是第1次看到他們如此諂,臉上的笑都快笑爛了一樣。
盛夏的婆婆自己也是個慫的,金雲安扔開了的手,隨意瞟了一眼裏面的人:「聊聊?」
盛夏見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甚至地還有人拿出了手機,似乎在拍照。
盛夏心裏一慌,立馬抱住了親媽的胳膊,不讓打架:「媽。」
實際上,盛夏誤會了,金雲安長得本就好看,今天去面試,穿得又好,再加上剛才盛夏婆婆那氣勢洶洶地罵人,大家都覺得是盛夏的婆婆要鬧事,自然地關注著。
旁邊一個老鴨湯店,靠窗位置的人本來也就是因為人群的緣故,也跟著看了一眼,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老婆,老婆,你做什麼?」坐在人對面的男人就看到自己老婆突然就跑了。
「我看到金姐了!」人一邊朝外跑,一邊說道。
盛夏對於這種人多的場景非常不適應,彷彿回到了小時候,所有人都對指指點點的時候。
「媽——」
「金姐!」
盛夏喊人的時候,另一個聲音更大,只見人群中鑽出來了一個面容緻的人。
李家的人本來就不想趟水,原本說好了是來盛夏麵店,不會遇到的殺人犯母親。
現在一看這個況,立馬找到了臺階:「你們有人找,我們就先走了。」
帶頭的人說著,趕過來,拉走了盛夏還有些不甘心的婆婆。
而這個時候,所謂的人跑到了金雲安面前,喜出外地喊道:「金姐!還真是你啊!我前段時間就聽說你出來了,沒有想到居然能在街上遇到。」
金雲安看向眼前的人,有些迷,似乎沒有認出來。
「我是雪梅,我化妝了,雖然都不像之前那個醜樣子了。」
盛夏被逗笑了,媽媽的這個朋友,好真實。
金雲安聽到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了,有點印象了,好像寫過一個申請假釋。
「金姐,剛才那幾個人怎麼回事?找你麻煩嗎?」雪梅看向那邊似乎不願意走的中年人,有些奇怪地問道。
盛夏覺得,這聲音分明是在說,居然有人敢找你麻煩……
果然,媽的格。
「不算找麻煩。」
「需要我們幫忙嗎?需要的話,說一聲,我立馬……」
盛夏趕扯了扯媽媽的服。
「不用,也不是什麼大麻煩。」金雲安安地看了兒一眼,說道。
「也是,這世界上也沒什麼麻煩是金姐解決不了的。」雪梅拍了拍旁邊老公,「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金姐。」
雪梅說話間,也注意到了盛夏,臉上堆滿了笑,說道:「你是金姐的兒吧?長得真好看。」
盛夏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有這一天,被母親的朋友誇,多不容易啊。
盛夏從小到大沒有被誰誇過,誰敢誇?
要是有人跟養母說,你兒可真勤快。
養母就會怪聲怪氣地說道:「勤快什麼,一天到晚懶得要死,也就是在外人面前就會裝得這麼勤快,在家裏又懶又饞,除了吃什麼都不會做。」
小時候,不懂,為何無論自己多聽話,多勤快,永遠都會被大聲罵懶蠢,親生母親是殺人犯。
後來還是明白了,因為如果養母承認勤快,聽話,那養母就會變壞人,一個一天到晚打罵聽話又勤快的兒的壞人。
可如果蠢,懶,親生母親還是是殺人犯。養母打也好,罵也好,養母都是好人。
只是,很可惜想了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大人們聊了幾句,就決定一起吃個飯,主要是雪梅太熱了,盛難卻。
老鴨湯店裏,雪梅大手一揮,又點了許多菜,點了酒,還不忘給盛夏這個小朋友點了酸梅湯,又詢問了盛夏想吃什麼。
盛夏有些寵若驚,原來這就是和媽媽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飯的覺嗎?
酸梅湯上來時,金雲安了吸管,遞給了旁邊的盛夏。
盛夏像個小朋友一樣,接過了媽媽遞過來的酸梅湯,乖巧地喝著,豎著耳朵,聽著媽媽和的朋友聊天。
想,也可以像普通兒那樣,覺得媽媽和朋友聊天真無聊。
然而,實際上是一點都不無聊。
盛夏聽了一會兒,金雲安突然站了起來,目放在窗外。
「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裏跟雪梅阿姨一起吃飯。」金雲安對盛夏說道。
雪梅阿姨?
盛夏看向對面的人,對面的人看上去也就比大10歲左右。
「金姐,你去吧,我會照顧盛夏的。」雪梅立馬說道。
盛夏到底不是幾歲的小朋友,再加上在媽媽的朋友面前,點了點頭。
金雲安一走,雪梅的老公就問道:「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金姐?這麼年輕嗎?看上去不像是……」
「金姐是這樣,基本上每一個新來的犯人都會說這話。」
盛夏不知道該怎麼和媽媽的朋友相,乾脆就喝酸梅湯。
好在,雪梅正在跟老公解釋,所以場面也不尷尬。
「那個時候,金姐跟我們這些犯人不一樣,我們監獄里基本上所有的假釋申請,都是求金姐寫的,我們都沒什麼文化,全靠。」
盛夏聽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媽媽。
監獄里的人基本上文化水平都不高,也不懂法律,對很多程序都不懂。
金雲安無論是學歷還是見識,在監獄里可以說是神一般的存在。
金雲安的厲害從來都不是因為打架厲害。
相反,進監獄時,只是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監獄里分發下來的工作,從來都做不完,就更不要說讓一個大小姐去打架了。
金雲安打架厲害是因為在監獄里認識了一些真正混社會的人,們教了打架。
而在監獄里卻是所有犯人都尊敬的存在,會有人幫完做不完的工作,因為懂法律,懂制,能夠看到那些被關在這裏的人看不到的東西。
盛夏聽得認真極了,彷彿在通過這樣的當時看到媽媽的過去——
「金姐厲害得很,我們有一個姐妹,因為故意殺人罪,判了無期徒刑,也是可憐,天天被老公打,把兒都打死了,那種農村,又沒有人管,一氣之下就給老公餵了老鼠藥,村子裏的人把捆了起來,地方法院判了無期徒刑,送到了我們監獄來,知道金姐厲害,就求金姐幫。」
人說得眉飛舞,就好像,就好像金雲安是們整個監獄的驕傲一樣:「獄警都說沒希,說什麼上面的法院不會推翻下面法院的結果,但金姐堅持要上訴,結果二審只判了五年,後來那個姐妹只坐了三年牢就假釋出去了。」
盛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在的面前彷彿打開了一道閃著金的門,一個全新的,完全不悉的媽媽出現在的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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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九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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