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漸漸過去，除了店前一堆排隊的人，各家店裏的顧客都開始去。

寥寥雲數了下，對後麵的人喊道：“今天的已經賣完了。隻有三片了！”

眾人憾歎氣，隊伍快速散開。似乎是不滿意排那麽久的隊卻依舊滿腹空空，又轉道去隔壁的店鋪裏買零食過癮。

寥寥雲喜滋滋揮手：“明天還有一天，後天正式開業哦，歡迎大家！”

·

梁飛回到宿舍午休，躺在床上，點開剛才關注的賬號。

賬號的頭像，是一隻穿著小子的豬仔。裏麵隻有一條微博，簡略寫著店鋪地址。

梁飛點擊，在下麵轉發同時評論：“豬真的好吃！”

然後開始編輯描寫豬的味道。滿打滿算寫了一篇小論文，點擊發送。

很快有同學出現評論。

“不是，這穿著小了，看著也幹淨的，肯定是寵豬吧？在寵豬的博主下麵說豬好吃……不大合適吧？”

梁飛立馬解釋：“是一家餐飲店的賬號。老板讓我幫忙打廣告的。”

刷新了一下，驚訝都發現這個話題竟然異常火。已經有不認識的同學跳了出來。

“不，我知道，是學校外麵新開的店。”

“又是一篇小論文。”

“是不是今天開業那家？我的校友圈已經被刷屏了，據說究極好吃！好吃到快哭了！”

“今天做活，是免費。我吃過家的就再也不想吃食堂了！”

“有這麽誇張嗎？【摳鼻】”

“真的好吃，我室友回來以後故意饞我。我吃完午飯又去吃了一頓燒烤，結果吃撐了。媽的下午要慢跑，我覺得我會吐。”

“我下午去吃吃看。”

“三百塊錢一斤，我看見的價碼牌了。這好像是純豬本，還不算廚師費店租什麽的。假如按照市價算上工錢什麽的話，估計是普通豬產品的三十倍吧？那就是一隻烤豬蹄三百？一扇豬排四百？一盤紅燒六百……”

“臥槽快別算，我眼睛要瞎了。”

“這是什麽啊？黃金嗎？”

“看質的確非常逆天。比普通高級餐廳裏的高級還要好。”

“吃不起……”

“什麽時候還做活啊？”

“我今天為什麽沒有出去吃！”

“明天下午似乎還有一天。”

“別嚎了，就賣了一個半小時，去得晚的人也沒吃到。吃到的人都是天選之子啊！”

梁飛又點開自己的同學群，發現裏麵也有人在盡責地吹彩虹屁，後麵跟著一排流口水的檸檬。

很快，很多人都知道，學校附近開了一家高檔豬店。雖然店麵小，但材料著實良心。

然而就算它口碑上佳，所有人都讚同它的味，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相約去“豬”聚餐。

有人問出了來自靈魂的聲音：“我好奇怎麽會把店開在這裏，能有生意嗎？喜歡吃這種高檔豬的人，一般都看重環境吧？”

梁飛也這樣好奇，覺得寥寥雲真是一個勇士。

他們的腦回路可能跟寥寥雲的預想出現了一點點的誤會。

·

寥寥雲把石板搬回店裏，重新拉下卷門。

“哇，虧大了！”

寥寥雲點了點錢，看著賬本上的赤字有點疼。這剛剛起步，就了一個負翁。隨後又咬咬牙忍了，安自己這是必要的宣傳費用。

今天老太爺的舉給了莫大的信心，如果人人都像爺爺一樣大方，回本怕什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寥寥雲小心把明天用的準備好，放進專門用來保鮮的法盒子裏，然後盤坐下，翻開桌子上的市場營銷教材，逐字逐句艱難地學習。

將自己的行為跟教材上的容進行比對，認為自己完契合對方的要求，並放下心來。

“盡人事，聽天命。”寥寥雲正襟危坐，在群裏發表壯誌言：“努力是一定不會騙人的！”

眾群友禮貌地表示了一下支持，然後見怪不怪地繼續潛水。

每年都有那麽幾次，終於到寥寥雲邁開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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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前來排隊的人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寥寥雲剛剛拉開卷門，發現外麵已經有多達上百人的隊伍。

在門口擺出了一個“明日開業”的牌子，對每一個上前的顧客介紹。

眾人很上道，紛紛表示：

“老板放心！我一定給你宣傳！”

“老板我會幫你轉發的！”

“老板我已經在各種群裏都提過你了！”

寥寥雲聽得太開心，特意將原定一個半小時的烤時間，延長到兩個小時。收攤之後，把工都搬回店裏，連夜回了一趟雲山，將庫存的豬帶過來，準備應對第二天的盛大開業。

結果，

結果……

一整個早上，隻有一個客戶。正是之前那位大方的老太爺。

他進店就開始點烤。可是因為年紀大了，不能吃太多油腥的東西，也也得吃。才吃了一塊豬排，就被匆匆趕來的老伴掐著耳朵拎走。

後麵陸陸續續經過了不人，大部分看見價格牌直接就走，進來的也隻點了一點東西。

中午飯點，有幾位學生結伴過來支持開店，點了幾片烤。但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不容易有二次消費的。

寥寥雲無助地坐著。

捧著自己空的錢箱陷沉思。用手撥了一下，又撥了一下。

為什麽呢？這是為什麽？！

寥寥雲翻開自己的營銷手冊，沉默地從頭到尾又翻了一遍。

沒有問題啊！

誠信！廣告！營銷！打折！還有商品質量！就問哪個環節能挑的出問題？

那麽努力！

傍晚，直到太落山。寥寥雲的日營業額才剛剛破兩千。這裏麵有九都是的本，還有一半完全是學生們的支持。

寥寥雲委屈得不行。

是不夠努力嗎？昨天出現在門口的那一群群難道都是幻覺嗎？

索關上店門，在黑暗中點開自己的商業流群，向眾人取經。

寥寥雲：我的豬哦，大家都說不貴，為什麽沒有人來！

算師：開業了？

算師：人類本來就是那麽口是心非。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山中的大白菜：撒花~

不能榨油的金龍魚：這是每一個創業的妖都必經的一步啊。你要堅強一點！

燕雀安知鴻鵠：雲，恭喜你進坑。

雲帝：熬過去了呢？就好了嗎？這要多久啊？

不能榨油的金龍魚：？？熬不過去的啊。

山中的大白菜：寥寥雲，跟我去種白菜吧。

燕雀安知鴻鵠：我本來還想等寥寥雲生意好了去幫送外賣呢。是我想得太。妄念啊，我竟然又犯了這樣的錯誤。

雲帝：……你們都不做人。

算師：你說說，我給你分析一下吧。你怎麽做的宣傳？

這才是有用的群友啊！

寥寥雲埋頭打了一長段，將這兩天的計劃跟盛況都描述出來。

算師：你那一條小吃街才多人？這還是大熱天，誰會站在天等太？就算你把雲給屏蔽了，那普通人看見的還是豔高照。隻有幾百個人看見的廣告，本不廣告，那窄告。

算師：而且不是你的吸引了他們，是免費吸引了他們。大家都喜歡小便宜，可是免費到三百塊錢之間的落差太大，吃過免費的人更不會去消費了。你的營銷方法就錯了。

算師：學生真正的戰場，是食堂！去食堂跟他們正麵對決！

寥寥雲若有所思，喃喃道：“食堂啊……”

山中的大白菜：真的嗎？原來餐飲店都是從食堂起步的嗎？

燕雀安知鴻鵠：狐貍，那我的起步點是在元通仲通還是順風？為什麽還是沒人找我送快遞？

怎麽老封我帳號：我給寥寥雲算了一卦，我覺得狐貍是在瞎說。@雲帝，你還是跟我去做神吧，我保證賺錢。

寥寥雲放下手機，看向角落的鍋，再次開啟頭腦風暴。

不能免費，要正麵杠。

寥寥雲眼神堅定起來，從桌子下麵提出一刀五花……

·

翌日，“豬”的店沒有準時開張。寥寥雲在外麵掛了個有事出門的牌子，抱著一個保溫飯盒出門了。

正值中午，早上軍訓結束的學生群群湧來，食堂裏肩踵，十幾個窗口前麵排滿了人。

寥寥雲對這客流量嫉妒得牙酸。

繞著打菜窗口走了一圈，視察他們這裏的菜。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同心表。

“菜都焉了，一看就不好吃，火候還沒把握好。唔……油那麽重，茄子焦了……魚一聞就不新鮮，怎麽回事？那豬！也太了！怎麽醬還是黑的？啊……那是什麽玩意兒……”

連飯都煮得跟隔夜的飯團一樣，一點都沒有大米的清香。

可是學生們沒有多嫌棄的神。一群穿著軍綠統一製服的男生，還大快朵頤，很是的樣子。

寥寥雲探查完畢，深深慨：“哇，這裏的學生也太可憐了。”

開始反思自己的消費群是不是弄錯了。

食堂有什麽好正麵杠的？又不能跟食堂杠價格。

選了個空位坐下，從小袋子裏掏出盤子，又拿出筷子。

在飯盒封解除的那一刻，仿佛打開了一個奇特的開關。裏麵的東西倒地蓋過了食堂獨有的沉悶味道，呈旋渦狀向四周散開。

附近學生頓住腳步，狼回頭一般地朝這邊看來，鼻子敏銳地聳。

似乎聞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